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这话未免太倒打一耙了,大伯母当初是怎么丢掉的管家权,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居然将这一切都怪到我母亲头上,是不是太不要脸了?”秦宁之推门进了屋子,看着秦玉之的眼睛,冷冷地讥讽。
秦玉之没想到秦宁之会这么快赶回来,她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刚想对秦宁之反唇相讥,可转念一想,马上就换上了一幅哭脸,扑倒在秦老太太跟前道:“祖母,您听听四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早上的时候她还在二叔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们都是一家人,理应互相帮衬,可是在她心里,从来没有把我们大房当做是一家人,她一直都将我们当成是二房的拖累!”
秦玉之说着,又流下了两行清泪,凄楚道:“祖母您应该知道的,从前四妹妹就喜欢拿二叔的官职说事,总是讽刺我们,说整个秦府都是是靠着二叔过日子的,要我们都看她的脸色行事,甚至四妹妹一直对祖母您把管家权交给母亲耿耿于怀,她一直都恨我们,她和二婶娘,一直都恨着我们……”
秦玉之在秦宁之身上吃过一次大亏之后就明白,她不能和秦宁之正面杠,谁知道她又会说出什么话来噎死自己,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在祖母面前博取同情。
祖母一直都喜欢柔弱可人的女子,只要她装得可怜一点,祖母一定会动摇的,再者,秦宁之过去几年嚣张霸道的形象深入人心,就算她现在学乖了,可要完全抹杀掉旁人对她从前的印象是不可能的。
只要秦宁之绷不住再犯一次错,她在祖母心目中,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而她,就有可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秦老太太听了秦玉之这番话,果然就想到了秦宁之过去种种恶劣的行径,同时耳边又萦绕着陈氏撕心裂肺的哭喊,秦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孽障!你这是对长辈的态度?!给我跪下!”秦老太太拍着桌子冲秦宁之怒吼道.
她现在急需一个发泄怒火的出口。
秦宁之冷眼瞧着这一切,心瞬间就凉了个彻底。
到头来,秦家的人,还是一个都靠不住。
祖母心里最重要的,始终都是秦府的名声和未来,而不是其他任何一个人。
不管是秦玉之还是她,不管她们之前再怎么讨祖母的欢心,一旦她们损害了秦府的利益,祖母就能够翻脸不认人。
这件事她上一世见得多了,所以她不应该失望,不应该伤心,不应该愤怒,她要做的,是让祖母继续站在二房这一边。
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谈什么真心真意。
想到这儿,秦宁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快到嘴边的反驳之语系数吞进了肚子里,然后红着眼睛望向秦老太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嘴里则凄惶道:“祖母,孙女儿为了二姐姐的事到处奔波,方才刚从国公府回来,谁知道一进府就听说大伯母出了事,孙女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正想问一问大伯母的情况,就被二姐姐劈头盖脸地指责了一番,孙女儿一时委屈,才说出了那样一番话,孙女儿知错了,还望祖母责罚!”
她这一番话言辞恳切,字字含泪,又技巧地将自己和秦玉之两人目前身处的位置明明白白地告诉了秦老太太,目的就是要让秦老太太好好冷静下来,仔细考虑该怎么站队,不要因为一时的同情和冲动做出后悔的事情来。
秦老太太听完她这番话,果然皱起了眉头,须臾,表情已经不是那么愤怒严肃,只是依然板着脸,冷冰冰道:“我想你应该听说了,你母亲因为妒忌,将你大伯母推倒在地,导致你大伯母当场小产,方才大夫说,你大伯母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身孕了。”
秦老太太说完,突然站起身,然后走到秦宁之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母亲将你大伯母推倒在地时候,你大伯和你三婶娘亲眼所见,所以你不要以为这一切是你大伯母栽赃陷害,反倒去怨恨你大伯母。宁之,你之前在你二姐犯事的时候口口声声地说过,一个人若心存歹念,那么秦府是绝不能留了,逼着祖母我大义灭亲,如今,你母亲犯下了这等大逆不道的错,你告诉祖母,应该如何处置?”
秦宁之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到秦子和元氏身上。
只见秦子恶狠狠地盯着她,像是在看一个痛恨至极的仇人,眸中是滔天的火光,只怕若不是秦老太太在场,他早就扑上前把她撕碎了。
而元氏的眸中则是心痛和不可置信,她只看了她一眼,便瞥开了视线,眸中似有泪光闪现。
秦宁之的心“咯噔”一跳。
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若这一切是陈氏栽赃陷害,那么陈氏必定不会怀有身孕,毕竟她不可能拿腹中的孩子来做赌注。
可若陈氏没有怀孕,为什么从祖母到三婶娘,她们所有的人都相信了她?
除非陈氏买通了大夫。
可她这阵子一直派人盯着陈氏的一举一动,陈氏分明一直在院子里韬光养晦,根本没有和外界接触过。
难道……
秦宁之想起母亲曾经提起陈氏时的咬牙切齿,说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她的心突然揪成了一团,忙握紧双拳道:“祖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因为晋国公府的缘故,秦老太太现在愿意给这个孙女儿几分薄面,只是方氏做出这等混帐事,就算是国公夫人出面,那也是保不住的。
“孙女儿想要看一看大伯母,孙女儿的医术虽然算不上高明,但还是想替大伯母诊治一下,说不定大伯母将来还能怀上自己的孩子。”
“不可以!”她话音刚落,秦玉之的反对声便响了起来。
秦玉之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你自诩医术高明,谁知道你会不会对我母亲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