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没了世子爷的心爱,咱们姑娘有着邵家的情分,要做姨娘也能顺利些。”含辞点头,想了想:“可咱们对她和世子爷都不大了解,如何离间他们?”
邵芣苢将碗递给了幽兰,站了起来,玲珑起伏的身子被热水泡的白里透红,烛火映着黄杨浴桶里缓缓腾升的氤氲,那娇嫩的身子如六月的蜜桃一般鲜嫩。
含辞拿了薄毯将人裹起来,含笑道:“华阳郡主早前是受过伤的,听说满身的疤痕,丑陋的厉害呢,世子爷是没见到咱们姑娘的身子,否则,定是离不开了。”
邵芣苢瞥了瞥嘴角,嗤笑道:“我于邵家不过是颗棋子,因着这副美貌自小得了族里最好的待遇,琴棋书画请了最好的教习,衣食住行皆是上品,为的就是把我的身子养的如润玉一般通透。”纤纤玉手拂过身上的寝衣,上好的轻薄绸缎,隐约见得女人细嫩的肌理,“男人么,哪个不爱色的。”
含辞垂了垂眸,小声道:“姑娘这样的话还是少说罢,我与幽兰是自幼伺候您的,定不会往外了说去,可外头两个是老太太拨过来的,难保会嘴巴守不住。若是老太太气恼了,又换了旁的姑娘来,便是不好了。”
邵芣苢淡淡一笑,不以为意,论心机,几个堂姐妹没一个比得上她,就不信那老婆子还能换了谁过来!由着奴婢给自己更衣,她盯着桌上袅袅飘飘的青烟,眉目一飞,低而懒道:“你们外头打听到了些什么?”
含辞道:“奴婢这几日寻了借口出去,到茶水管子去坐了一会子,倒真是听说了不少。”一顿,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她在嫁给世子爷之前同二姑奶奶家的二公子相看过,若不是伤了根基都要谈及婚嫁了,蒋二公子为了她,至今未娶呢!还有那雍王爷也是十分恋慕华阳郡主,十月去琅琊山围猎,郡主遇刺,还是雍王爷救了她,一箭贯穿了身体!”
幽兰撇撇嘴,不屑道:“她长得还不如咱们姑娘美貌呢,怎的男人就都恋慕了她去!怕不是个多情种,处处留情吧!水性杨花。”
含辞用力拍了她的手背,“这是什么地方,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这院子里还有徐家的人,话传到旁人耳朵里,你死便死了,别连累了姑娘被厌弃。”
幽兰摸了摸被拍红的手背,没再说话。
邵芣苢捻了把犀角梳慢慢梳理着青丝,明眸一转:“那咱们就从这里做点文章。明儿你拿了银子去城里最大的酒楼,请了说书先生好好说上一出。”
含辞微微一笑,颇有的以之色道:“听说皇城最好的说书先生是鸿雁楼的,当初还把国公夫人和郡主的矛盾说的满京里都晓得了呢!为着顾及鸿雁楼的说书先生的嘴,国公夫人愣是没敢再对郡主做什么。若是真能说的精彩,世子爷必定是要对她心生龃龉的。感情这事儿,脆弱着呢!奴婢明儿就去。”
“曾经说过姑母和她的事?”邵芣苢微微一拧眉,“别不是她的私产吧!”
含辞取了琉璃瓶,倒了玫瑰花水在掌心搓了搓,轻轻将微微翘起的几缕毛糙抚平:“奴婢打听过了,鸿雁楼是一群江湖人开的,同她是没有干系的。这种江湖草莽,给钱就行。”
邵芣苢谨慎的摆了摆手:“换一家吧,别到时候把播弄是非的证据送到了人家手里去。记得出去后,乔装。”
含辞应了一声,将床铺收拾好,扶着她起安寝:“奴婢知道了。”
邵芣苢窝进了被窝里,眼眸微微眯着,在莹莹烛火的映照下,含着朦胧而闪烁的笑意,“男人啊,还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疑心重!”
月色照在薄薄的积雪上,反射出一片疏淡明光,风送着梅香轻而缓的起伏在冷冽的夜里,灼华斜斜窝在软榻上,徐悦坐在一旁,听着倚楼转达岑华探到的话。
“男人的通病,好色、疑心重。”白嫩的脚丫子踩在丈夫的胸膛上,轻轻顶了一下,灼华挑眉,眸光婉转,“是不是呀徐大人?”
倚楼闪了出去,关上了门。
徐悦不想承认,却发现说的对极了。
明知道以她的性子即便心中有所安放,也是不会与李彧有什么的,却总是忍不住的去胡思乱想。此刻一瞬间的念想,便又勾起心底零星又杂乱的酸意。
至于好色……大掌捉住她的脚丫子,顺着脚踝伸进亵裤,慢慢抚了上去,感觉到妻子的肌肤微微发热起来,一把抱起,滚上了床。
灼华皱了皱眉,感觉小腹抽搐了一下,有些下坠的胀痛感。
徐悦微微拱起压着她的身子,瞧她面上掠过痛色,急了一下,“怎么了?”
