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训了一个座位坐下,没有回答掌柜的问题,反而开口问道,“你是这里的老板?”
年轻掌柜欸了一声,点头应是,“我就是这里的老板,客官有什么吩咐?”
“这掌柜老板小二莫非都是你一人当了啊?”秦翰四处望着,实在没看到什么小二的影子。
“正是,小店人员较少,都是我一人在做。”年轻老板笑着解释,“我的手艺也相当不错,各位客官可宽心。”
“哇,后厨也是你啊,不会分身不暇么!”秦翰佩服的张大了嘴。
“老板年纪轻轻,就是这偌大酒楼的老板,实在令人佩服,我叫叶笙,不知道可否请教老板高姓大名?”叶笙打量着年轻掌柜,他虽然一副书生模样,但浑身都透着生意人的精明,看他这样也不像是因为经营不善才导致如此冷清。
“不敢担公子一句高姓大名,也不敢担公子的请教,在下俞明,我看几位公子也不像是要来照顾我生意,不知道来者何意,还请直言。”俞明谦卑有礼的拱了拱手,脸上笑意从容的问着叶笙等人。
“俞老板好眼力,我想知道,为何你同门酒家与对面那菊下楼,差异如此之大?”叶笙单手撑着下巴,歪着头问俞明。
俞明苦笑一声,叹了一口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这条街上的人大抵都是知道原因的。”
“俞老板可愿相告?”叶笙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脸上十分的诚恳。
许是叶笙的诚恳,许是俞明缺个人说话诉苦,他犹豫了半瞬便坐了下来,叹息一声才娓娓道来,“同门酒家已是十几年的老字号了,多年来都是我父亲一力支撑,虽不说生意兴旺,但也能度日,但两年前对面开了那个菊下楼之后,菊下楼的价格处处针对于我们,且做了许多龌龊的手段来冤枉我们酒楼有问题,那些便不多说了,总之我们生意一落千丈。”
“菊下楼竟然这么可恶!”秦翰忿忿不平,俞明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一年前,有人冤枉我父亲欺辱菊下楼一个小丫头,我父亲与对方酒楼之人对峙,最后气愤不过,一头撞在了自家酒楼门口以证清白……”说到此处,俞明的眼眸中闪着愤怒和仇恨,但面上却是一派平静,大抵是说得多了,已经麻木了。“父亲临终之前,仍要我守好这同门酒家,让我光耀门楣。”
俞明苦笑着,“我一个读书人,如何会做生意?但父亲临终所托我唯有答应,便是如此,靠我一人之力苦苦撑着这同门酒家罢了,不至于让同门酒家在这盛京城中完全消失。”
说到最后,俞明苦笑着,“我父亲是撞死在这里的,大抵都觉得我们晦气吧,从此之后也越发凋零了。再者只要我这里稍有起色,总会被捣乱,菊下楼啊……我啊,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和客官说起这些来,实在抱歉了。”
叶笙沉着的看着俞明,良久才问道,“那你,报仇了吗?”
“什么?”俞明一愣。
“你父亲即是枉死,你报仇了吗?”叶笙再问了一遍,眼前这书生模样的俞明,并不是那种迂腐软弱无用之辈,以她的观察,她不信俞明会忍气吞声。
“以卵击石,不过枉然。”俞明摇摇头,自嘲的笑着,但眼底深处却燃着一簇簇的小火焰。
“这菊下楼也太可恶!我还听皇……兄长说过,这菊下楼是盛京第一酒家,以新奇美味闻名盛京呢,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恶劣!”秦翰将险些脱口而出的皇兄立刻吞了回去,义愤填膺的骂着,似乎就要立刻替俞明冲过去报仇般。
“叶兄,我见你衣着不凡,两位朋友也是贵气逼人,不知道你们来此处又问起这些缘由,是为什么?”俞明收敛好情绪,将自己的疑问抛了出来。
叶笙也不再隐瞒,看了秦越一眼才开口说道,“俞兄,如若我想收购这家酒楼……”
“收购?”俞明对这个词语似乎有些陌生,有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想买下这家酒楼,重新装修开业。”叶笙直入正题,她本就在琢磨着想开展属于自己的事业,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从侯府中挣脱出来,逃离世家的束缚,而恰巧碰见的这个同门酒家,她便觉得十分合适。
择日不如撞日吗,既然碰到合适的,不如就一举拿下。
俞明一脸慎重,显然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对他提出这个建议了,他皱着眉告知,“叶兄,虽然我这里现在是入不敷出,但也是祖业,并不会贱价卖掉。”
“俞兄多虑了,我并没有这个想法。”叶笙看他脸色,猜想大概是有许多人看同门酒家几乎倒闭又有俞明父亲死在这里两点拼命的压价,才导致俞明一听到有人要买下酒家并不是轻松而是谨慎不悦。
“虽有负于先父遗言,但以我一人之力实在无法继续支撑下去了,不瞒各位,如今我已经是负债累累,但仍希望能卖给一个珍惜这里的人。”俞明笑容中有几分凄楚,扣着节骨分明的手指上茧子,抬眸问道,“叶兄你想买下这里做什么?”
“高级会所。”叶笙神秘一笑,又解释道,“集吃喝玩乐于一体的中高端消费场所。”
“哇,吃喝玩乐都有?那我觉得肯定会生意好!”秦翰第一个鼓掌赞同,虽然不懂做生意,但听着就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高级会所?”俞明琢磨着,似乎在思考叶笙所言的实施可能性,略加思索后才说道,“如此,也勉强还算是酒家。”
“俞兄,不知道意下如何?可愿意出售?”叶笙手指敲着桌面,她是完全不知道行情的,但以自己目前拥有的钱财,买下一家酒楼,按理来说没问题才对。
俞明陷入了沉思,眼底的挣扎不断,良久似乎才下了决定,道,“好,但我需要三千两银子,叶兄是否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