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看到有人抓着自己的手腕不肯放手,奋力的用力拔了拔,依旧无法从对方手中拔出,而后感觉自己的手腕好似被铁钳夹着一般,疼痛入骨,呵叱道:“你是什么人?敢管老娘的事情,难道活的不耐烦了不成?”这人正是徐央。
“我不过是一个路人,见到不平等之事自然要管上一管。”徐央紧握对方手腕说道。
老鸨看到自己并不认识徐央,又看到自己是身单影只一人来此地,身边并没有帮手,顿时泄了气,求饶道:“好汉放手,好汉放手。若是好汉看上了这个丫头,老娘,不,老妇就让给好汉就是了。”说毕,奋力的想要挣脱对方铁钳般的手。
徐央看到对方求饶连连,再说对方也并没有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顿时双手一松。而奋力挣扎的老鸨猝不及防之下,顿时摔个人仰马翻、四脚朝天,在地上惨叫连连。围观看热闹的人看到老鸨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丑,一个个鼓掌喝彩。
徐央看到老鸨好似一个乌龟一般在地上挣扎着站起身,而后指着自己,大喊道:“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你等着,看我找人如何的收拾你。”说之时,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还时不时的朝着徐央大叫连连。
老鸨顿时跑离了徐央等人的身边,猛然发现自己拉着的三个丫头也不知去向,寻找不到,勃然大怒,连忙雇辆马车朝着昌明县赶。徐央等人看着老鸨仓促逃离,又引来了哄堂大笑,拍手喝彩声。围观的众人看到没有热闹可看,才一一散开了。
徐央看到围观的人都离开了,寻思要不要帮助面前这个卖身葬母的女子。就在徐央犹豫之时,嗅到空气当中散发腐尸气味,而这气味正是从女子身边躺着的人散发而出的,并且引来众多的苍蝇爬在那人的凉席之上,“嗡嗡”之声惹人心烦意乱。
“老爷,你只需要花费五两银子就可以将我买了,然后替我安葬了我的母亲,我以后做牛做马的报答好汉的救命之恩。”那跪在地上的女子朝徐央说道。
徐央看到那女子身边围满了苍蝇乱轰轰的,也不曾从原地挪移半步,猜测对方也知道自己的亲人放了太长时间,故而才自降身价,请自己买了对方。徐央想到自己已经撞见了这个事情,出手帮帮对方又有什么,故而从怀中拿出五两银子给对方。
那女子看到对方不说一句话就将自己给买了,顿时伸手接过五两银子,磕头感谢对方。马子晨四人也嗅到空气当中散发腐尸气味,又看到那女子不断的朝着徐央磕头感谢,连忙制止住了对方,说道:“先将亲人给安葬了罢。”
那女子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五马四男一女,看的出来是一起的,顿时也朝着四人感谢云云。那女子谢完五人之后,缓缓的从地上爬起,还没有站稳,身体一阵摇晃,眼冒金星,摇摇欲坠的朝着地面栽倒。但是就在女子快要栽倒在地的时候,自己瘦弱的身体已经被人给搀扶住了,抬头一看,只见搀扶自己的正是刚才买自己的那人。
徐央看到那女子或许跪的时间太久了,还不曾立稳身体,就险些要栽倒,故而连忙伸手扶住了对方后背,才不使对方栽倒在地。那女子镇定一会儿,羞红脸颊,朝着徐央点头道谢。
徐央看到那女子满脸飞红,又看到对方适应了站起,手才从对方后背松开。徐央看到路边有一个牛拉着板车儿的老人经过,连忙跑去问道:“老大爷,可否帮帮我们的忙,将那女子的亲人拉到县城中一个卖棺材的地方?”说之时,指着那女子身边躺着的人。
