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远沉默片刻,这才点了点头。
视频年代久远,显然像素有点低,但是好在声音还是清清楚楚的。
迟南雪清楚地听到里面的人开口道:“这种事有什么可说的……”
“老爷,万一真的出了事……”陆薇薇低声道。
迟麓麟一甩手,道:“出什么事?那能出什么事?”
“可是……她毕竟太小了。”陆薇薇犹豫了一下,小声道。
“吓吓她也好,她最近也不太对劲。”迟麓麟冷笑一声,道。
陆薇薇显得有点诧异:“老爷您说什么不太对劲?”
“上次聚会时,我听不少人旁敲侧击的说了,她说她在家不受重视,我也不让她去公司,还好后来话头被我拦住了,不然不知道还要说出什么来。”迟麓麟冷冷道。
迟南雪怔怔地看向屏幕里面的人。
迟麓麟说出这些话时,有没有想过哪怕一点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迟麓麟似乎从来都不在意她的感受,毕竟她也没有那么重要。
迟南雪对这件事心知肚明,如果一定要说可惜,大概就是可惜明白地太晚了。
“可是就是这点事,老爷您也不至于这样生气啊……”陆薇薇的声音显然有点犹豫了。
迟南雪将视频暂停了,看了一眼时间,道:“这时候我已经被关进去两天了,其实后来出来以后,我也一直在给自己催眠,我对自己说这些都是意外。毕竟那是我父亲,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司明远沉默片刻,轻轻摸了摸迟南雪的头。
迟南雪笑笑,道:“继续吧。”
视频被重新点开了——
“让她在里面冷静冷静,明天吧,明天将人放出来。”迟麓麟不耐道:“她在外面多说那些废话,你知道我要费多少功夫去解释吗?我哪里对不起她了?她妈妈不要她了,我不是也没说什么,继续好吃好喝地养着呢吗?这还养出来毛病了?!”
迟南雪从来都没有那么清醒地意识到,他是如此讨厌她的。
那个她曾经以为至少偏疼着她的爸爸,是这样冷漠地说起她的。
迟南雪微微垂眸,轻轻笑了。
何必呢……
陆薇薇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温婉地挽住了迟麓麟的胳膊,低声说其他闲话去了。
迟南雪静静看了一会儿,垂眸笑了一声,将视频关了。
“只有这一段?”司明远微微蹙眉。
迟南雪点点头:“我其实多少是记得的,的确是没有后来了,因为第二天迟麓麟有事出门了,陆薇薇自然是不会违逆他的意思将我放出去的,我就在里面又多待了12个小时,直到你的到来。”
说起这段经历时,迟南雪的唇角是微微扬起的,似乎是愈发不在意了。
有时候迟南雪觉得这一切简直让她啼笑皆非,明明每一次都以为已经足够失望了,可是到头来总会有事情让她更加失望。
一次又一次。
司明远沉默半晌,这才开口道:“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迟南雪微微一怔:“可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司法程序可能无法处理了。”
“我知道。”司明远就笑了一声,道:“你觉得我是打算用司法程序处理?”
迟南雪没再说下去,只是微微抿了抿唇。
“对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办法,你知道为什么君子永远敌不过小人吗?”司明远顿了顿,含笑问道。
迟南雪微微一怔,了然地笑了。
司明远道:“这件事不需要再理会了,你放心,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事实上,第二天流言便沸腾起来。
迟南雪到公司时,就见迟麓麟不知道怎么也来了。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脚步匆匆,似乎根本就没在理会旁边的人。
直到看到迟南雪的一瞬间,迟麓麟似乎是有些如释重负,他径自朝着迟南雪走了过来,沉声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怎么?”迟南雪看过去。
“当年……”迟麓麟一开口,就尴尬地顿住了。
这话还真的不适合理直气壮地说出口,毕竟当年的事情,说到底理亏的人也是迟麓麟。
迟麓麟顿了顿,这才咬牙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出去胡说八道什么了?”
迟南雪微微一怔,差点笑出来,神色却是稀松平常:“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现在很多人说我一直暗中给你使绊子,甚至还谋杀过你,”迟麓麟死死盯着迟南雪的表情,见迟南雪似乎真的不知道,这才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身后都有一群人追着看着呢,我们之间是有矛盾冲突,但是到了这种程度吗?你说这叫什么传言……这对云鼎也不好是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你给我澄清一下。”
迟南雪答应地痛快:“没问题。”
见迟麓麟唇角弯起,迟南雪这才不紧不慢道:“不过父亲想让我帮你澄清什么?”
“你随便说,反正这些事情都是谣传,你说哪有一件事是真的?”迟麓麟不耐道。
迟南雪笑笑,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就等有机会吧,有机会的话,这些话我都会和媒体说,父亲放心。”
迟麓麟本想笑着答应离开,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劲,脚步顿时就顿住了:“不是,这事不能等啊。”
“父亲急什么?这种事如果大家也认为是谣传,其实不需要我澄清,很快就过去了,想来现在也是没有什么证据吧。”迟南雪的神色显得很是平静。
迟麓麟咬咬牙,沉声道:“不行,南雪,这是我的事情也是云鼎的事情,你也不希望我们家的内乱影响到云鼎上市不是吗?”
“不如父亲直接一点,我们马上就要董事会换届了,父亲担心的是这个吧?”迟南雪平静问道。
迟麓麟的动作顿时僵住。
他以为迟南雪忘记了。
五年一度的董事会换届选举,终于还是要开始了。
他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哪里想到这里杀出来这么件事?!
迟麓麟咬咬牙,这才道:“是你做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