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和骆维森终须是要有一小别了。
他去的地方和以前不同。他去欧洲出差,去欧洲境内任何一个国家,我都不担心。倒不是因为欧洲的国家普遍发达,而是我觉得,欧洲距离中国大陆相对于南非而言,要近很多。他去过世界上很多歌国家,但惟独没去过非洲。南非对他而言,是一个挺陌生的地方。
就比如我,一旦别人说起南非,脑中知道的无非是:南非曾是英国的殖民地,官方语言为英语,独立的第一任总统是曼德拉。还有,南非有很多金矿,产黄金和钻石,仅此而已。
我进了卧室。我以为骆维森是酣睡着的。但我发现他已经起床了。他虽然没洗漱,但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一场和谐的床事,对他而言,非但不曾消耗体力,反而是补充能量的有效良药。
他对着我微笑:“让我猜猜,你都去干什么了?”
我听了,就坐在床边,摸着他的头发:“那么你说说,我都干什么去了?”
他就将头埋进我的胸膛,他这个举动让我心里升出万种柔情来。“宋窈,我闻到你身上的大蒜味,你该不是吃饺子了吧?”他眨巴眨巴眼睛,像孩子一样。
我就笑。“不是。我吃的是馄饨。我妈送来的。”
“那我丈母娘人呢?”骆维森有意识地看了下 窗外。
我幽幽叹了口气,告诉他:“早走了。我妈还是过不了心理这一关,知道外公喜欢吃荠菜馄饨,特意做了送来,但又偷偷摸摸的,生怕外公看见她。”
骆维森沉思了一会,看着我:“我丈母娘最近好像变了个人。反正,和以前看着不大一样了。我听你说,她最近还迷上了画画写字,真是难得啊?”
骆维森说这些,可不是用的调侃的语气,而是由衷的夸赞。
“是挺难得。我妈这是迷途知返,可喜可贺。”
“好了,不说我丈母娘了。这会,我肚子也饿了。我说,外公起来了没?”
“早起了。他都在厨房吃完了馄饨了。外公想和你签订一份委托协议,关于他的牧场的。他让我看看你起来了没?”
骆维森就幽怨叹息一声:“我就知道,这个苦差使最终会落到我的头上。”
“这不是你自告奋勇申请的嘛?怎么,现在打退堂鼓了?要我说,已经来不及了哦!”其实,我心里想说的是:不想去,那就别去,反正我的预感不大好。要不,想想办法,找个熟悉南非的人去,或者就去找国内的代理公司,也是一样。
可这话我到底不能说出来。因为,我怕外公不高兴。他是信任我,信任骆维森。
“既然答应了,就不管怎样都得去了!要不就是不守信!你外公,我爷爷这辈的老派人,最看重做人的信誉,如果我言而无信了,从此以后,也就等于被他拉入黑名单,想翻身,那是再不可能了!”
“好吧,那你就赶紧去厨房吧。”我无奈地站起身,松开了他。
“早饭还给我留了点馄饨吧?还是,你们都吃光了,没我的份?”他热切地看着我,又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怎么会?你是我亲爱的夫君嘛!”我拍拍他的背,某人听话地下床,拉着我的手,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进了卫生间洗漱了后,一脸阳光地进了厨房。
外公看着骆维森,眼睛里总是放光的。我知道,他欣赏骆维森,这不仅仅因为他是我的丈夫,是骆康的孙子,他是发自内心地欣赏骆维森的才干。
“维森啊,坐下,外公和你有话说!”他和蔼地示意骆维森坐下,又问我 有没有纸笔。骆维森说不用这么麻烦,他一个电话,他的私人律师就会来桃林。
骆维森的私人律师当然不是楚安。楚安现在和我解开了心结,但因为怀孕的缘故,整个人仍旧显得郁郁寡欢。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孩子大了点后,她的原先想法.会改变。任何一个女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意当单亲妈妈的。谁都愿意,怀孩子生孩子的时候,能有一个男人在场。这个男人,当然就该是自己的老公或者老公。
但奇怪的是 ,温启刚说好了回国的,但这两天迟迟没有消息。我曾经问过骆维森,是不是他反悔了,不想来了?但骆维森坚定地告诉我,说这不可能。温启刚对楚安是出自真心。他这个人,即便就算真的移情别恋,和别的女产生了恋情,但一旦知道前女友怀了他的孩子,出于人道主义的缘故,他也会赶过来的。
骆维森的话让我安心。有时间,我一定赶去看望楚安。
半个小时后,骆维森的律师果然来了。我给他倒了杯茶,律师对我道了谢。
接下来,他们三人去了客厅。我则留在厨房洗碗。一边洗碗,我一边惆怅地想:“但愿,南非牧场的事能够解决顺利,这样骆维森也好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