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齐王还真不是一般警惕,生怕他们都变成苍蝇似的。
两个人凶神恶煞地要关上窗户。
闵璇玲阻止他们,“等等!你们把我们虏到这里就是不想让我们死,现在沈执要死了,需要通风透气,不然待会我们都死了,你们都不好跟齐王交代。”
两个士兵面面相觑片刻,竟然真的没有再强迫她关窗。
床前围了一大圈人,时不时再传来他们的一两声惊呼,闵璇玲站在最外围等待着,很快闵河就扬声问她,“闵副将,是一次刷三次,还是分开刷?”
怎么说的跟唰羊肉似的,闵璇玲沉吟片刻,说道,“分开吧,我床头还有一套衣服,你看看他能不能穿。”
闵河嗤笑,“闵副将你是再说笑,你说说,军营里有几个兄弟像你这样瘦小?你就两套衣服,珍惜着点吧,给沈副将盖一张被褥就得了。”
茶水已经没了,闵璇玲现在饿得厉害,坐在桌子上趴着不动,尽可能的节省一下力气,但效果不佳。
给沈执上药完,那一群兄弟也恢复到原来的位置,抱着和闵璇玲差不多的心态沉默下来。
“好饿啊……”闵河哀嚎道,“我们该不会要饿死在这儿了吧?那倒时候王爷史书要怎么写我们啊?我宁愿被他们弄死。”
闵璇玲依旧趴在桌子上,“得了吧,你去看看沈执退热了没有。”
外头日头正热,终于有了几分夏日该有得的燥热,如今若是烧退不下去,再加上伤口还有人多,没有两天沈执就要去跟阎王报道了。
闵河擦去了额头上面的热汗,挥着袖子往床边挪去,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有些惊奇地转过头,说道,“闵暮。有你的啊,竟然真的可以用着一种办法退热。”
闵璇玲松了一口气,“那是。我是谁,你再给他上一次吧,伤口容易感染。”只能干谢老天怜惜,没让沈执无可救药。
闵河恭敬地说了一声是,而后拿起酒和手帕给沈执抹上,边低着头听他说梦话,纳闷地给闵璇玲转播,“沈副将一直再说错了,错了,什么错了,什么不对?”
闵璇玲有气无力地说道,“这我哪里知道,就要去问一下他和齐王是什么交情了,我觉得他们以前应该属于那一种君子之交,然后中箭发生了什么变故,沈执发现自己看错人了?”
这么说挺合理的,闵河继续给他上酒,又说,“不过看不出来啊,沈副将明明这么瘦,身材竟然这么好……闵暮,你也挺瘦的,脱下衣服会不会也像沈副将一样震撼?”
闵璇玲没声好气地说,“我比沈执兄身材还要好,你倒是过来脱啊。”
闵河露出了噤若寒蝉的表情,给沈执盖上了被子,双手合十的祈祷说道,“放过我吧闵副将,我对你不感兴趣。”
“咦。你如果有兴趣,看王爷回来怎么教训你。”一人撞了撞闵河的肩,挤眉弄眼地说道。
其他人又唏嘘道,“这不是你跟我们说你没钱吗?”
闵璇玲在一边听得微微有些无语。
聊着聊着,闵河突然提议道——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谁输了谁就说自己这辈子作过最后悔最想要挽回的事情,或者是自己最大的秘密,没准我们之中有一个人活着,还能去实现大家的愿望。”
大家都闲着无聊,外面的那一群人也没有要管他们的意思,众人一拍即合,闵河拍了拍手,说道,“就像击鼓传花那样吧,我闭着眼睛拍桌子,完了手绢在谁的手上谁救输了。”
依旧没有谁有意见的,闵河把闵璇玲给赶到众人的圈子中,自己背对着他们拍桌子,第一轮很快就结束了,手绢在一个面生的士兵手上,士兵握着手绢,露出了几分茫然的表情,旋即抿了抿唇,露出腼腆的笑容,“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能好好孝敬母亲,若兄弟们还有机会出去,烦请帮忙照料一二。”
众人半真不假地点头,很快就开始下一轮,闵璇玲这一次倒是挺幸运地,五六轮结束了,手绢一直没有传到她手上。
让他们后悔的事情都大同小异,要么就是老母亲,要么就是小娇妻,闵璇玲没有这样的烦恼,看着地板发了会儿神。
回过神来,手帕已经扔在自己面前了,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左边的人,那人一脸尴尬加无辜,“副将,不是我故意的,是传给你你不接,我就只能扔了。”
闵璇玲抿了抿唇,捡起地面上的手帕,说道,“我没有什么特别后悔的事情吧。”
左边的士兵匪夷所思道,“怎么可能?副将你就没有作过什么错事吗?”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她,闵璇玲微微笑了一下,“当然有啊,而且错的特别过分,不过后来亲手挽回了,现在吧,也算活了一个问心无愧,死了倒也没有什么了。”
其他人无不羡慕地说,“其实副将你活得真的特别潇洒,如果你喜欢女人肯定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喜欢王爷,还敢这样表现出来,我觉得挺了不起的。”
有些人的眼神变得十分怪异,迄今为止也不太接受的了之前一直尊敬的人拥有龙阳之癖好。
闵璇玲笑了一笑,没有反驳。
聊起八卦,他们就连游戏都不想玩了,一个两个眨着眼睛问,“不过,副将,王爷身份尊贵,迟早有一天是要选妃的,也不可能不要子嗣,倒时候你怎么办?”
闵璇玲将手绢折的方方正正地放在脚边,垂着眼睛说道,“要我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看到王爷选妃啊。现在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一行人撇撇嘴,暗道无趣。
在他们快要聊起来的时候,门口被人粗暴地踹开了,有两个士兵走了进来,环视了屋内一圈,而后勾了勾手指头,指着闵璇玲说,“你还有那个姓沈的给我出来。”
闵璇玲皱了皱眉,“他发热,会死人的。”
其中一个士兵嗤笑一声,“这个我们可管不了,赶紧给我出来。”
闵璇玲暗道一声见鬼,冷冷地看了士兵一眼,“你们可要去问一问你们主子的意见,你们主子和沈副将是旧交,如果沈副将死了……你们不好交代。”
士兵再度嗤笑,“得了吧,什么副将,现在你们都是阶下囚,还想跟我们王爷攀关系,没门!不走?行啊,我打得你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