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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等着肖张来和自己提一嘴沈艳艳的事情。
  结果肖张在送走沈南槿后只字不提,回来就直接搂着白雪上床休息。
  白雪白天浑浑噩噩的睡了一天,晚上根本就睡不着,睁着眼睛盯着床顶,翻来覆去的翻身。
  肖张迷迷糊糊的问:“娘子是想要起来上厕所吗?”
  白雪说:“要不你把沈艳艳纳了。”
  肖张突然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他惊讶道:“你说什么?”
  白雪无奈:“是我擅自救人,给你添了麻烦,总得有个解决办法,不能施恩不成反成仇吧。你和沈南槿的对话我听见了一些,既然只是先进府,过后再给休书,那也不是不行。”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肖张直接否决了她的提议,闷声道:“白雪,你让我挺没自信的。”
  白雪正琢磨着解决办法,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怔,“肖二公子也会没自信?您是天底下顶有自信的人。”
  肖张:“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你最后选择我,是不是因为我对你好。”
  白雪觉得他发烧了,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荒诞,失笑道:“我承认你对我好,但怎么可能是因为你对我好。你单方面对我好,是‘爱我’,但却不是爱。爱是一种亲密关系,是相互的,世界上不存在单方面的爱。”
  肖张开始撒娇:“可是从前一直是我追着你跑,你还一直要退我玉佩。”
  白雪:“这我也可以解释,咱们两个性格不一样。你在对我的感情上有些焦虑,我就难免有些回避。焦虑和回避本质上是一样的,就是一个硬币的两面。你追我的时候,我就会拼命的想跑。当你停止追时,我就不跑了,还想回去看一看你身边是不是安全?”
  “这么说陛下突然将我召见走,还促使了我抱得美人归?”
  “或许吧,但或许在那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你,只是有诸多顾虑。我其实很纠结,但又不会让自己一直纠结下去,我很清楚,我必须要面对感情。”
  肖张阴阳怪气道:“我是一瞬间对你心动,你倒是分析利弊,思来想去,瞻前顾后的喜欢上我了。”
  白雪揉着自己眉心:“这么说就有失偏颇了。每个人的感情是不一样的,我的感情就是这样的。感性和理性没有孰高孰低,你用感性一瞬心动,也许心动短暂;我用理性慢慢接受,也许一生不变。”
  “信任你的话,说好的一生不变,可千万别反悔。在聊斋志异里面,负心汉可是没有好下场。”肖张从床上下来,点燃了蜡烛,将烛台架子推到了床边,再从书架子上拿了一本书。
  他把聊斋志异递给了白雪,叫她靠在床边看。
  他自个翻身去了,里面被子一盖,背着身子就去睡觉。
  白雪翻了两页,是那种白话文跟古文穿插着来勉强能读懂,神鬼志异,荒唐人间,有几个故事还真挺吓人的。
  她喃喃道:“还真就都没好下场。”
  白雪看了好几个鬼故事,当天晚上还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个成了个贪财好色的人,家中很富裕,但为人吝啬,如果不是儿女婚嫁之事,家中从没有宾客,厨房中也从无肉类。然而,她却喜欢男色,只要是她看上的男人多少钱都舍得。
  某一日夜里她发现了外边有个孑然一身的男子来回徘徊,便请人到了自个儿家里,点了油灯一看,嚯,是肖张,漂亮极了。
  肖张得意:“哦吼吼,你果然贪图我美色。”
  她将人留下,日日欢好。
  然而肖张不安于粗茶淡饭,又讨厌吃肉汤之类的东西,最喜欢吃的是燕窝、鸡心、鱼肚白作的羹汤,只有这样才能吃饱肚子。
  白雪贪图美色,只有尽力供奉。肖张又爱生病,每天须一碗参汤补养身体。
  起初,白雪很不愿意,因为她抠呀。但肖张痛哭呻吟,眼见就要快死的样子,无可奈何,给他煮了一碗人参汤,病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
  自此以后,习以为常。
  白雪无奈叹息:“花钱容易,赚钱不易,且行且珍惜。”
  肖张穿的衣服必须是绵绣之类,穿了几天就厌烦了,要换新的。就这样一个多月计算起来花钱无数。
  白雪渐渐地供不起。她想摔账本:“肖张,你是金窝银窝里长大的吗?为什么开销这么大?”
  肖张哭泣着不吃饭,要求离开这里,到别处去。
  肖张:“我哭了。”
  白雪怕他走,只好委曲顺应他的要求。
  肖张:“我装的。”
  白家渐渐衰落,白雪向肖张婉转地说,每日消费是否可以稍减一成。他同意了,每日用度减了一半。
  时间长了,白家仍然不能供给,肖张每天喝点肉汤也能过得去。又渐渐地,没有珍馐海味也能用得下。
  白雪正暗暗自喜,忽然一夜 ,肖张开门逃跑了。
  睡梦中的人豁然睁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没点钱,还真就养不了漂亮的人。”
  “……”肖张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含糊不清:“怎么醒的这么早?”
  外头天还没亮,丫鬟小厮才刚起,觉还没睡够。
  白雪赶紧把自个做的噩梦跟肖张讲了一遍。
  肖张掐着眉心:“我会把我最近的开销减少到一半。”
  白雪心虚:“不减少也没关系,反正也不是我养你。”
  肖张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我在你眼里就真的那么大手大脚吗?”
  白雪盘算着上个月他购买了那些东西,金菊花宝顶簪、金宝石顶簪、倒垂莲簪、猫睛顶簪、金崐点翠梅花簪等等,好像都是给自个儿买的。
  她说:“不怪你,怪我红颜祸水。”
  肖张大笑不止,手慢慢的摸索着,攀上了白雪的肩,说:“其实你做的这个梦有另外的解释。”
  “什么?”
  “你想想,你做了一个好色甚至破财的梦,那你想要什么?想要的肯定不是钱。”肖张似笑非笑。
  白雪叹息:“青天白日的……”话都没说完。
  一室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