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钟离琴神色微有异样,随后又很快的藏好,若无其事的表情。
洛迦冷笑了两声,声线冰凉:“钟离琴有钟离彦,你想斗过她很难,况且她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而钟离长枫他是有脑子的人,这种人有谋有武,比钟离雅还要难对付!”
钟离琴握紧了一只手,“我没有那个意思!”
“是吗?”洛迦扫了她一眼:“那你的意思就是如果你在秘境中赢了,出来时或许会面对跟我现在一样的质疑,最后家主之位或许就让钟离雅捡了便宜。”
“看来你知道的挺多!”钟离琴神色暗了暗,脸色微微有些阴沉:“无论如何,我可以帮你夺得家主之位这件事不假。”
洛迦淡淡的笑了笑:“我不信你什么都不要。”
“我当然有要求!”钟离琴收起来那副淡然的笑容,转而神色冰冷。
“什么?”洛迦看着钟离琴,眉头微微一挑。
钟离琴只说道:“若你成为了家主,我要你去帮我去家族中的藏宝库取一样东西出来给我!”
“什么东西?”洛迦眯了眯双眼:“为什么要我去?”
钟离琴开口道:“我要你去藏宝库取来金柳露。”
“金柳露?”洛迦那双清冷的眸子带着一丝不解,不明白的看向她,这个东西她倒是没听说过,不过,她很好奇钟离琴为什么想要这东西,“你为什么要它!”
“因为我想要成为一个正常人。”钟离琴那嗓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脸上的神色却微微有些暗沉。
洛迦看着她这样子,尤其注意到了她蒙在面纱下的眼睛,忽然大概猜到了什么。
她半信半疑的盯着她好一会儿,许久才收回了思绪,缓缓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金柳露能够医治好你的眼睛?”
“是!”钟离琴点头。
洛迦听到这微微颔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半响之后才抬起了头,声音幽冷:“你的眼睛不是能看得见人吗?”
平时见她一个人做事也不像是有什么影响的样子。
“呵!”钟离琴忽然低声自嘲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接着她一伸手,直接掀下了自己脸上那白色的面纱。
“你干什么?”洛迦以为她现在要动手,却忽然想起灵力被封,随后下意识的就退后了半步。
钟离琴脸上表情凄凉冷淡,闭着双眼面对着洛迦:“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是让你看看这双眼!”
洛迦暗中准备冲开灵力的束缚,却见对方忽然的睁开了眼睛,一下对上了洛迦的视线。
那双眼睛十分诡异,竟然只有眼白,没有眼珠!
不仅怪异,一眼看去更是格外的阴冷。
洛迦愣了愣,那警惕的目光中滑过了一丝疑惑,或有不解的开口道:“你真的看不见?”
“是!”钟离琴说完,似也猜到了她的顾忌,随后接着道:“我能像个常人一样的走路,靠的是灵力,这一点对于一个修仙者不难!”
“你怎么知道那个金柳露可以医好你眼睛的!”洛迦皱眉问道。
钟离琴缓缓伸手,将那白色的纱布戴到了眼睛上,神色恢复了刚才那般淡然的样子,问道:“现在你相信了我是诚心来找你合作的了!”
她说完,挥手设下了一个屏蔽结界,语气阴森:“我这眼睛自生来便是如此,所以自小便受尽白眼!”
“所以呢?”洛迦虽然同情她,但这并不等于相信,往往就是这种看起来不争不抢的人,才最是难以让人防范的。
钟离琴是一个,那个钟离平秋也是如此。
“同样都为嫡系,可偏偏钟离珏就比我更得父亲宠爱。”对面的钟离琴咬着牙,有些不甘心的握紧了双手。
“可他们不是也没有伤害过你吗?”洛迦瞥了她一眼,淡淡开口。
钟离琴听着她这话,嗤笑了声,语气幽冷:“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他们对我的伤害,那都是无形的!”
最后那一句,钟离琴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
洛迦听着她说完,目光沉了沉,没有开口。
钟离琴见她没说话,随后又接着道:“那些鄙夷都是发自心底的,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他们真正的妹妹,甚至连旁系子弟都不曾给过我正眼,他们以为我看不见,却不知道看不见的人对那些视线才是更加的敏感!”
“所以你想要治好你这双眼睛?”洛迦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不冷不热。
“对!”钟离琴没有一丝犹豫的点了点头:“可是偏偏这个金柳露,只有钟离家的家主才能够拿到。”
“所以你就想坐上家主之位?”洛迦听到这,终于笑了,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到最后你我不也依旧是敌人吗?”
“我再说一遍,我不要什么家主之位,我只要金柳露!”钟离琴语气微沉,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洛迦眸光微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顿了顿,忽然问道:“那秘境里的那场雨是你做的,你的眼睛能有如此神力,若是治好了,那股力量或许会消失,你不后悔?”
“不后悔!”钟离琴眼神一闪,语气却是格外的坚定:“我不想再用灵力去感受这个世界了,我只是想像个正常人一样,可以用眼睛去看这个世界。”
洛迦索性把全部的疑惑都问出了口:“那你在秘境时为什么能够轻易的看出那些妖鹰的弱点,也是因为你的眼睛?”
钟离琴点点头,“我的这一双眼睛为阴瞳,能看见常人不能看见的,但却以此为代价,不能看见常人所能看见的。”
“既然如此,钟离彦也是家主,他更是你的父亲,你如果真的想要,那你就让他去替你拿不就好了?”比起她这个对手,难道不是父亲更受信任一些吗?
这话一落,没想到钟离琴像是疯了一般,嗤笑了两声,仰头看着天空,唇角划过了一抹讥笑:“所谓亲情,不过是利益的工具罢了,他只知道金柳露的珍贵,却从来不知道我看不见这世间万物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