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听到了长久的沉默。
沉默的,顺伯只好又问了第二遍,小心翼翼地。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顺伯,这对于许颜来说,虽然是初婚,但我真的力不从心。婚姻,是我对她的交待,但我并不能肯定这就是她想要的。其实我懂,她怨恨宋窈,只是想以此报复宋窈。”
我屏住了呼吸。我听见骆维森叹了口气:“顺伯,这些话对别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就对你说说吧。”
顺伯就附和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是呀,憋在心里,要憋出病来的。”
“不错,我是病了。”
他说的非常低沉。我很心痛,无比的心痛,这样的骆维森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偏巧这个时候,我的喉咙有点儿痒,痒的我想咳嗽。我死死地忍住了。一旦发出什么声响,骆维森就发觉我了。我就使劲地憋,一直憋到他离开为止。但喉咙一经憋,非但不能缓解,反而更痒痒了。实在受不了了,我控制不了了,我就大声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这一咳,就越发咳个不停。
我一边咳,就不时注视着大厅里的动静。
果然,骆维森走出来了。他走的很急切。只要他一回头,就能看见我。不,不行,我不能让他看见我。我就朝芭蕉丛里躲,想借高大的芭蕉树来隐藏自己的身影。我忘了这个举动其实非常幼稚,非常可笑。这就像是游戏,一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后花园就这么大,他听出了我的声音,很轻易地,就能找到我的。
我很局促,我已经听见骆维森的脚步声朝我这儿来了。
避无可避,反正也不咳了,我就干脆抬起头,慢慢从芭蕉丛里走出来。
四目相对。
短暂的对望。
顺伯也跟过来了。他觉出了气氛的僵硬,便知趣地:“孙少爷,您和宋小姐说话,我去找老爷子去。”
骆维森像没听到顺伯的声音,一动不动。
顺伯走了。
这儿就我和他。
我深呼一口气,我知道骆维森会对我说什么,不如主动解释:“对不起,不是我故意要来的,是顺伯找我有事。我记着你的话,没事绝不会主动招惹你们骆家。你放心,我现在就走。”
我拎着包包就往外走。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他开口了。
我反倒一怔。
我本以为,他会默许的。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好似无情。
我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不悦。或许……我不太礼貌?应该换个别的说辞比较好?我就苦笑,转身:“我只想自觉而已,真的,我不知道你会来。”
他的眉头深锁。他瘦了。脸色清白,眼窝深陷,头发有点儿长,看不出什么发型,新长出来的胡茬也忘了修理。以前,他不是这样的。我永远忘不了在酒吧第一眼看到他的情景。他是一个美男子呀。
如果不是酒吧那样的鱼龙混杂的场合,说真的,这样的男人我会一见钟情。
骆维森,你不能糟践自己!
你是骆维森,你是长江集团的掌门人,你成熟而又睿智,优雅有不失幽默,曾有一个阶段,我拿你当完人看待。
你得振作!必须振作!
作为一个即将要结婚的准新郎,你怎能不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