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青又何尝不纠结，据说江渊过得并不好，据说江渊还在念着她这个女儿，说来也很奇怪，之前从来没觉得这个男人如何，甚至想起来就希望他和楚心一对渣男贱女永远都不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到头来，他出了事情，江幼青才想到血脉亲情这一遭。
而且，只要楚心能够离开，就比什么都强。
“你能吗？”
终于问出来了，若是不问，这就不是江幼青的性格，霍歧川抬眼看着江幼青，“你未免太过于善良了。”
“会不会有点为难，因为我知道涉案金额很大。”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说过了，如果江小姐诶真的想插手这件事，那就不是一句谢谢就可以了。”
“钱吗？现在我没有，不如继续欠着。”江幼青想得很明白，根据她现在的实力，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有点困难，但是如果可以缓缓，也不是拿不出来，江幼青甚至做好了被狮子大开口的准备。
可是看着霍歧川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像要钱。
外面的天气越发阴沉了。
淅淅沥沥的秋雨没完没了下着，淋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像一行行蜿蜒的泪痕。室内灯光有些暗淡，轻柔的音乐充盈着小小的空间，低吟浅唱着婉转的情丝。
终是男人开的口，“江小姐好不容易出来见我，没想到，早就已经忘记了我的脾气秉性，你要说，需要我付出多少钱，我倒是愿意。”他话落，喝光最后一口，“不如午饭就在这里吃吧，我还有很多话对江小姐说，怎么，就连陪我说说话都不行，还想让我放了江渊？”
他端坐在那，背脊笔直，简约衬衣笔挺西裤，衣袖上别着铂金袖扣，灯光下闪烁着低调的奢华，慢条斯理喝着点好的咖啡，谈笑自若，再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羞怯的少年。江幼青静静看着他，仿佛是在感受他如今的蜕变，数秒钟后她回过神来，摇头道：“我不喝了，霍先生有话就直说吧。”
霍歧川拿着小勺不紧不慢搅着咖啡，醇厚的咖啡香盈满一室，“也没什么重要的话，只想让江小姐陪我一起见证接下来的事。”他说着抽出一沓文件放在桌上，江幼青扫了一眼，脸色微变。
霍歧川淡淡笑着，“前些日子我不是说，江先生有牢狱之灾吗？现在江小姐也看到了，中央巡视组来了，而我手里有大把证据，只要一个电话，江家父女两个就团聚了。”
江幼青垂在大衣里的指尖拢了拢，似在克制自己的情绪，片刻后她说：“你不能这样。”
霍歧川仍是风轻云淡的模样，“为什么不能？”
他抬头看她，淡漠的表情眸里却又情绪激荡而起。而她沉默着，这个隐藏多年的秘密，她不知如何回答。
她低头看向自己腕间的表，滴滴答答的秒钟在小小的表盘里转着，一圈一分钟，再来一圈，又是一分钟……每次看时间的流走就像每夜撕日历的心情，在煎熬中严守着这五年所有伤口与秘密，用冷漠隐藏炽热，用绝情掩盖真心，忍辱负重，艰难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