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大火顺着窗户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发出一阵刺啦的响声,黑了一片,火光映衬着白雪的脸颊微红,清澈的瞳孔倒映着火光,冷清而又漠然。
  白雪将烛台顺着窗户扔了进去,然后大喊一声:“着火了,救命啊——”
  她飞快后退到安全地方。
  不过片刻,一帮人陆陆续续抵达,慌慌张张的出来救火,拿水各种扑,费了半个时辰将火扑灭,每个人都狼狈兮兮的。
  老周瘸着一条腿,手里拎个木桶,浇灭了最后一点火,回头说:“这怎么还烧着了?”
  白雪面不改色的说:“有人想杀我。”
  星星垂在天边,平野显得宽阔;月光随波涌动,这话一出来,场间众人脸色各异,在月光下又加了几分诡异。
  老周:“看见脸了吗?”
  白雪:“没有,但对方想烧死我,这也太危险了,府邸里竟然藏着一个凶手,我看还是报官吧。”
  “不能报官。”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冯乐乐还有周姨娘的意见很统一,家里怎么闹都行,不许报官。周姨娘说:“报官会让人笑话家庭不和睦的,这里面应该有误会。”
  冯家大爷也说:“其实未必是有人想害你,也有可能是鬼。”
  月亮已落下乌鸦啼叫寒气满天,这句话一说出来,无端生出好几分凉。
  周姨娘柔柔的声音开口:“不无道理,自打老爷买下的棺材起,家里面陆续出了好多事。今个碗无故裂开,明个东西丢失,还有人在半夜起夜看见一道鬼影。”
  白雪直视他:“我看像是有人在搞鬼。”
  “搞鬼?”冯家大爷脸色难看:“什么搞鬼,那些都是我们眼睁睁看见的。”
  “但凡发生的事情都能解释。”白雪的视线落在了冯乐乐的身上:“比如说,你衣服怎么那么整齐?”
  冯乐乐梳盘桓髻,头上满戴着珠翠,聋边一溜的珠钡,髻子后排了一双金排珠,衣藕花衫子,系了条白绫顾绣连裙,穿了双雪青绣花鞋,端的是整整齐齐,连妆容都没花。
  再看其他人,衣衫不整齐,满满褶皱,和她同样在内院住着的周姨娘鞋子都没穿,披头散发,可见下眼乌青素面朝天。一个丫鬟脱了鞋给主子穿了。
  白雪回忆起刚才,第一个到的就是冯乐乐,第二个是周姨娘,俩个男人住在外院来的稍迟,衣服胡乱套上,有些地方不规整。
  白雪自个披着一件衣服,头发散着,也是半夜起床的打扮。
  这些人里,就冯乐乐一个打扮的干脆利落,一点不像匆忙起床的样子。
  冯乐乐没想到衣着打扮被注意到,有些慌乱,但故作镇定道:“我今天睡得晚。”
  白雪冷笑,这样子就不像睡觉了。她道:“你们府内的事情我不管,但是今天我险些被烧死,这就是大事了,周叔,也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这必须得报官了,冯乐乐想杀人。”
  冯乐乐脱口而出:“不是我,我没放火,我就是在你的窗户上用糖水画了个人,想吓唬吓唬你。”
  老周眯了眯眼睛:“那我妹妹之前窗户上的影子,也是你干的!”
  冯乐乐咬了咬下唇,最后凶狠的说:“我爹死的蹊跷,那天她被吓成什么样子,你心里没数吗?”
  老周:“死人阴魂不散,谁还不害怕,你倒是会给人扣帽子,我看你就是惦记着家产,兴风作浪,那些神呀,鬼呀的事情,是不是都是你弄出来的,你是不是故意不让棺材下葬!你们俩个为了争夺家产,一个不让爹安息,一个不让弟弟安息,恶毒!”
  这句话说到了关键点上,如今惦记着死人的不多,惦记着家产的很多。
  冯大爷反驳道:“那棺材有问题是大家都看见的,你说是我,我可不认。况且我用抢什么,我是他哥哥,家里的钱本来就有我一份。”
  眼看着就因为钱财吵起来。白雪幽幽的说:“那火是谁放的?”
  冯乐乐一指周姨娘:“她,就是她,肯定是她看见了我的行为,想要栽赃陷害给我,我不认,我就是画了个糖画,想把你吓唬走。”
  周姨娘抿了抿唇:“这……这无凭无据的,我不能认。”
  白雪:“既然冯小姐的嫌疑最大,那不妨上报衙门,让官员来定罪,审讯之下,说不得能吐露合谋,毕竟一个小姑娘来回挪动棺材可挺难的。”
  冯大爷脸色瞬间一变,异常难堪。
  周姨娘斟酌再三:“都是一家人。老爷走的匆忙,没有留下什么遗嘱,按理说是由大郎继承,但他年纪小,要依仗长辈,西街的四个铺子愿意分给大娘和叔叔。”
  冯乐乐一翻白眼:“你打发乞丐呢?”
  周姨娘解释道:“老爷活着的时候,生意就不如从前好做了,家里一直入不敷出,我也拿不出更多的东西了。”
  冯乐乐冷笑:“你头上的金钗玉器可没少买,跟我说没钱,谁信啊。”
  老周威胁:“你想去衙门?”
  冯乐乐一口银牙咬碎了,哼道:“你们不敢,我爹死的不明不白,你们敢让官府的人查吗?”
  周姨娘脸色微微发白。
  冯乐乐道:“既然今天已经到了这地步,那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爹是不是你害死的?!”
  周姨娘握紧拳头,指尖捏的发白,眼里有些恐惧、害怕。
  老周嘶哑的声音道:“不是,我妹妹一个妇人,杀害夫婿能有什么好处,冯峰是自个作死,被古棺材诅咒死的。”
  周姨娘脑袋有些疼,身形摇摇欲坠。
  冯大爷冷笑:“可别说的这么信誓旦旦,你要是不怀疑你妹妹的话,为什么一直不让报馆?”
  冯乐乐反击道:“而且我有证据,我在家里的槐树下找到了木偶,上面写着我父亲的生辰八字,是你的字迹。那槐树是你闹着挪进来的对吧,就为了害我父亲。”
  周姨娘腿一软,老周手疾眼快将人一把扶住。
  白雪道:“你害死了他?”
  周姨娘:“我……”
  “她以为她害死了他。”一声从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