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绪已经崩溃败坏到了极点。现在,毫无疑问,我将这崩溃败坏的情绪已经传染给了谢颖。此时的谢颖已然恐慌起来了,毕竟是一条人命啊!虽然我说竭力承担,但狗毕竟是它的,而且,关于这条狗的习性,谢颖还是有所隐瞒了。因为,她知道我不是爱狗人士,对狗的品种和生活习性根本就是一个外行。可她信任我,临上飞机前,将狗托付给了我。她没有坏心,没有恶意,这点隐瞒也算不了什么。
可是事情就这样了,糟糕到了极点。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宁愿不认识许颜,就让骆维森继续隐瞒下去好了。这样的话,我就不会认识小廷,许颜也就不会带着他来我这儿。
既然我说出了此事自己一人承担,那真的不要谢颖掺和在其中。不然,许颜会认为,这是我和谢颖合伙搞的阴谋,我没必要将谢颖拉下水。“谢颖,你不用回来,人死不能复生。”
可她激动又哽咽,说非回来,要为我分担。“姐们,我不能害你呀!狗是我养的,不是你!是我不好,我怕告诉你,我的狗就是一只未成年的藏獒,你会害怕,会不高兴,会不想照顾它。在你之前,我将球球送给我的父母照看,可她们拒绝了。对不起!球球大部分时间虽然很乖,但时不时的,还是会露出藏獒的本性!姐们……我犯了大错了……”谢颖的声音已经在电话那头抖个不停了。本来,她虽然惊讶,虽然错愕,虽然不敢置信,但情绪没那么坏。可现在,她比我还紧张,还要无措,还要恐惧。“我肯定是要去见骆维森的,姐们,你认为我能逃得掉吗?你,你等我……我们一起……该怎样则怎样,是赔钱还是坐牢我都认了。”
我就幽幽地:“不。骆维森恨的是我。他或许会要我的命。”
谢颖就在电话那头哭起来了。“姐们,我不想害你,真的不想。你要活不成了, 那我不是间接害死了两个人吗?”
听她这样说,我反而笑起来了。“毕竟还要按照法律来。只是,我对小廷的死,真的非常愧疚。”这个时候,我哀极反笑,就觉得自己生性凉薄,挺没情义的。
可是谢颖坚持说她该承担责任,说我挡不住她。再说,她工作在锡城,采访完了就要回国的。
我挂了电话后,就在医院的走廊走来走去,背后像有许多的钉子钉着我,如芒在背。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一声一声,很凝重,很暴烈。这是骆维森的皮鞋声。我没听到许颜的。
我转身看着他:“骆维森,小廷死了,我百口莫辩。你要我这条命,那就送我去警察局吧!”
天色已经暗了。幽暗的走廊灯光下,骆维森一步步朝我走来。他走得很缓,很慢,似乎每走一步都要付出不菲的力气。“宋窈,别拿警察压我。他们不是傻子。就算你主动自首,论罪也谈不上死刑!”
“不,你有办法的。你不是说我蓄意谋害吗?你可以自己编排证据的。再说,许颜就是很好的人证。她三言两语的,真的能致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