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盛诗雨天不怕地不怕,这一次却也真真正正地怕了。
她几乎不敢去想,如果这一次还是和之前一样,自己又该怎么办?
迟南雪忍不住笑了笑,道:“其实我觉得,这样也好。”
“哪样?”盛诗雨有点紧张地看向迟南雪。
迟南雪笑意渐深:“让南家成学会追追你,其实也挺好。”
盛诗雨还真的认真想了想,然后摇摇头笑了:“他啊……我其实还算是了解他了,他不会追我的,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我那时候那么急着想要一个答案,想要听他亲口告诉我,他喜欢的人究竟是谁,想要听他对我说他曾经也是真心实意地喜欢过我的,可是现在我听到了,反而觉得更难过了。”
南家成始终不懂,为什么自己从来都不肯信他。
谁不想拥有一个司明远呢?
那是一个不管怎样都可以毫不犹豫相信的人,那是一个……永远都知道肯定会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那么即使和全世界为敌都不害怕了。
最难过的,是南家成将一腔孤勇全部都给了迟南雪,却将最后的平静留给了她。
“我现在明白了,南家成可能真的只是不够喜欢我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他那句话,我竟然觉得有点如释重负。”盛诗雨轻轻笑了笑,微微眨了眨眼。
迟南雪看了盛诗雨良久,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盛诗雨就靠近了一点,轻声道:“我这次出去也好,也当做是散散心了。”
迟南雪沉默片刻,摸了一下盛诗雨的头,认真道:“那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的话随时和我联系。”
“恩。”盛诗雨笑着点头,伸手指挥了一下:“前面路口就可以停了,不用送我进去。”
司机点头应了,很快在前面路口将人放下了。
迟南雪轻轻叹了口气,向后靠了靠。
她希望他们好好的,可是迟南雪知道,她其实没有什么立场去说这些。
……
南妍来电话时,迟南雪正在公司处理后续的事宜。
之前的股东大会结束了,紧随其后的便是二十周年庆,迟南雪将名单又核对了一遍,然后看了一眼手机,微微蹙起眉头。
她想不到南妍这时候还有什么联系她的必要。
“迟小姐。”南妍的语气听起来相当愉快,顿了顿开口道:“我是来和你说再见的。”
迟南雪微微一怔:“我不太明白南小姐的意思。”
“哦,”南妍轻松道:“我哥打算放我回去了啊,我也听说了,他和盛诗雨的事情闹得不太愉快吧?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我哥都自顾不暇了,肯定没时间理会我,临走前我想和你见一面,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迟南雪看了一眼时间,道:“就一会儿吧,下班前你随时可以来云鼎,到了直接和我联系就可以。”
“恩,行。”南妍笑笑,道:“就我们两人吗?”
“应该是。”迟南雪没多想,径自点了头。
然而南妍到时,一眼就看到对面坐着的司明远,她微不可察地蹙蹙眉,还是叹了口气走了过来:“不是说就我们两人吗?”
司明远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看向南妍的脸色相当冷峻。
南妍有点尴尬地轻咳一声:“不是,我就是说一句……”
你那副要杀人的表情是闹哪样?
“我对你不放心,你们谈,我只是坐坐。”司明远面无表情地说道。
南妍干笑一声,点头应了。
不管是谁,坐在司明远的对面总归是有点紧张的,更何况司明远的目光是满满的审视。
她顿了顿,这才开口道:“我是想和你们谈谈,关于晏雁女士的事情。”
迟南雪的面色沉了下去。
“我知道迟小姐你反感这些,但是你真的不好奇吗?晏雁女士在那边过着怎样的生活,又或者……晏雁女士这次回去,靖澜究竟是什么反应,我以为你会很关心。”南妍浅浅笑开。
迟南雪看向南妍,眉头微微蹙紧。
南妍的唇角始终微微弯着,顿了顿方才道:“其实我一直都觉得,靖澜并不相信晏雁,也是因为晏雁一直很维护你们。之前靖澜为了保护我,所以都没在外面宣称过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才是一对。后来因为你们和夏家的矛盾激化了,靖澜就一直想要对付你们,让你们知道这件事不可以深挖下去了,毕竟一旦深挖下去,血钻的事情肯定就瞒不住。但是那时候……晏雁就开始阻拦。”
迟南雪没说话,只是手微微攥紧了几分。
“觉得难受了是吧?”南妍笑笑。
“谈不上。”司明远的语气相当冷冽,道:“这些事情如果都属实,那就意味着唐靖澜想动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违法犯罪的人是唐靖澜,我们有什么可难受的?”
南妍出了一会神,这才轻轻笑了笑:“好像也是,那我接着说,为了你们的事,晏雁没少和唐靖澜起冲突,她一直很乖顺,这一来二去的,靖澜的耐心也就被消磨殆尽了,反正后来就变成了纯粹的利用吧……可惜,晏雁顾家,也顾着孩子,就那样和靖澜一直走下去了。”
迟南雪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晏雁被唐靖澜利用地太彻底了,现在如果让晏雁走,晏雁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她的前二十余年交给了迟麓麟,然后被彻底辜负了。
而前半生又交给了唐靖澜,却也被伤得遍体鳞伤。
现在的晏雁,还能去哪里呢?
哪里才是安身立命之处?
迟南雪一时之间竟然也想不出。
“我想说的是,靖澜很聪明的,晏雁在境内和什么人说过什么话,虽然靖澜不能说是完全了解,但是肯定也略知一二。既然如此,晏雁这时候回去,完全就是自讨苦吃不是吗?你们应该也有段时间没联系她了吧?不如试试看还能联系到她吗?”南妍的唇角噙着三分笑意,丝毫没有负罪感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