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瑜微微一怔,她的这位新母亲,可是向来知情知趣,从不在不合适的时间打扰她,今日这是怎么了?
顾晚瑜心中疑惑,脸上却带着七分笑意,出门迎了来:“母亲,有什么事差个丫头说一声就是了,母亲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李迎月上前两步,牵着顾晚瑜的手:“这眼看着就要转凉了,母亲想着,给晚瑜做两件衣服,也算是母亲的心意,虽说日日看着,也知道晚瑜大概的尺寸,可还是想着量上一量,这心里才有个谱不是?”
李迎月眼中含笑,昨日老爷从顾晚瑜这里得来了梅庄紫砂壶,心里很是高兴,可是向她说了好多次,这晚瑜就是贴心。
当时,李迎月心中冷笑,她可是看的分明,老爷之前为着章青云和顾婉仪可没少伤顾晚瑜的心,顾晚瑜即便是在孝顺,怕是心也早凉了,这忽然之间对老爷如此上心,怕是有什么事吧?
不过李迎月也不打算和老爷说个分明,因为在李迎月心中,顾柳章自始至终都是个不能依靠一辈子的男人,那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她自己的孩子以及顾晚瑜顾溪岩这嫡亲的姐弟。
所以,李迎月今日来是向顾晚瑜示好的,更是要助顾晚瑜一臂之力的。
顾晚瑜眼中的笑容更是多了三分,把李迎月让到首座上,差使丫头上了瓜果点心,“母亲这么繁忙,怎么还能为晚瑜操这份心,绣庄上每月送来的衣裳,晚瑜都穿不完的,母亲何必在如此辛劳呢。”
顾晚瑜不知道李迎月打的什么主意,怎肯轻易接受了李迎月的好意,谁知道里面埋着什么地雷。
李迎月怎会不知顾晚瑜的顾忌,也不气恼,笑了笑继续道:“母亲知道晚瑜衣裳多,可这到底是母亲的一番心意,晚瑜出落的愈发水灵,女孩子家,再多的衣服首饰也不会嫌多的,晚瑜放心,母亲的针线还是不错的,做出的衣服不会让晚瑜穿不出门的。”
顾晚瑜看李迎月把话说到这份上,心中存了三分疑惑,终究是同意了李迎月的提议,和李迎月一起来到内室,春暖很有眼色的把量尺什么都准备好。
李迎月一面给顾晚瑜量尺寸,一面小声道:“母亲知道晚瑜个有孝心的,对老爷更是如此,晚瑜放心,母亲定会帮晚瑜达成心愿。”
这才是李迎月想要说的话,她知道,如果她不把说说的明了,怕是顾晚瑜能和她一直把弯子给绕下去,这可不是李迎月所希望看到的。
顾晚瑜心中一惊,李迎月这是何意?难道李迎月已经看出了她的意图?不,这怎么可能,她只是给父亲送了梅庄紫砂壶,怎么就能看出她的意图?
如果真是这样,以后行事怕是要避着李迎月了。
顾晚瑜心中思虑千万,口上却半点不含糊:“母亲这话晚瑜就听不懂了,晚瑜的心愿就是好好孝敬老夫人,孝敬父亲和母亲,仅此而已。”
李迎月微微一笑,她知道顾晚瑜不会轻易相信了她,这也算是人之常情,此刻,李迎月已经给顾晚瑜量好了尺寸,把东西收拾好,笑道:“晚瑜放心吧,母亲定会细心为晚瑜做好这件衣裳的,保准晚瑜喜欢。”
顾晚瑜微微一福,满心感激:“那晚瑜就多谢母亲了,让母亲操心了。”
“这是母亲该做的。”
李迎月笑着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那母亲就先回了。”
顾晚瑜把李迎月送出了蔷薇院,看李迎月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若有所思。
“大小姐,夫人这是何意?”
夏至站在顾晚瑜身后,同样是满心疑惑。
顾晚瑜冷哼一声:“管她是何意,我们只管关起门来过我们的日子,不过,以后再做什么事情,怕是要防着她了。”
夏至迟疑,顾晚瑜看的分明,轻笑一声:“你个丫头,有什么话就直说,在我面前也要遮遮掩掩不成。”
夏至笑了笑,“大小姐,奴婢倒是觉得,这夫人或许是真心想要帮大小姐呢。”
顾晚瑜正领着夏至往院子里走,听到夏至这般说,不由的停下了脚步,扭头笑道:“这话怎么说?”
夏至福了福身,组织了语言,说道:“大小姐,夫人自进门做的事情,奴婢看在眼里,一开始也带着警惕之心,只是这时间久了,奴婢觉得,夫人是个难得的心思通透之人。”
“心思通透?”
顾晚瑜喃喃自语,“这话怎么说?”
夏至笑道:“大小姐,你现在这是当局者迷呢,或许是对夫人警惕心太高,所以没有看到夫人一直以来的深层含义,夫人怕是知道老爷是个靠不住的,所以她除了依靠她的孩子,将来最能依靠的,怕是大少爷,而大少爷和大小姐可是一体的。”
“你的意思是,夫人是真心想要笼络了我和溪岩的心?”
顾晚瑜若有所思,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想要笼络住父亲的心,进而能够自由出入书房,怕是事半功倍。
随着这次作弊事件的发生,顾晚瑜意识到,怕是徐景墨的处境越发危险,而凤景轩为了得到镇国公府的支持,更会不择手段的帮镇国公庶子争夺世子之位。
所以,她答应徐景墨的,要找到密旨刻不容缓,为了能够更好的帮到徐景墨,她不介意与虎为皮。
当然,李迎月在顾晚瑜眼中也不是虎,如果李迎月真像夏至说的那样,她也不介意和李迎月合作,大不了警醒些,别反被李迎月给算计了也就是了。
顾晚瑜打定主意,便带着夏至转身去了库房,“我之前听夫人提过,她最是信奉观音,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座观音玉像,先找出来,等夫人做好的衣裳送过来,便送与夫人吧。”
“奴婢明白了。”
夏至微微福身,两人便开了库房,把观音像给找了出来。
秋爽刚把屋内收拾妥当,迎面看到夏至小心翼翼的捧着观音像,笑出了声:“夏至,你不是向来只信奉自己吗?今日怎么就这般虔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