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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和沈南槿一直没有见过面,但收到过一封地图。
  在虎林山的山峰里,有几处人工开采出来的储藏室,面积之大几乎从平地下潜二十米,是付出了极大人力物力才能在深山开采出来的地方。值得惊奇的是,这样大规模的工程朝廷不知道,当地百姓不知道,非要追寻的话就会当地的县志上找到七年前含糊不清的寥寥几语:山中有猛兽,撕咬数人亡。
  数人皆是工匠。
  当地官商勾结,在深山里囤积武器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这份地图还很新,上面有很多的标注,白雪一眼就认出,那是肖张的笔记。
  他没死,他只是有事要做。
  这座山代表的不是危险,是爱人。
  此山易守难攻,典型的花岗岩地貌,不仅雄伟奇险,而且山势俊俏,攀爬起来十分疲累。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掮客冷不丁的说。
  白雪气息喘得厉害:“你才发现?马上到了。”
  掮客饶有兴致:“前面是什么?”
  白雪:“入口。前面那座山体缘故,并不是掏空,而是下方施工,里面大概有二十米的空腔,咱们下去。”
  掮客走的很稳,他的手跟钳子似得抓住了白雪的手臂,以防止人在不稳的斜坡上摔下去。
  二人进入空腔,沿着修建的台阶下走,掮客还在观察情况,侧耳听风声;白雪直接就要往下走。
  掮客一把扯住白雪,道:“女孩子往后走,你知道你能遇见什么吗?”
  白雪习惯了有什么往前抗,摸了摸鼻尖,没说话。
  掮客率先进去,甬道两侧有夜明珠照亮,一颗就够一个村的百姓吃上三年的粮。
  白雪:“走的时候,撬下来。”
  掮客:“利欲熏心。”
  白雪被一个杀人害命的杀手吐槽“利欲熏心”,心情很微妙。正往下走,突然脚下一凉,她驻足。
  掮客说:“继续走,底下是个水池,应该需要游过去。”
  白雪会水,但水太凉了,她下意识的按在了肚子上:“你往四周按按,这地方肯定有能走的路。那帮人来检查,总不会都游进去。”
  掮客:“地图上有吗?”
  白雪:“没有,情况紧急,他来不及……”话没说完,冰冷的水瞬间蔓延过小腿,紧接着流动的水淹没小腹,抵达脖颈。
  被突然拽下水的感觉很慌乱,尤其她怀有身孕,身子难免要沉一些。
  掮客伸手从她腋下穿过,拖着她前行:“我们也来不及了,为了达成你的计划,浪费了太多时间。快点带我找到他。”
  白雪适应了一下冰凉的水,灵巧的从他的手臂下滑了出来,挥动手臂向前游去:“我会水,不用你。”
  台阶下面都是水,上方墙体很矮,游了一段路,空隙几乎只有一个手掌长宽,两个人换气都变得困难,要小心以免被上方的碎石划破脸颊。
  掮客:“嫁的了肖小公子,游的了水,拿刀捅的了我,胆大包天,做兔子店老板真是屈才了。”
  白雪神色一紧:“别废话了,水里有东西。”
  在肖张给出的简易地图上,只标注出了大概未知,在蓄水池的上方有一道门,其他地方没有标注,但白雪怀疑还有其他暗门。
  依着她来看,这个地方七年估计都建不成,因为建筑分了两层,外部引进活水浸泡,内部是群体建筑,兵器、震天雷等等东西一一陈列。
  本来以为外部保护就是这些流动力非常强的水,但没想到真正的守卫在水底,而这一点并没有被标注出来。
  掮客很快知道那是什么,因为那玩意已经向他冲了过来,冲力之大直接将他推撞向了墙面。
  蛇体细长,周身被鳞,头形状奇异,鼻孔位于吻侧,眼球外有保护性的透明皮肤,瞳孔垂直椭圆形,泛着幽幽的光,猛然张开的大口带着一股腥臭味,齿骨上附生着齿尖后弯的牙齿反光如同利刃。
  白雪吓得汗毛竖起,浑身冰凉,这一下子要是撞在她的身上,腹中骨肉很有可能不保。
  掮客显然要更加的强壮,他单手扭住了蛇头一脚踹了下去,巨蛇大声嘶鸣,犹如巨龙,摇动的身躯卷起巨浪。
  掮客水性极好,在水里稳住身形,双臂爆发抓住巨蛇身上的鳞片,一个甩身攀爬上去,极力避免被甩下去。他左右张望,想看出七寸在哪,奈何蛇太大太猛,索性抽出锋利匕首就近撬开鳞片扎了进去。
  巨蛇吃痛,在水里猛地蜷缩,掮客被撞进了水中,啪的一声震天响。
  就在白雪以为今天完了,吾命休矣时,巨蛇突然不动了,紧接着沉入水底。
  掮客从水里浮了出来,手里面攥着一个金玲,铃铛在轻微晃着,那声音透过水波落入耳中,白雪渐渐有些迷失。
  她仿佛看见了肖张站在自己面前,桃花开的季节,桃花的花瓣深浅不一,就像女子的妆容一样,浓妆淡抹总相宜。风是暖的,春风吹过一片片粉白的花瓣,凋落好似白色的衣裳。他在乱花里嫣然一笑,伸出双手,喃喃温柔说着什么。
  白雪含泪迎了上去,她想拥抱他,分离后的重逢总是饱含泪水。
  一阵刺痛,幻觉被打破。
  掮客收起了铃铛,他的手捏在白雪的脖子上,在用力一点就能把脖子捏断。
  窒息的痛苦让人清醒。
  白雪艰难的发出了一点动静:“我不知道有蛇,上面没标注,我没有要害你,我自个也在这,怕死,不想死的。”
  掮客慢松开指头,笑道:“我当然知道,我猜到这蛇是怎么来的了。我身上有伤口,有血腥味,所以把蛇引过来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雪想了想说:“看样子肖张当时没有受伤。”
  掮客被气笑了:“我肋骨断了三根,你就想着肖张?”
  白雪唇色惨白:“我肚子疼,特别疼。”
  这一胎来的太不是时候,多灾多难。她耳朵嗡嗡作响,很快失去了神智。掮客将她抱在怀里,拖向了水的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