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这生死局是什么东西,在旁边,好久没有说话的张天罡才搭茬道:
那是倭国的一种武士决斗方式,抽筹为证,比试先手,如果抽中正签,则先行挥刀,反签则要尽力躲开刀法,比试时间,在三刀之内。
如果正签者在三刀之内没有将对手杀死,必须接受反签者所说出来的代价。
按照武士道精神,这种代价一般都是切腹自尽。
三刀之内决定双方生死,考验的是互相的刀法和身手。
这种武士斗法,从倭国的江户时代开始,延绵几百上千年的时间,生生不息。
不过随着现代社会人类文明的发展,倒是没有人再用这么野蛮的方式决定生死。
张天罡有点不屑的说:“柴羽正珊活得倒是很古典。”
我问白玉郎那他有没有和柴羽比试生死局。
“当然……”白玉郎说他从来不畏惧别人的挑战。
湘西之人好勇善斗,白家还是湘西阴阳行的世家,家学渊源当中有一套古锭刀法。
这套刀法讲究劈,砍,缠,绕,环,挡,六招三十路。
白玉郎说他打七岁开始就练得炉火纯青。
他说的我并不感兴趣,我就直接问他,那到最后到底是他赢了还是柴羽正珊。
白玉郎笑了一声说,要是真让那个小娘们赢了的话,今天他还有可能站在这里吗。
那生死局上发生了什么情况。原来当时白玉郎接受了对方的挑战,并进行抽签,很不幸,他抽中了反签。
那柴羽正珊二话没说,举起手里的刀,要朝白玉郎杀来。
可是白玉郎的身手矫捷,那三刀全被他躲了过去。
按照生死局的约定,失败者必将坚守反签者的惩罚。
柴羽正珊如约按照他祖先的规定一样,盘腿坐在地上,脱下身上所穿的红色大氅,用腰上配着的肋插就准备切腹自尽。
但是那刀才刚在腹部划出了血液的时候,就被白玉郎给阻拦了下来。
上苍有好生之德,况且只不过是一局比试而已,白玉郎没有理由看着柴羽正珊真的在面前自杀。
柴羽正珊似乎对于白玉郎的恩情有些震惊,但是脸上的神情只是稍微流露了一下,紧接着又恢复了正常。
白玉郎说柴羽正珊告诉她,如果白玉郎今天把她放了的话,恐怕日后他会后悔。
“都是萍水之人,谁会想到那么多。”白玉郎耸了耸肩膀,道:
“没有想到后面这小姑娘还真的是胡中天手底下的人,被你们这么一说,我这才想明白,我看她那天应该是胡中天派过来的人。”
我听到这里有些惶恐,胡中天的算盘未免打得也太远了一些吧,白玉郎还没有来到我们市的时候,竟然已经把棋子下到了现在这一步。
幸好白玉郎没有在这一盘生死局上面出了差错。
否则的话,这些事情我们都无从知晓。
“那,这几具尸体该怎么办。”
蔡文龙瞟了一眼验尸台上面停着的六具尸体,张天罡很果决的说了一句:
“都烧了吧,吃了复神散,身上都有尸毒,如果不烧的话,随时有诈尸的可能。”
我们几个人也表示同意,还记得上回唐桃的事情,到时再让这六具尸体跑出去,到时候会闹出什么妖蛾子来,谁都不敢想象。
胡中天的事情我们已经知晓的差不多了,现在唯一让我们疑惑的事情就是为什么那个女尸身上纹着,乌鸦天狗的纹身。
这纹身上面又写着柴羽家的姓氏。
柴羽正珊和胡中天又是什么关系。
手下或者走狗?
柴羽家是大阪有名的阴阳师家族,难道会屈从于一个客居倭国的胡中天手底下。
其中又会有什么利益缘由。
这些事情都有些难以让我们想象出缘由来。
这六具尸体的相关家属迟迟没有联系,过了24个小时之后,局子里面的人提前就把尸体交到了火葬场,焚化完毕。
这对于蔡文龙说不是一件难事。
看着六个白通通的骨灰坛子,我的脑袋里面镶了一股,沉思当中,如果胡中天不早点除掉的话。
事情只会愈演愈烈,到时候死的人只会更多。
我让蔡文龙把这几坛子骨灰安置好,自己先回店里面去弄多闻多罗天的塑像。
一个晚上的功夫,我才把塑像的整体构图画在了素描纸上,困的我两个眼皮直打架。
好在只要构图能够做得出来,接下来塑像制造的功夫,凭着我心灵手巧的手艺,不出一天的时间应该就能够完成。
马正平要的多罗多闻天算是可以交差了,不过马正平对于胡中天是不是对手,一个多罗多闻天真的能帮得上他什么忙吗。
我心里有点犯嘀咕。
有构图在手,别的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就想躺在工作椅上,先眯等一会儿。
可是这当口蔡文龙又给我来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蔡文龙有点着急,说出事了。
我一看手机屏显,正好凌晨4点半,这个时候蔡文龙打电话给我,那还真有可能是出大事了。
我让他先别着急,把事情说清楚,我立刻就赶去他那里。
蔡文龙说事情发生在酒吧街上,有十几个人跟白天的时候出现的情况是一样的。
已经被他们给制住,带回了局里面。
我一听这话,寒毛孔倒立了起来,胡中天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合着是抱着拼命的态度来的。
但是现在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我告诉蔡文龙,我们可能真的一点辙都没有。
蔡文龙有些深意的说了一句:“上头对这件事情很重视,已经在想办法了,还请了不少高人,我把你向我的老领导引荐了一下,方便的话你就过来一趟,和他们一起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开会?
蔡文龙说话转动的也忒快了一些吧。
不过要是这么下去,我在这件事情里面岂不是越陷越深,权衡利弊,我有些犹豫了起来。
蔡文龙只能是在电话那头苦苦相求,好半天的功夫,我实在被他弄得没辙了,只能告诉他我只过去听一听,尽量出一些参考性的意见,别的我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
去之前,我还把他之前放在我这里的绣春刀的刀鞘给带在了身上。
这物件是个贵重物件,我店里面人多眼杂,我有点不放心,要是丢了的话可不好交代,所以准备趁现在还给蔡文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