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了又是如何?绿樱我们走!”尹月甩了甩灯笼衣袖,气势汹汹的扬长而去,容芸坐在椅子之上,半响不语。
福子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容芸看着那滚满尘土的蜜藕,忽而一笑,福子抖了抖。
“福子,你去将尹德尹大人请来。”
福子立刻出了门,容芸低声道:“送上门的,岂能够放过?”
不过片刻的功夫,尹德已经赶到,刚一踏进这屋子,看见满地狼藉。一脸惊恐的看向容芸道:“不知王妃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什么什么事情,你这句话可以好好的问一问你的宝贝女儿!”容芸目如寒星,冰冷的看着尹德道:“我记得尹大人曾经说过,尹小姐是个知书达理,琴棋书画不输京城贵女半点的。可是我在京城,可是从未有过贵女,敢如此对待本王妃的!”
“王妃息怒,这事情原委究竟如何,下官实在是不知。”尹德眉心猛跳,万万没有想到这节骨眼上,自己的女儿会给自己来这一出。
“本宫不过是吃了她一块桂花蜜藕,便是如此发作,若是他日嫁入我们王府,我们王府岂不是要被她闹翻了天?”容芸冷冷道,尹德不过就是想要当一个皇亲国戚,死死的攀附在上官珏这棵大树之上。
话已至此,尹德约莫是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对着容芸道:“下官管理无方,待我教训劣女,便来向王妃告罪。”
“尹大人,本宫只想说此一句,若是尹小姐的性子如此,我们王府庙小,恐怕是容不下她!”容芸说罢,便不再言语。
尹德面如土色,连连道:“是小女顽劣顽劣,希望王妃多多包涵。”
尹德怒气冲冲的离开,容芸冷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府尹之女。只不过是因为尹德恰好是上官珏需要之人,便是敢如此拿捏自己。不过适才,自己也的确是有意要激她,若不是发这一趟火,上官珏和自己便是完全被尹德拿捏住,不好发作。
爱淑小筑之中,尹月正在发作,那些珍贵稀奇的瓷器,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绿樱瞅着也不敢劝,尹月对着绿樱道:“那个丑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算是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也不应该前去招惹,她毕竟是三王爷明媒正娶的三王妃!”尹德刚进门,便是听见尹月这大逆不道的言语,气道。
“爹爹,都是因为她,三王爷才没有娶我!”尹月趴在尹德身上,尹德扬手一巴掌,众人皆惊。
尹月泪流满面,捂着半边脸颊道:“爹爹,从小到大你从来都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头,今日居然为那个所谓的王妃打我!”
“打你?你可知道你坏了我的大事!本来你作为侧妃的事情,只要你不闹着一出,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现在挑衅王妃,平白给了王妃理由。就算她再怎么样,也是皇亲国戚,也是三王妃,不是你能够随便羞辱的,你可知道你这种行为是要灭九族的!”尹德吼道。
尹月愣在原地,从未想过后果如此严重,几乎失声道:“那爹爹,我怎么办?”
“怎么办?”尹德颓然坐在凳子之上,三王爷这棵大树是万万不可以放弃的,道:“现在我对于他们还有极大的用处,王妃是不会追究的。”尹月松了一口气,尹德又道:“不过你一定要跟我前去,给王妃道歉,不然这件事情,又要生出许多枝节。”
窗外秋意未深,云高天也爽,福子对着容芸道:“房间已经收拾好了,王妃休息吗?”
“不,待会儿该是要来人了。”容芸笑道。
“下官带着小女前来给王妃娘娘认错了。”容芸话还没有说完,便是看见尹德带着尹月,恭恭敬敬的在门外站着,好似衣服惶恐的样子。其实彼此心中都是明白,这只不过是一件不能够深究的事情。
上官珏进来,面色不善,进门之时就连看一眼都没有看尹月,尹月抬头又低头之间无限幽怨。
“尹德你的女儿可是好大的架子。”容芸早就告知上官珏前因后果,上官珏道。
“是下官管教不力。”尹德道。
“我的王妃在你的地界之上三番两次出问题,一次被人抓进了青楼。芸儿大度,医者仁心,免了你的失职之罪。现如今你的女儿,尹小姐,又是如此的无视尊卑,前来挑衅。这于外你是失职之罪,于内你又是一个管教不严。大家小家皆是一塌糊涂,我到京城该是如何禀告父皇?”上官珏句句夺人,尹德招架不住,面上汗发如瀑。
“都是下官不对,还请王爷饶恕。”尹德道。
“饶恕?本王凭什么饶恕你?”上官珏嘴角微勾,坐在椅子之上,俯瞰这尹德。
尹德乃是一个聪明人,自然是知道上官珏在暗示些什么,尹德叩首,绿色的官服铺在地上,道:“上次王爷跟下官说的事情,下官有答案了。”
“什么答案?”
“甘为三王爷马前卒。”尹德道。
尹德走的无限憋屈,绿色的背影都是不甘心,容芸双手合在之前,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是非成败转头空,机关算尽却是被尹月败了局。
“这一次你放心了?”容芸问道,转头眸子看向上官珏,上官珏轻摇头,将尹德的憋屈尽收眼底。
“尹德其人,有野心,争强好胜同时又唯利是图。怎么可能,真的会为我所用?只不过暂时我要逼他上我这条船而已。”上官珏道。
上官珏倒是看得清楚,与自己心中所想一模一样,尹德其人最是可能背叛。容芸抬头,距离上次与老鸨商量已经有一段时间,。现如今自己要去看看什么时候能够收网,迈腿刚准备离开,身后响起上官珏低沉的声音。
“尹德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这江南的风光与京都甚是不同,我今天陪你逛一逛。”
什么?容芸满心拒绝回首,奈何上官珏已经到了身边。
若是上官珏跟了过来,其中有许多的事情,就变得有些棘手,更何况他,自己真的能够信的过吗?
容芸道:“我一个人也是可以。”
“可以?被那明月楼的老板拐到了。”上官珏略一停顿,“那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