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慕，长天，已久？”秦越皱着眉，眯起了眸子，一字一句的确认着，鹰眸之中暗光流转，似乎是染上了几分怒意。
叶笙自动的将秦越此时的样子理解为有人惦记他的白月光而不高兴，急忙解释道，“此仰慕非彼仰慕，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不过是觉得他才华横溢，噢不是不是，是因为他预测天机，这等神奇之事我很好奇，想看看一看罢了，绝没有其他的意思。”
叶笙略有些焦急的解释着，大抵是解释到位取悦了秦越，他眼底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嗯了一声说道，“那便随我去吧。”
叶笙终于心满意足的可以跟着秦越一起去见他的小情人，哦不，或许是小情人而已。
两人说着，便一道离开了这处荒凉之地，秦大也随即跟上，离开之前还拍了拍秦七的肩膀，“兄弟，那剑，记得还我。”
秦大颇为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在插在秦宁体内的剑，不等秦七回答，才快步跟上秦越和叶笙二人。
秦二站在秦七的身后，叹了一口气，天空之中不知道何时，又开始落起了雪花。
秦宁安静的躺在雪地之上，死前依然不瞑目，她双眼怔然的看着天空，似乎在向上天诉说她的不甘，可惜，永远不会有人听到了。
秦二默默无言的站在秦七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静的陪着他。
秦七面色平静的看着秦宁，他深深的看了秦宁一眼，才伸手将她的眼眸闭上，随着她闭上的瞬间，他心中所有的情愫，也跟着消散了。
……
无妄寺。
秦越虽然已经离开无妄寺，这无妄寺后山的这一栋小屋却一直保留着，此次秦越与长天二人见面便还是约在了这里，毕竟身份敏感，在这里见面倒是隐秘些，即便被发现了，也不过是一道出现在无妄寺罢了。
叶笙下意识的就又想要从无妄寺的墙头翻过去，被秦越拎着领子正儿八经的从正门进去拜访了。
大抵是大雪封山，无妄寺今日闭寺不对外开放，朱红大门紧闭着，但仍有钟声和隐隐约约的木鱼声传来，带着佛门独有的悠远。
秦越轻声扣响了那大门，叶笙唉声叹气的站在秦越身边，等着人来开门。
大门吱呀一声很开打开了，是一个十几岁的小沙弥，他见了秦越叶笙二人，单手执掌朝二人鞠了一个礼，恭敬有礼的道，“秦施主，叶施主。”
叶笙忘了自己是否见过这个小沙弥了，大抵是上次来的时候接待过自己才认得吧，心里感叹了一番小和尚记性真好。
“德善大师可在？”秦越也回了小和尚一个礼，他在无妄寺之中，似乎卸下了一身的锋芒和冷冽，多了几分平和。
“主持正在禅房之中，两位施主可随我来。”小和尚笑得也是慈眉善目的，笑起来时一口大白牙，光秃秃的脑袋之上还落着一片雪花想，像是多出来的一道结疤，看着让人忍俊不禁。
秦越忍不住敲了敲叶笙的脑袋，轻声说着，“既然来了，同我见一见这里的主持吧。”
叶笙哎哟一声点了点头，便和秦越一道跟在小和尚的身后一同往寺内深处走去，她听着寺庙之中的声音，闻着这檀香气味，心境也跟着平和不少，果真是佛门清净之地啊，只不过见这种德高望重的大师，他总是有一些忐忑，毕竟自己是个世外之人，自己便总觉得自己是个妖孽一般。
思绪间，小和尚已经带着他们二人进了一间院子的禅房门口，禅房是那种日式的推拉木门，小和尚站在门外轻声询问，“主持，秦施主与叶施主来访。”
屋内的佛经声戛然而止，接着有一道略沧桑且悠远的声音响了起来，“让他们进来吧。”
“两位施主，请。”小和尚轻轻的推开了那木门，自己并不进去。
秦越和叶笙两人点了点头，便走进了禅房之中。
叶笙是第一次进主持禅房，她打量了一番，屋内有些昏暗，只在壁上点了两盏烛火，还有阵阵的檀香味，那味道并不重，闻着倒令人舒适。
禅房内的中间有一张矮几，矮几后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袈裟的老和尚，叶笙还以为但凡高僧都是像唐僧那样穿红着绿的，眼前的老和尚一身白色，倒更显得缥缈。
老和尚大抵有七八十岁了，面容枯槁，但一双眼睛十分的明亮，那双眼睛仿若能洞察一切般，他一刻不停的在捻着手中的一大串佛珠。
这便是无妄寺的德善主持啊，叶笙看了那和尚一样，那和尚的视线朝她而来，似有若无的眸光让叶笙有些发憷，她往秦越的身后躲了躲。
秦越还不知道叶笙竟然还会怕德善，他还以为，叶笙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呢，没想到竟然会对德善有畏惧之心，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秦施主，叶施主，请坐。”德善大师朝着二人示意。
叶笙看向那矮几的前方，才发现还置放了两张蒲团，似乎早有准备一般，矮几之上还热着一壶茶水，两个空茶杯静静的放在和蒲团的对应的位置之上。
秦越落落大方的便坐了下去，叶笙却是有几分不自在，但避免自己行为太过诡异，也唯有乖巧的在蒲团之上跪坐好。
德善亮晶晶的眼眸凝视着二人，最终将视线落在秦越身上，他笑了笑，端起烧的正旺的茶水，缓缓的替二人面前的茶杯斟满茶水后，才悠然开口，“二人施主一身血腥，实在不该冒雪来我无妄寺，为我无妄寺徒添罪孽。”
叶笙心中一句挖槽，这大师厉害啊，她身上可没有沾上半点血迹，怎么会一身血腥？莫非是看出来的？还是这德善大师的嗅觉过人？她抬眸看了德善大师一样，猝不及防的就和的德善的视线撞上了。
德善大师似乎看穿了叶笙心中所想，了然一笑，说道，“二位施主身上虽无血迹，但这一身血气却难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