那老头听到对方要用自己的板车拉死人,顿时一个哆嗦,摆手连连的不愿意。徐央想想,从衣袖当中捻出一个小碎银给对方,求对方帮帮忙。那老头看到对方给自己银子,顿时喜出望外,连忙伸手接过,只见自己掌心的碎银有黄豆大小,连忙放在嘴里咬了咬,喜笑颜开,答应了可以。
那卖身葬母的女子听到徐央要将自己的母亲用棺椁安葬,顿时跪在地上磕头连连,只是眼泪已经流干了,故而才没有落下泪水。
那老头看到那女子的亲人已经发出腐尸的气味,忍受着体内翻江倒海的滋味,连忙将地上的草席包裹着对方的尸体放在板车上,赶着牛儿朝着县城中走去。大虎小虎将地上的女子扶起,那女子又看到自己的亲人已经安放在牛儿拉着的板车上,在老头的驱赶之下朝着县城中走去,顿时就朝着板车追去。
徐央五人看到女子在后面追赶板车儿,想到自己帮人帮到底,也不在乎少这点时间赶路,顿时牵着马儿朝着县城中走去。而就在徐央等人朝着县城中走之时,路边卖身葬亲的人连忙就将徐央等人围住,磕头述说着自己的遭遇,请求徐央也买了自己。
徐央不成想自己路见不平就引来这么多人,连说自己已经没钱了,连忙拉着马儿就朝着县城中跑。
众人来到县城中的一个棺材铺前,跟老板商谈一阵,就买了一个杨木棺材,将那女子的亲人放置里面。徐央从衣袖当中拿出五两银子给了棺材老板,又请老板请两个仵作,再买些纸钱等物。那女子本要买一个劣质便宜的棺椁就行了,不成想又让对方破费了五两银子买个一般的棺椁,顿时跪地磕头感谢。大虎将其扶起。
一会儿,老板请来了两个仵作,问徐央将棺椁安葬何处?徐央本想安葬在乱坟岗,但却不知道女子是什么意思?那女子看到徐央等人为难的站在那儿,说道:“本来我想将亲人送还故里,落叶归根好入土为安的,但是千山万水路程太远了,还是就安葬在本地罢。我只要还活着,就一定年年来祭奠我的母亲。就将我母亲安葬在乱坟岗中罢,这样我母亲也少受点颠簸了。”说毕,换上孝服,示意仵作朝着乱坟岗而去。
徐央等人看到这女子已经决定了,就跟着对方来到乱坟岗当中,而后仵作挖好坑,将棺椁放入其中,得了赏钱就离开了。那女子在坟塚前烧上纸钱,重重的磕三个头,来至徐央五人的身边,说道:“恩人,我现在就是你的人了,今生今世都报答不完你的大恩,我来世只能够当牛做马来继续的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说毕,又要跪下磕头,却被徐央拦住了。
“我自己能够照护好我自己。现在你的亲人已经被入土为安了,你也不需要跟着我,更不需要做牛做马的来报答。这是五两银子,你收好,你再另寻他出吧!”徐央说之时,从怀中拿出五两银子给对方。
那女子听到徐央不要自己,并看到对方将银子塞到自己手中,让自己另寻出路。那女子呆呆的愣在了原地,而后就听到马蹄声渐渐的走远,一个激灵,连忙朝着五人跑去,泪流满面的说道:“我已经被你买下了,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人。我什么都会做,洗衣做饭样样精通,我还会给你生娃。我也不要你的银子了,这十两银子都给你。”说毕,将手中的两块银子塞到了徐央手中,跪在对方的面前,说道:“要是你不收留我,我就死在了乱坟岗当中,好跟我娘作伴。”
徐央看到这女子如此的固执,又将对方拉起,并将银子给了对方,说道:“这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却可以在县城当中做个小买卖。而我留你一个女子在身边也不方便,你就此离开吧!”说毕,牵着马儿朝着前方走去。
旁边的连贵看到徐央不肯收留那个女子,挥泪拉着马儿也走开了。
那女子看到徐央始终不肯收留自己,眼泪如断线之珠,滚落下来,呆呆的朝着安葬自己亲人的坟塚走去。当看到亲人坟塚边有一棵桑树,顿时解开腰带,栓在了树枝上,系死,将脖颈放在了腰带中,踢翻脚下的石头,顿时身体笔直的挂在树上,上气不接下气,翻着白眼,精神开始恍惚起来。
