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景霆早就想好了,只要等初嘉朗和初嘉润长大,能独当一面的时候,他就做甩手掌柜。
别人都说他好争权夺利,可谁知道,谷景霆不过是在尽自己所能,做着本应该由谷英霆来做的事情。
谷景霆从小就知道,哥哥是做大事的,而他只想潇洒做自己,什么家族,什么产业,什么财团,他都不感兴趣。
可偏偏造物弄人,最后,他成了谷氏财团的当家人。
初尔雅轻轻地握住谷景霆的手,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不管以后你是当董事长也好,还是不当董事长也好,我都没关系,相对于什么名誉头衔,我更希望别人在说起你的时候,用的是朗朗和润润的父亲这个名号,其他的都不重要,你说呢?”
谷景霆颇有些欣慰,或许初尔雅是因为心里忐忑,所以才说出这样安慰自己的话。
可即便是这样,他依然觉得温暖。
“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你也会在我身边陪着我吗?”
“当然!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你不是也选择我吗?而且我现在也同样一无所有。”初尔雅垂下双眸,有些感慨。
虽然当初的结合,如此的荒唐,可谁又能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任何话,跟谷景霆此刻内心的感受比起来都太过苍白。
谷景霆现在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将初尔雅拥进怀里,感受她温热的呼吸,如此这样便好……
……
谷家老宅。
一个月前,谷鸣威的私人医生就告知,他的肝上长了一个了小东西,做了检查才知道,肝上长了一个肿瘤。
医生一直催促他去肿瘤筛查,就怕恶性肿瘤,俗称癌症。
谷鸣威戎马一生,在商场纵横几十年,他这一辈子,事业上是成功的,然而回首他的家庭生活,他无力提起。
谷英霆车祸身亡之后,他一度消沉,他甚至开始恨小儿子谷景霆,如果那天晚上谷景霆但凡阻止他一下,那一场车祸或许就能避免……
然而,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如果。
“谷先生,你的身体真的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尽早检查,才好尽快采取防治措施……”私人医生再次跟故鸣威打来了电话。
“好了,我知道了。”谷鸣威有些不耐烦,转而挂了电话。
而数十分钟后,谷景霆接到了谷鸣威私人医生的电话,出于人道主义,医生觉得该将谷鸣威现在的身体状况告知谷景霆。
只因为谷鸣威太不配合,这么多年的交情,让医生无法袖手旁观。
同样,谷一宁也收到了信息。
谷景霆和谷一宁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谷家老宅。
谷一宁这段时间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忙别的,不过是在暗自为不久之后股东大会发力,她在争取各个股东的支持。
加上霍骏奇的暗中助力,谷氏财团董事长之位,谷一宁势在必得。
得知谷鸣威病重消息之后,谷一宁想到的,是他手中还没有分配出去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如果拿到这些股份,那董事长之位不久势在必得?
可是谷鸣威会将股份留给自己吗?
“爸……”谷一宁进门便抱住了谷鸣威,动怮地哭了起来。
谷鸣威已然猜到,大概是私人医生通知了他们,而刚刚谷景霆才来过电话,问他在哪儿,大概等会儿也会到了。
来了正好,谷鸣威正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将他们两个聚在一起。
“爸爸,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谷一宁将脸上的泪痕擦干,拉着谷鸣威就要往外走。
谷鸣威却将她的手甩开,转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着急,等你弟弟过来,我有话要跟你们两个说,我们一家人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好好说话了。”
谷一宁眉头微蹙,看来她预料的没错,老头要说的很有可能是股份一事。
“爸爸,我们还是先去检查了身体,然后再坐下来好好谈谈也不迟。”谷一宁这时候孝顺极了,脸上写满了担心。
趁谷景霆还没来,她不能浪费现在这个好机会,该说的要跟故谷鸣威好好说说才是。
即便他谷景霆有两个儿子,可那两个儿子都随了初尔雅姓,姓初。
“爸爸,事到如今,有一件事我觉得我不得不要跟您说说了。”谷一宁脸色凝重着,真像是有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你说。”谷鸣威此刻心情平静得很,也不似往常那样般凌厉。
“景霆的那两个儿子,我听说一直跟着母亲姓,孩子们一天天的长大,我想着是不是应该改回我们谷家的姓?”
谷一宁一边说着,一边揣摩着谷鸣威的脸色,谷鸣威的面容依然平静,没有不悦之色,也没有附和之意。
谷一宁接着说了下去,“爸爸,你要是觉得跟景霆不好意思开口,我来说,毕竟这是我们谷家的大事,以后谷氏总不能让一个外姓人把着,这可是爸爸您的心血啊!“
谷一宁的话,每一句都砸在谷鸣威的心坎上,谷一宁所说,正是谷鸣威所想,从初尔雅带着两个孩子回来的时候,知道郎朗和润润姓初,他就想提醒谷景霆,谷景霆对于孩子的姓氏不甚在意。
所以,关于两个孩子改姓的事,拖到如今,便不了了之了。
谷一宁还没等到谷鸣威的回答,谷景霆便已经赶到。
相对于刚刚谷一宁的激动情绪,他显得内敛许多,一脸的从容平静。
“爸。”谷景霆开口喊了谷鸣威一句,过了几秒才接着说,“跟我去医院吧,我认识这方面的专家,您不用担心。”
刚才谷一宁哭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谷鸣威没有什么太大触动,谷景霆不过说了这样两句话,谷鸣威却觉得鼻子发酸。
“不急。”谷鸣威深吸了一口气,让波动起来的情绪平缓下来。
“难得今天能同时见到你们两个,我也有些话想跟你们说清楚,没得病之前,我就想跟你们说了。”
此时的谷鸣威比平时的严肃刻板的时候比起来,要慈祥柔和许多。
谷景霆很久没有仔细端详过他,才发现他鬓角已经染了霜,年轻时的谷鸣威也是意气风发,风流倜傥,二十年过去,他早已经不复当年模样。
“我知道股东大会马上就要召开,这次的股东大会我就不与会参加了,所以有两件事情,我要在这里交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