这让我欣慰,也让我担心。
骆维森接住了手枪,毫不客气地开枪了。当然,他是对着幽暗的半空。但浓烈的弹药味还是氤氲在半空,经久不散。他连连开枪,我突然明白,他在干什么了。
他在报警。或许他知道附近是有警察的。
他很笃定。
海伦对着骆维森大喊,提醒他应该一枪将酋长的弟弟毙了。“杀了他!杀了他!他杀了我的丈夫,吃了我的丈夫!”海伦的情绪非常的激烈。
我盯着骆维森。骆维森点了点头,果断地一转身,真的将不甘毙命还试图偷袭的酋长弟弟射死了。他射的很准,子弹直击他的胸膛。我的心抖了一下。骆维森杀了人!我的丈夫杀了人!但他也是自卫!因为,真的有人试图从后面袭击骆维森。是的,她虽然眼泪直流,但身后还是跟了一些从屋子里窜出来的孩子。这些孩子虽然都未成年,但都露着阴鸷的目光。他们很忠心,都听莫莱的命令。酋长的弟弟受伤倒地时,手里还握了一把一个孩子递过来的刀,还想让这些孩子扶着自己,好从背后给骆维森一刀。
这一枪是警示!如果还有谁敢上前,下场就是死!
孩子们就被唬住了,咧着嘴呼啦啦地逃开了。酋长气得哇哇大叫。他一边痛骂莫莱,说她惹火烧身;一边又命令寨子里的人,赶紧将我、骆维森、海伦绑起来,抬到寨子口,吊起来,示众。
“宋窈,别担心。很快,警察就回过来的。”骆维森的手脚第一个被绑。可笑的是,骆维森都杀了人了,莫莱依旧舍不得自己的酋长父亲绑了骆维森。她激烈地争辩着,说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该处决的是我和海伦,而非骆维森本人。
“蠢货!你是天底下最蠢的蠢货!”酋长用英语骂莫莱。
“他已经是我丈夫了。处决他,就是处决我!”莫莱还用身体挡住骆维森,又试图给骆维森松绑。我在旁看了,又是鄙视,却又想笑,想大笑。我觉得这个黑女人真的可笑极了。
我真的哈哈哈地笑了出声。莫莱更是恼羞成怒。她警告我,说我将是第一个被杀的。我将死在海伦之前。她还会逼海伦吃我的肉。可我还是笑,笑个不停。
骆维森比我镇静。
他浓眉紧锁,似乎在等待什么。
果然,不出五分钟,我听到了远处刺耳的警笛声。一抬头,我更是看到蜿蜒的小路上,驶来好几辆蓝白相间的警车。警察……是来解救我们的!
骆维森鸣枪果然有用,果然引来了警察!
我心里一哽咽,就和骆维森对视了一眼。这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们完了。”我平静地看着莫莱。
寨子里的人似乎真的很怕听到警笛的声音。他们想躲。但这儿的房子都是椭圆形的建筑,空阔,想躲又是无处可躲的。他们开始害怕起来。酋长吹了一声口哨,提醒寨子里的男女老少别慌张。但这不管用。
骆维森就无限感慨地看着我。我知道,他的胸膛已经堵了一千句一万句的话。我就对他温柔地笑笑。
我肯定会来的。不管他在哪儿,我都要来的。我认为,经历此劫,我和骆维森已经从夫妻关系上升了另一个台阶。
警车已经开来了。
警察们快速进了寨子口。我看着这些黑人警察。讶异地,在面色黝黑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白人……李尔!
李尔也跟着警察到了曼陀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