徐央边走边寻思身后怎么没有动静了,回头一看,大惊,就看到那个女子已经挂在了桑树上,连忙朝着对方跑去。当徐央将这个女子从桑树上抱下之时,感觉对方体轻若无,身体十分的瘦小;当看到那女子翻着白眼,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连忙察看一下对方的呼吸,发现对方还有呼吸,才重重的松口气。
马子晨四人也看到那女子要上吊,又看到徐央将这个女子从树上救下,在看到那女子还有呼吸,也跟着重重的松口气。徐央看到这女子还有呼吸,寻思这女子怎么还不醒来?马子晨看到徐央抱着那女子,说道:“徐兄,现在这女子没有转醒,我们难道要将这女子扔在荒郊野外不成?不如,我们就将这个女子带在身边,将对方送还到家就是了。”
“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否则这女子又要寻短见了。”徐央说道。说毕,将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子拦腰横抱,平稳的放在马鞍上,牵着马儿,继续的朝着北方走去。
当众人离开这个乱坟岗之时,已经是披星戴月了。众人现在反正也不急着赶路,故而选择了一处被风地方,开始搭建帐篷做饭,而那个女子依旧没有醒来,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于是就跟连贵睡在一个帐篷当中。
翌日,当众人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头顶乌云笼罩,天色也跟着昏暗了起来,于是加快朝着北方走。而那个女子依旧不曾醒来,于是徐央又将其放在马鞍上,加速朝着岳阳县走。
那女子只感觉自己身下十分的颠簸,以为自己是踏上了黄泉路,迷迷糊糊寻思黄泉路难道也这么颠簸不成?于是,睁开朦胧的双眼,就看到自己距离地面一人高,并且身体也是有节奏的一晃一晃,才看清自己是在马背上;朝着前方看去,就看到徐央牵着马儿走,左右跟着四人,才知道自己又被对方给救了。
“你们看,这个女子醒来了。”连贵惊呼道。
众人听到连贵惊呼,连忙朝着徐央马背上的女子看去,就看到对方挣扎着要从马背上下来。徐央看到这女子醒来了,连忙停住马儿,说道:“你身子还很虚弱,就留在马背上歇息一会儿罢。”说毕,就牵着马儿要走,但是而后就听到身后传来“咕咚”一声,忙回头一看,就看到那女子已经从马背上翻下来了。
众人看到那女子从马背上翻下,连忙将其搀扶起来。徐央正要搀扶着对方又要将其送上马背的时候,那女子死活不肯上马,说道:“我是奴婢,岂敢让主人在地上走,而我却坐在马鞍上舒坦。”
“你这女子真是的,就不要分尊卑之嫌了。你身子骨弱,就在马背上歇息就是了。”徐央说道。
那女子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就是不肯再上马。徐央无法,只好牵着马儿在前方走,那女子则是在后面跟着。众人看到徐央和那女子都在地上走,自己岂能够坐在马背上,顿时四人也同徐央一样牵着马儿走。
徐央看到那女子在身后跟着自己走,也渐渐的放慢了脚步,好使得对方能够跟上。徐央时不时的回头看着那女子,只见其眼下挂着水灯笼,问道:“你叫做什么名字?家乡在什么地方?”
“回老爷,奴婢叫殷素娥,家乡在鄂省感孝县。”那女子说道。
众人听到对方叫殷素娥,又听到对方家在鄂省,知道再走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将对方送还到家乡了。徐央点了点头,说道:“殷素娥,我们也是朝着北方走,等达到了你的家乡,你就可以回家了。到时候,你在家乡买些田地或者做些小买卖,这样也是可以度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