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听到冯四这么夸一个人,而且还是在夸我,明显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为了避免尴尬,我还特意把话题转开,问冯四打算怎么处理吴同庸的事,冯四只是冷呵呵的笑了一声:
“我出100万花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吴同庸在江南的地界上一天,我就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说这话的时候,冯四明显钢牙咬碎,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这也并不奇怪,冯四是江南河下卧着的老金鳌,牛逼大发的人,吃了吴同庸这条过江龙的亏,他忍不得。
我看了一下时间,也不能和冯四老在这干了聊着,至少得在小金爷下江南之前拿出一个基本的大慈恩图方案来。
这个可得花上我一些时间,想到这我和冯四客气了几句,就和张天罡回去了。
回去一看,程葭就躺在沙发椅上,一见到我们来了,立刻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看到我手臂上的伤口,程葭没等说话,两个眼眶立刻就红了起来。
“干嘛呢,大早上的哭丧个脸。”我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一声。
程葭这会立刻就绷不住了,哇哇大哭了起来道:
“我昨晚在这等了你一晚上,你去哪里了,电话也打不通,消息也不回,这手臂上还有伤口,你知不知道我等的很急。”
边哭着,程葭一头就扑进了我的胸膛上,拿小拳拳拍我胸口道:
“你今天非得给我一个交代不可,要不然的话我准不放过你。”
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光怪陆离的,我也没办法和他描述太多,只能捡了其中的主要部分和程葭说了一通。
听完这些,程葭的下巴都快惊的掉了下来,瞠目结舌道:“阿弥陀佛,幸好你没有事情,要不然的话我这还没过门就守了寡呢。”
说完话,程葭又把我给抱住了,问我手臂的伤口疼吗。我摇了摇脑袋,看了一眼躺在我怀里的程葭,这不闹,不吵的样子倒是很安静。
如果我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每天上班下班,有程葭在我身边,那简直是一件比做神仙都快乐的事情。
但是身处阴阳行,有很多事情我没得选,如果走错一步的话,就是万劫不复。
一时之间我竟然麻痹了一下,但是转念一想,赶紧把程葭轻轻推开,看了她一眼道:
“程葭,咱们别这样,你是名牌大学的硕士生,应该去找个门当户对的,不是我这样的。”
听到这话程葭愣了一下,嘴里鼓捣了一句你又拒绝我了,有点不甘心的问道:“为什么,你说实话。”
情情爱爱的东西,有的时候很难开口,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说不清楚,只能咬了咬牙,说了对不起,三个字,扭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回到了办公室。
张天罡就坐在办公室里,手里面拎着一本龙虎豹杂志,看了我一眼道:
“这少男少女的心思你别猜,猜了也白猜。”
我白了他一眼,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跟我抖个屁机灵。
关于大慈恩图的事情,我还是想从我爷爷的日记入手,上回回来之后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我都顾不上再去翻阅。
这一回,我在打开,后面的日记,在回白龙岭处理完一切事宜之后,我爷爷有一条日记上写着:
“初易廿日,陈启中君访,言近日事易,心中颇有所解,然……”
日记就写到了这一部分,后面的字全都被撕了下来。
不知道,是我爷爷做的,还是有什么人刻意所为的。
但是看到陈启中三个字,我不要愣了一下。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不过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
我在嘴巴里面反复念了几遍陈启中的名字,引起了张天罡的注意,张天罡也想了一下,突然有些吃惊道:
“陈启中,不会是引源大师吧。”
我问啥引源大师?张天罡脸上写满了敬意,道:
“这佛教传于中原分八大宗,其中有一个禅宗,这引源大师就是当代禅宗的大师,陈启中好像是他当年的俗家之名。”
被他这么一说,我突然脑袋里面有点印象,在我小时候有一个拿青龙禅丈的秃头和尚老来我家里面串门。
我的印象里这个和尚巨能吃,而且吃的不是素斋,而是酱肉,卤猪蹄,大肘子,要多荤有多荤的东西。
不会这个和尚就是张天罡口中所说的当代禅宗大师引源大师吧。
我把这些话一说,张天罡坚决摇了摇脑袋,他说引源的佛法之作他也看过几本,都是煌煌巨著,怎么可能会这样。
我没说别的,但是我爷爷认识的和尚好像就是这么一个,要是他就是陈启中的,那应该就没错了。
“引源大师的修所就在咱们隔壁市的清源寺,要不然咱们去看看。”
想了好久,张天罡从口中憋出这么一句话。
有道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就算那个引源大师不是那个陈启中,我们也可以当是去庙里吃的素斋了。
没什么的。
赶晚不如赶早,我想了一下,当机立断就准备去,正商量这件事情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竟然开了,程葭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来道:
“去什么清源寺,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我就觉得脑袋一懵,心说程葭可别在这里添乱,我们这次去办正事。
不过程葭好像能听得懂我心里话一样,看了我一眼道:“你们放心,我绝对不给你们添乱,就呆在那里看看就好,去庙里面给我爷爷烧个长寿香。”
说话的时候,程葭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们,这要求也不过,实话实说想拒绝都没办法拒绝。
索性一咬牙,只能够把她一起也给带上了。
清源寺还真的就不老远的,开车几个小时就到了,不过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们也不敢打扰,只有等第二天天一亮就赶去了。
没想到寺庙的门口正站着两个小沙弥,穿着一袭灰蓝色的僧衣,两个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等我们一过来的时候,这才抬起头,念了一声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