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低着头,转身想要离场,陈军却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村长,你要到哪里去,这戏还没看完呢。”
王庆抬眼皮看了陈军一眼,低声道:
“陈军,得饶人处且饶人,今天这场算是我输了,以后大家在村里井水不犯河水,事别做绝。对谁都不好。”
这番话说的硬气,但却已有服软的意思。
陈军微微一笑:
“绝吗?你刚才拿着把刀要我剖开肚子,这算不算绝?”
“咱呀,还是继续把戏看完吧。”
说着,陈军啪的打了一个响指。
另外一段视频播放了出来。
一个头发半秃,大肚腩的男人正在把一个年轻女人按在床上干那种事情,一边弄一边问:
“靓靓,你王叔弄的咋样,舒不舒服?”
说着那男人抬起了头,露出一张油腻老脸。
不是王庆还能有谁?
停!
就在这时,陈军再次喊了停,把王庆这张丑脸再次定格在了所有村民的眼前。
“靓靓是谁?”
陈军走到了王庆面前,笑嘻嘻的问道。
“对呀,靓靓是谁?”
过来看人打架的大多是男的,现在一看到这刺激的视频,早就打了鸡血般兴奋,一听陈军发问,顿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这视频里女的是谁,看身材好像是王明媳妇。”
“你胡说个屁,王明媳妇腰上有颗痣,那不是王明媳妇,王明媳妇名字里也没靓。”
“咦,你是咋知道?”
“老子反正就是知道。”
“王庆,我曰你祖宗!”
就在这时,村民刘江突然如同疯虎冲出了人群,手里拿着个木头棒子,咚的一声叫把王庆打翻在了地上。
“王庆,你这个王八蛋,你搞我老婆,我打死你,打死你!”
刘江疯狂的用棍子在王庆身上抽打着,村民冷眼旁观,在一边指指点点,但却没有一个上帮忙的。
虽然不知道刘江是怎么认出视频里的女人就是他老婆的,但是既然有人认领,这件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庄户人家,娶个媳妇那容易吗,王庆这老东西,一大把年纪了,搞人家新娶的媳妇,被人打死也是活该。
“别打了,别打了,刘江你认错人了,那不是你媳妇。”
王庆像个狗子一样被打的到处乱刨地,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脑袋拼命大叫着。
“村长,那女人是谁啊,靓靓到底是谁啊?”
有好事的人就嘻嘻哈哈的问道。
听了这话,王庆恨不得把这问话的人一把给掐死,但是现在还是保命要紧,瞅准个机会,王庆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拍视频的几个村民,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
现在面子啥的已经不重要,先躲到家里再说。
谁知道,还没跑多远,嘎吱,一辆警车拦在了他的面前。
车上跳下三个面色严肃的警察。
“你是小王村的村长王庆吗?”
其中一人一脸严肃的问道。
“是,我是,你们找我干啥?”
王庆现在已经被人几棍子打懵了,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这几个警察,还以为是接到报警来处理村上打架事件的,干脆回首一指:
“警察同志,你们来的太及时了,我们村两帮子人正在打架呢,我这当村长的管都管不了,你快多叫点人把它们全部都抓起来。”
“特别是那个叫陈军的,他是这次打架的罪魁祸首,你们一定要把他严判,最好判个七八年,叫他这辈子都别出来害人了。”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一人道:“打架的事我们会安排别的同事处理,现在接到群众举报,你在当村长的这几年里,涉嫌挪用公款,非法占用耕地,以及聚众闹事,欺压乡民等各种违法行为,现在请你立刻跟我们回去调查,这是市里的拘捕令,你看一下。”
说着那警察把一张拘捕令拿出来在王庆的眼前晃了晃。
什么!
王庆双腿发软,站都站不住了,脑袋里嗡嗡作响,怎么会这样,自己跟县公安局的这么好,有这种事咋没一个人给自己通风报信呢,这不应该啊?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举报的自己。
“带走!”
律法无情。
不管王庆此刻在想什么,咔擦,咔擦,两幅金手镯已经挂在了王庆的手腕上。
王庆神色木然,感觉人生太梦幻了,前一秒他还想着怎么把陈军这小子整个身不如死呢,怎么下一秒自己就名声扫地,成了阶下囚了。
太快了,没反应过来。
眼看着两个警察要把他押上警车,王庆突然道:“等一下,我能打个电话不?”
为首的警察轻轻点头,王庆便拿出手机给这边的派出所长,大刘打了个电话:“刘啊,今天市局的来了一伙人,要带走我,你知道啥情况不?”
对面的大刘沉默了几秒钟,冷漠道:“你被树典型了,有人要弄你,以后别打我电话了,也不是太熟。”
咔!
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王庆握着电话的手在微微发抖,他知道树典型的意思,那就是一查到底,有的没的,反反复复查上十几遍,哪怕你有一丝不对的地方也能给你查个明明白白。
王庆知道自己完了,但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一个小小的村长为什么会被树典型,这在以前,不是最起码也是县长起步的吗?
他到底是得罪了啥人?
“警察同志,我,我能不能再打一个电话。”
打完电话,王庆站那自个琢磨一会,颤颤巍巍,再提出了一个请求。
“你真墨迹,最后一个电话,你快点打。”
警察有些不耐烦了。
王庆这个电话是打给他儿子王成的,叫王成给他送几件换洗的衣服过来,顺便交代几句事。
王成匆匆来了,一看到父亲带着手铐,站在警车前,周围还站了一圈的村民,指指点点在看笑话。
王成急了,冲了过去。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警察为什么抓你。”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爹是村长,为小王村勤勤恳恳工作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就在这时,陈军站了出来,盯着王成看了会,问了一句:
“你后悔吗?”
王庆身子一怔,后悔吗?
陈军指的是哪件事,是叫他儿子冒名顶替上大学的事?
还是今天找人诬陷陈军的事?
“我”
王庆抬起了头,眼中充满了畏惧,想要说两句求饶的话,但喉咙就像是突然被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终于明白陈军有多可怕了,今天的一切都不是巧合,是有人在刻意安排,这背后所需要的物力,财力,人力,根本无法想象。
陈军,已不是当年的陈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