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来的猝不及防,威尔逊没有料到,云砚的心狠手辣远不止与此。
带着手下对抗,看着节节败退的局势,他将白轻染和宝宝托付到了舒尔的手上。
“这个庄园有暗道,你带着她们母女先走。”
舒尔看了一眼头发花白的叔父,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抹壮烈。
他已经很年迈了,年轻的时候也做过不少的坏事,可到头来,当他有了真正要保护的人时,他也会不顾一切。
“叔父,你小心。”
“舒尔,你要记住,不管以后有没有我在,我威尔逊的一切,只能由白轻染怀里的孩子继承。”
威尔逊手握拐棍,毅然决然的说到。
舒尔点头,带着白轻染母女走进的地道。
逃跑的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等待他们逃到港口的时候,白轻染突然做了决定。
“我们这样,是逃不回f国的。孩子现在这个样子,我要带她回去。”
造成宝宝异变的根本原因,是她从白家带出来的那管子试剂,所以,说不定她回去以后,可以找到办法。
舒尔思考了一会,觉得这也是个办法。云砚不会想到,白轻染敢独自回国,他也刚好有机会回去救叔父。
于是,白轻染赶到机场,花高价买了最近一班回c国的机票。
彼时的c国,正处在最冷的冬天,四处的都裹着乳白色的大雪。
尽管穿的很厚,但还很小的宝宝还是冻的小脸青紫。
她看在眼里,心都快碎了。
然而,此时的白家已经不像当初的那样把她当家人接待了。
药剂的丢失,连累白家几乎遭遇了毁灭般的打击,她被视为罪人跪在大门外,苦苦哀求了一夜也没有一个人出来。
她的哥哥们看在眼里疼在心中,想要出手帮助她,却被家主重罚禁足。
最终,在她支撑不住的时候,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姆妈将她带回了家中。
希望破灭之后,白轻染看着眼前的皑皑白雪,有的只剩绝望。
一夜过后,她又消失在了白家村。
辗转来到f国,面对人生地不熟,她没能等到舒尔的接头,却等到了威尔逊逝世的消息。
抬头望着不知名的方向,她抚摸着宝宝的脸蛋,轻轻的说到。
“宝宝,爷爷去天上了,他是很爱你的!”
离上一次发作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宝宝用大大的眼睛看着未知的世界,咿咿呀呀的笑着。
白轻染露出疲惫的笑意,不,她还不能倒下。
于是,她带着宝宝开始了东躲西藏的生活。
她的性格变得敏感而警觉,为了不被云砚的人找到,她甚至不敢联系任何一个熟人。
好在她的积蓄不少,两个人的生活还能持续。
时光飞逝,等到舒尔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宝宝已经一岁多了,白轻染的脸上,多了不少细纹,尽管,她还很年轻。
但是,在宝宝学会喊妈妈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无论付出什么,都绝对不会认输。
舒尔给宝宝带来了可以压制她眼睛发作的药。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云砚靠着过人的手腕将威尔逊的家业接管的差不多了,在他的不断打压之下,舒尔过的并不好。
想要彻底给她们母女两一个安然之所,已经有些勉强。
为了不连累威尔逊的家业全部被吞噬,白轻染知道,她不能和舒尔他们一起。
然而,就在这时,秦青青带人找到了她们。
为了抢夺孩子,这一年多的她已经近乎癫狂了。
仗着人多,她用枪抵着白轻染的头,逼着已经负伤的舒尔交出孩子。
“白轻染,这一年多当一个过街老鼠的滋味不好受吧。只要你把孩子乖乖给我,我就放过你和你的小情夫。”
在云砚的刻意纵容之下,秦青青变得骄纵心狠手辣。
她在自己的耳边发出了猖狂的大笑。
白轻染恨意爆发,反手夺枪。
用白家培养她的利落身手,扣动扳机,一枪打在秦青青的心脏上。
“你.....”
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秦青青面目狰狞的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而白轻染的心中,充满了快意的决然。
再一次逃生,她知道,自己又将作出选择。
“舒尔,我会想办法把孩子藏起来的,你不用再管我,保护好威尔逊最后的力量,或许将来的某一天,这个孩子会需要你的帮助的。”
“你要做什么?”
舒尔捂着受伤的手臂,看着神色冷漠的白轻染,心里突然涌出一阵悲伤。
为什么,他们相遇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
命运到底是对这个女人太过残忍。
然而此时,白轻染已经无暇顾及威尔对她那异样的情愫了。
她这辈子,已经做错了太多,如今,她所有的希望,就是希望自己的宝贝能够在历尽劫难之后,有一个跟她截然不同的人生。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带着她坐飞机回国了。
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才上飞机没多久,就和一个异样漂亮的小男孩玩了起来。
小男孩穿着布料精致的小西装,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不是普通人家出生。
下飞机的时候,宝宝念念不舍的对着小男孩挥手。
“夜溟少爷,再晚回去,老太爷应该着急了。”
远处传来了毕恭毕敬的声音,白轻染不知道,属于她女儿的缘分,已经逐渐开启。
分别的时刻终须到来。
在辗转了无数个城市之后,白轻染将孩子放在了孤儿院的门口。
“宝宝,在这里乖乖的等妈妈!”
宝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乖的不可思议。
强迫自己转身的刹那,白轻染的眼泪就没再停止过。
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没用,说好要好好保护你的,到头来却是连累别人,什么都做不好。
躲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她看着孤儿院的人将宝宝带走之后才敢一步步的离开。
每一步,都走的近乎撕心裂肺。
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一路远离,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后停留的是那一座城市。
在这个时候,她的勇气爆发到了顶点,用尽了所有的决然。
半个月后,当云砚带着人在一处凌乱的酒店房间内找到白轻染时。
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白色的布,上面隐约可见未干的血迹。
她转身,看着云砚的方向,然而那双好看的眉眼已经不会再度亮起。
此时,明知道这群人的来者不善,她却突然轻声的笑着。
“云砚,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啊!”
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
我看不到的月色,就是停止对你的爱。
正如你恨我一样,我也是恨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