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凤眸微微眯起,看向朝她扑砍过来的大汉,身形蓦然一闪,几个闪身游走过几人身边,只听‘咣当’一阵声响,几名大汉全都捂着变形的手腕痛叫,手中的直背刀已然落在地上。
罂粟面容沉静,继续动作,就在这时,她背后袭来一阵劲风,温铁手一掌劈了过来,罂粟快速闪身躲开,温铁手一掌落在了桌子上,桌子顷刻间四分五裂。
罂粟眸色深了几分,倒是没想打金老大身边还有这样的好手,这人出手带着内劲,硬拼的话,她要落下风。
紧接着又是一道狠辣的掌风拍了过来,罂粟灵活一动,再要躲开的时候,背后却有一名大汉挥着直背刀冲她砍了过来。
凤阳船帮的手下一颗心全都提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出,紧张地盯着罂粟。
只见罂粟屈身跪地滑了出去,险险躲开,她顺手又抄起地上一把直背刀,用刀身迎上了温铁手的一掌,再一脚将身后大汉给踢飞出去。
断背刀在温铁手的掌下渐渐变弯,众人看到心惊。
金老大渐渐得意起来,觉得罂粟那小身板,根本抵挡不了多久,肯定就会败下阵来。
只是温铁手虽然掌力惊人,但身手却不如罂粟灵活,何况她深谙杀人之道,在温铁手再次出掌的时候,她纵身一跃,避开掌风,扫向温铁手的下盘膝关节处。
温铁手身子一踉跄,罂粟顺势侧踹一脚,跳转到温铁手身后,直背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温铁手立时去扯罂粟的执刀的手臂,只是脖颈处骤然一疼,清冷带着威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小心刀剑无眼。”
罂粟压了压手中的直背刀,一道血痕出现在温铁手的脖颈处,似乎只要他再有动作,就会毫不犹豫用刀子划开他的脖子。
温铁手脸色变得难看,却没敢再有动作。
“金老大是通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应是不会出尔反尔的。”罂粟手中的刀依旧架在温铁手的脖子上,面容依旧沉静冷淡,“往后,我凤阳船帮在通州的地界上,还望金老大多多照料!”
金老大脸色铁青,颇有些恼火的瞪了温铁手一眼,见识了罂粟的身手,他也不敢再小看她,黑着脸道,“罂二当家好本事,倒是我们金家帮枉为他人做了嫁衣,从此山高水长,罂二当家好自珍重。”
说完,金老大豁然站起身来,冷着脸对一帮手下道,“走!”
一帮人呼呼啦啦全都走了个干净,只剩下凤阳船帮和赵家几人。
赵三期期艾艾的走上前,“罂二当家,您看这契纸也签了,我……”他瞄了一眼赵芙蓉也不敢将话说的太透,压低声音道,“我儿子是不是……”
“赵三爷放心,我罂粟向来说话算话。”罂粟道。
“芙蓉,快过来见过凤阳船帮的罂二当家。”赵三一脸讨好的笑,对赵芙蓉道。
赵芙蓉低着头走到罂粟跟前,见了个礼,“芙蓉见过罂二当家,以后还请罂二当家多多照拂。”
罂粟勾唇一笑,“赵小姐言重了。”
契纸到手,已无多留的意义,罂粟和老虎便带着手下离开了。
赵芙蓉这才抬起头来,一双眉目翻腾着滚滚恨意,死死的盯着远去的那抹淡蓝色身影,一双纤纤素手绞着袖口,恨不得撕扯碎了。
“你可知道他是谁?”赵芙蓉恨声问道。
“凤阳船帮的二当家,别看她年纪轻,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你若是能与他交好,对咱们赵家帮多有益处!”赵三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处,一脸浑然未觉的道。
“他就是杀了我爹的人。”赵芙蓉恨恨的道。
赵三顿时没了声音,他没想到赵芙蓉竟然看出来了,见她一副要杀了那罂二当家报仇雪恨的样子,赶紧劝阻道,“你又没亲眼看见,别瞎猜!这个罂粟,可不是什么善茬,你可别做什么傻事,咱们赵家帮现在根本经不起你折腾了。”
“就是他,我在父亲死的时候见过他!”赵芙蓉固执的道,“我一定会杀了他为父亲报仇的!”
“报仇?你是打得过他,还是杀的了他?”赵三劝阻道,“小姑奶奶,你可清醒点吧!方才你看没看出来,那金老大都得让他三分!你也不看看咱们赵家帮都已经什么样子了,帮众都快散完了,还剩下几个人,能报哪门子仇?”
赵芙蓉恨得浑身发抖,却又知道赵三说的是事实,她突然从地上捡起一把直背刀,狠狠地劈砍在了椅子上,叫骂道,“她杀了我爹!杀了我爹!杀父之仇怎能不报?要不是她,我赵家帮依旧在通州呼风唤雨,誰敢给我们脸色看?姓金的也不敢这般欺负我们!”
一把椅子被赵芙蓉砍得粉碎,赵三见她形容癫狂,吓得不敢再作声,生怕赵芙蓉发起疯来,那刀子会朝他砍过去。
赵芙蓉发泄够了,丢下手中的直背刀,美目森冷的盯着罂粟离去的方向,“看着吧!总有一天我要让她血债血偿!”
虽然有金家出来作梗,但依旧顺利拿下了赵家手里的码头,手里有多少地盘,就有多少底气,帮里的兄弟都很兴奋,一个个干劲十足,他们一边招兵买马,一边购置新船,凤阳船帮手里的码头渐渐全都恢复了运作。
王霸把凤阳城的事情已经安置妥当,来到通州坐镇,有老虎帮衬,码头的生意渐渐上了正轨。
罂粟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虎子,心里想念的紧,王霸一回来,她就回了凤阳城。
第一楼的生意依旧红火,罂粟进来的时候,伙计看见她先是愣了愣,揉了揉眼睛,才惊喜的道,“东家过来了?”
坐在柜台前看账本的沈长云听见了动静,忙抬起头来,看见是罂粟,一脸欢喜,“阿姐,你总算是回来了,你这一走都快二十日了,虎子和爹娘天天问我你怎么不回家,我都快找不到理由了!”
罂粟笑眯眯的道,“爹娘都还好吧?”
沈长云点头,“爹娘都还好,就是……就是……”他犹犹豫豫半天,才道,“就是我不大好……”
罂粟挑眉,扫视了一眼第一楼,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问道,“你怎么不大好了?”
沈长云脸色微微涨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张不开嘴,支支吾吾半天,罂粟才听清楚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