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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三娘两眼迷茫,一辈子在土地里摸爬滚打,哪里敢去见官?
  她僵硬着被白雪扶进了屋,僵直的坐在了炕稍上,不断的哆嗦着。
  白云瞧了半天不对劲,爬起来拉她手,“娘,娘,你怎么了?”
  陈三娘瞬间滑落了泪水,紧紧的咬着下唇,不说话。
  刚才的吵闹已经惊醒了白羊,大概是没有熟悉的人抱着她,这会儿哇哇的叫了起来。
  陈三娘浑浑噩噩,什么都听不见,魂都没了。白雪抱起了白羊,陈三娘才反应过来,才伸出了手:“饿了,娘来喂喂你。”
  白雪把孩子递过去,发现陈三娘的手真的好凉,哪怕在热乎的炕上坐了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缓过来。
  白雪安慰她:“娘,是有坏人要入室害死了自己,不是我们杀的人,你不要害怕。”
  陈三娘摇头,惶恐的说:“不是这个样子的,百姓都说衙门如同老虎,不管你有错没错,进去了就别想出来。”
  白雪也记得有这么一句话,衙门口冲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陈三娘如此的害怕,不是没有道理。
  但事情已经发生,硬着头皮也得上。白雪一直考虑着这个死了的男人是谁?为什么会摸到她的家里?难道是镇子上跟过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中萦绕,怎么都想不通。
  陈三娘状态不对,从神情上来看像是要英勇就义。她摸着白羊那胖乎乎的小脸儿,抽噎着说:“娘给你起名叫羊,日后你也得喝羊奶,千万不要哭闹,听你大姐姐大哥哥的话,一定要平安长大。”
  白雪不是很了解这个时代的衙门,但是有一点她明白,她不做砧板上的肉。
  “娘,你把妹妹放下,我们提着灯笼去后面看看,这个人我们认不认识?”
  陈三娘有些茫然也有些抵触那个尸体,但是看着白雪一脸的决绝,她心里塌陷的地方似乎找到了支撑。
  “雪儿,别看了,人死在我们的院子里,我们说不清的。回头娘去见官,你照顾好弟弟妹妹。”
  白雪果断拒绝:“不用你,我去能说的更清楚。”她还是对自个放心一些,陈三娘的脾气被人一吓唬,估计什么莫须有的罪名都认。
  陈三娘摇头:“雪儿,娘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弟弟妹妹留给你照顾,娘就是去找你爹也放心。”
  白雪无奈,陈三娘认定人死在院子里脱不了干系,再劝说也无用,她就找了白云做的一个小灯笼,要去看看那个贼。
  陈三娘要劝说她别去,白雪已经跳出了窗,提着昏黄的灯笼走了过去。
  白云也要跟着,陈三娘把他拉了回来。
  看着两个孩子比自己都勇敢,这位惊慌失措的母亲才渐渐稳定了自己,准确的说,天塌下来她要扛着,所以两个孩子更不能有事。
  “你看着妹妹,娘去。”
  白雪看着趴在地上的男子,一刀毙命是扎在了心口上,才过去不到一个时辰,人已经冻僵直在这里。
  死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抓的东西,所以他的脸一直是扬着看目标的,此时全身趴在地上,下巴也是垫着往前看。
  白雪打着灯笼照着他的脸,仔细回想着集市上可曾见过这个人,可脑海在仔细的搜索之后,并不能做下完全的判断。
  陈三娘挪动着身子靠了过来,在看与不看纠结当中放下了手,惊讶的叫道:“雪儿,这是你舅妈的弟弟,我回娘家时见过他。”
  白雪一听这个立马咬牙切齿,“林三花。”
  陈三娘准确无误判断出这个人,也不那么害怕了。和白雪再次回屋的时候,主动说道:“你舅妈这是眼红咱们家,让他弟弟来做贼的,回头上了衙门见了老爷,我一定说说她这狼心狗肺的心思。”
  白雪静静的想了一会儿,“娘,现在我就去找村长,这件事情咱们得通过他,把话说明白之后再他的上报,事实真相不能被掩盖,那就是他到咱家来偷窃,自己害死了自己。”
  陈三娘同意,“我去找村长。”
  白雪道:“娘你别急,我们把可能发生的事说一下。”
  陈三娘坐了下来,“雪儿,如果要是坐牢或者抵命,娘来。”
  白雪很感动,苦笑了一下,“我想还不至于,最坏的事也就是可能搭上这个家。那么请你放心,我日后必然会挣回来。”
  陈三娘点头,“雪儿,娘相信你,你也让娘放心。”
  她说着话,眼睛溜过白云和白羊,说:“当年这个林土对娘就居心叵测,只是你父亲活着的时候她不敢来为非作歹,如今定是我那嫂子窜弄的,所以这个恨我要解。”
  她望望放亮的天,放下了白羊走了出去。
  白雪没动,知道陈三娘下了决心保护他们。
  村长来的很快,一路上陈三娘已经说明了情况,所以他来了先看尸体。
  纠结着自伤还是他伤?看了半天他也没看明白。
  白雪觉得他忽略了重要的问题,所以直接把人领到了门口,让他们看门拴上的刀痕。
  村长瞧着,的确和扎死男人身上的刀刃很像。
  他正琢磨着的时候,有个邻居就说道:“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还是这里边有点啥事吧?”
  陈三娘寡妇的身份,总是让人怀疑,这是她招来的野汉子。
  陈三娘早就知道有这样的言论,她只问着村长,“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
  村长叹息了一下,他也很同情这寡妇母女,但杀了人的事情他帮不了,说:“这件事情我得上报县里,至于你是不是无辜的,还得青天大老爷来判断。”
  陈三娘就知道会这样,看着老周去安排儿子去上报县里,她抓紧机会抱起了白羊。
  白雪看着她忧心忡忡,问村长:“我娘家里还有吃奶的孩子,而整件事情也是我主张吓走他,我能上县衙么?”
  村长看着白雪突然想起来,法律对孩子总是有一些宽容之处,如果真是这人来冒犯他家,哪怕是失手打死,罪责也会比大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