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事情是我做的,”司明远的声音在门口静静响起:“林先生就该知道,我并不希望事情干扰到南雪的日常生活。”
林振海吓了一跳,径自转过头,司明远神色寂冷,站在门口淡淡挑眉道:“有什么事情直接和我说,南雪不知道细节。”
林振海沉默良久,这才点点头:“多谢司少拨冗。”
“下不为例,我这边也好,南雪这边也一样,都是需要预约的,二位直接跟着外卖员闯进来,委实是不合规矩。”司明远的声线带着满满的淡漠。
林振海尴尬万分:“我这边病着,小女的确是不懂事,给司少添麻烦了。”
司明远只是淡淡应了:“麻烦谈不上,只是……林先生一直不出面解决,只好我来解决了,华夏国的司法体系渐趋完整,我也只是敦促各部门加紧运作罢了。”
林凝抬眼看向司明远,只觉得这个男人的一言一行都让她冰冷彻骨。
他怎么能这样狠……
他哪里是在动用司法力量?
他简直是在用全部的方式告诉她,迟南雪是动不得的,只要动了迟南雪,她就会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林凝的眼泪唰地落了下来,低声道:“司少,我往后肯定不敢了,真的,您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了。”
她哪里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林振海咬紧牙关,将她的头往下摁了摁,低声道:“司少,您这话放出去,委实也太狠心了些,我们的合作企业现在基本都说了,只要我们还在嘉合置业一天,他们就不太可能和我们签订合同了,有您这句话在,我们在嘉合置业根本就没有容身之地了……”
“这话不是我说的,”司明远淡淡抬眼看过去:“我对林小姐的人品无法信任,但是这并不影响其他关联企业的态度,如果真的有所影响,只能说明……大家很相信我的判断。”
林振海哪里能不明白司明远的意思,他深深叹了口气,哑声道:“司少,我不怕给您交个底,林家像是我这样的情况,也只有我这边而已,林凝年纪还小,却因为我身体不好,不得不一个女孩子冲在前面,她这些年打下来的基础真的不容易,她还要负担我这一脉在嘉合置业的声誉,而现在……就因为这件事,一切都毁了。请您看在林凝年纪还小的份上,给她一个机会,她真的很辛苦。”
司明远淡漠地看了林凝一眼,林凝哭得梨花带雨,却还是忍不住来偷觑司明远的反应。
司明远没来由地有点想笑。
这人……演戏的时候也不太敬业了一些。
他顿了顿,淡淡道:“我一直都以为,人如果生活不易,就会更加懂得珍惜,只可惜,林小姐似乎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林振海的脸色一片煞白,司明远平静地开口:“林先生,并非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也的确是无能为力。商界做生意,总要有做生意的规矩,林小姐这样的人品,人们信不过也是常事,林先生这么多年的风评,难道不也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吗?只可惜,林小姐将这一切都彻底败坏了。”
出去时,林振海整个人还是有点摇摇欲坠,林凝显然也吓坏了,低声问道:“爸……”
“畜生!”林振海一掌糊在林凝脸上,咬牙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林凝的眼泪打了个转,最终还是落了下来:“我手里有东西的,我手里……”
“你还想作死?!”林振海咬牙,良久方才闭了闭眼,低声道:“给我滚回去,以后没事少出来丢人现眼!”
林凝回头看了司明远一眼,却刚好和迟南雪擦肩而过,林凝几乎是下意识抓住了迟南雪的袖口:“你不帮我,是吧?”
迟南雪微微垂眸:“你觉得你对我做了这些,我还会帮你?”
林凝咬紧下唇,良久方才意味不明地笑了:“好,好,你不用帮我,其实你自己也是一样……你以为你有多幸福,你不过是个后来者罢了,你是不是忘了,我被烫伤以后,你看盛诗雨理过你半点吗?司少提过让盛诗雨帮忙作证吗?什么都没有……是吧?”
林振海的脸色也不好看,径自扯了林凝一下,沉声道:“抱歉迟小姐,我们先回去了。”
他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闭了闭眼叹了口气,拉扯着林凝走了。
林凝却犹自回头嚷嚷道:“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没有,迟南雪,你毁了我,我肯定也能毁了你!”
迟南雪面无表情地看了林凝的背影好一会儿,这才走了进去。
司明远正在打电话,过了一会儿,司明远方才将手机放下,道:“主流媒体不可能有人报道林家发出来的内容,这一点你放心,其他的渠道我也会安排人盯着。”
迟南雪摇摇头:“我不是在想这些。”她顿了顿,抬眼看向司明远:“盛诗雨小姐还好吧?”
司明远似乎有点诧异:“她怎么了?”
“林凝这次事情澄清后,一直都没听说盛诗雨的消息。”迟南雪轻声道。
“哦,”司明远顿了顿,沉默片刻方才道:“她最近一直在忙电影上映的事情吧,可能没来得及处理这些。”
迟南雪没说话,司明远看了一眼手机,这才补充道:“对了,今晚爷爷请我们回家用个便饭,方便吗?”
迟南雪一怔,点头应了:“当然。”
“那就这样定下了,听说盛家人也会来,外公有空过来吗?”司明远自然地问道。
迟南雪心底一动,笑笑道:“我问问看。”
“恩,”司明远也跟着笑了,语气很是自然,仿佛这就是应有的称谓:“刚好有人送了北极贝和甜虾过来,我记得外公喜欢这个,外公若是过来,就带着些回去,也免得再送一趟。”
“也好。”迟南雪笑着应下。
整个一下午的时间,迟南雪心底满是期许,琢磨着晚上带些什么过去。
而此时,楼上的总裁办公室,司明远正沉声打着电话:“我说过这件事没有必要让南雪知道。”
“我觉得可以。”司明远的眼底添了三分不耐,沉声道:“爷爷,我一直以为这是我一个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