“肚子有些痛。”小腹抽痛让她有些中气不足。
“又痛了?”徐悦翻身坐起,盘起退,拉着她坐在自己的怀里,大掌轻轻的揉着她的小腹。
她柔弱的低吟了一声,“别揉。”
一揉便更疼了。
拉过锦被将她微凉的身子罩在里头,瞧她面色微白,徐悦眉心一片山峦起伏,“胡大夫是怎么说的?你可是瞒我什么了?”
灼华侧过身趴在他的肩头,搂着他的脖子,娇软软的有气无力:“就是有些伤风,可如今伤风也好了么。没瞒你,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不然宋嬷嬷哪里会容得我不吃药了。悦郎,你抱我一会儿,抱一会儿就不疼了。”
“好,我抱着你。”徐悦侧过脸颊吻了吻她的额角,想了想:“明日若是还疼,回去叫阿翁瞧一瞧。”
灼华懒懒一叹:“瞧了,祖母和父亲总也要担心的。大过年的,还是安生些吧!已经没那么痛了。”
头痛的想着,每次想要同他亲热,身子一紧绷小腹就会痛,欲念下去了就好些了,大过年的也不给机会好好温存,真是气人。
只是被他一扔,又有些头晕,瘙痒似的捶了他一下,“都怪你了,那么粗鲁。”
“我的不是,以后注意。”徐悦拥着她,微微的摇晃着,就似拥着个娇贵的娃娃一般,“我抱着,累了就睡吧!”
他这样轻轻的一摇一摇,倒真把她的瞌睡摇出来了,小小打了个哈欠,素手揪着他的衣襟嗅了嗅,她有些迷糊起来,“悦郎,别忘了你那好表妹明儿还有好招数等着人家呢!”
他吻她的眉心,“恩,我会处理好的。”
“你身上真暖。”她笑了笑,眼皮实在重的掀不开了,“悦郎,你可不准这样抱旁的人。”
“好,都依你。”
第二日清晨醒来,灼华就瞧着丈夫盯着自己看,眼底有些红血丝,摸摸他的下巴,有些胡渣,刺刺的痒痒的,“不会就这样盯着人家一夜吧?”
他弯了弯嘴角,指腹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满目江南春水的潺潺:“还痛吗?”
灼华摸了摸小腹,摇头,“不痛了。”
“还有哪处不适吗?”
她搂着他的脖子,和他蹭了蹭脸颊,嫣然一笑,“没有,好得很。”
他松了口气,“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伸了个懒腰,她坐了起来,“不睡了,还得去请安呢!”
徐悦轻轻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腰,“都快正午了。”
“呀”了一声,灼华趴在他身上,越过床沿伸手撩开幔帐,果然外头一片明媚光亮了,回头瞪他一眼,“怎不叫我呢!”
“昨晚你睡的不安,后半夜才睡得沉些,明儿就要过年,总要养个好精神的。”他也坐了起来,“祖母和母亲那里一早已经让秋水去回话了。”
一觉睡到正午,旁人一定会为她是个懒妻。
还是夫妻双双睡到正午!
没脸见人了!
“别难为情了。”他下床挂起了幔帐,自己收拾了穿戴,“就起来吃些东西吧,收拾准备一下,马上也该进宫了。”拿了她的衣裳过来,“来,我的小娘娘,为夫伺候你更衣。”
灼华也不客气,双手一张,要他抱下去。
徐悦念着她总是腹痛,不敢闹她,只将人拥在怀中狠狠亲吻了一下,末了又细细啃了一口,直把人的唇瓣咬出印子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你属狗的呀!”她嗔他一眼,浅棕的眸子流光悠悠,“徐大人这是在做印记么?”
“没错!”
这干净利落脆的回答,倒叫灼华一阵无语:“……”
待两人都收拾好了衣物,徐悦喊了“进”,秋水长天端了热水进来,伺候两人洗漱。
秋水给她挽了发髻,簪上发簪,红玉髓的流苏在颊边微微晃动,称的神色清丽而不失明媚,“姑娘今日气色很好。”
灼华挑眉,没被大流氓折腾,又一觉睡到了大中午,气色自然好了。
待用完膳,已近了未时,收拾了一下夫妻二人跟着魏国公夫妇一同出了门。
邵氏拉着她关心了几句,问了是否还不适。
灼华柔顺的回话,笑意莹然而真心:“劳母亲记挂着,只是伤风而已,吃了药,已经大好了。”
“那便好,有什么不适的也不要忍着。”又叮嘱了徐悦小心照顾着,才登了马车。
一上了马车,徐悦倾身躺在了妻子的腿上,“如今,母亲倒也念着你的好。”
没了挑唆的人,还有萧氏几个从中劝说着,小儿子不在身边,邵氏能依靠的不过这个长子,自然会比以往更想着去亲近些。
原就是母子,即便不能亲近非常,却也能和睦慈爱的。
灼华好不谦虚的一扬脸:“谁让我讨喜呢!”为他按着头部穴位,“累了就睡一会儿,左右一路过去也要半个多时辰呢!”
徐悦微微眯着眸子,享受妻子的服侍,瞧她小女儿的小傲娇,心下欢喜,仿佛她就是长在他心尖子上了一块肉,怎么都觉得是好的柔软的,“不累,以往打仗的时候几日几夜不睡也不打紧。你同我说说话,待会子进了宫,又要应付这些那些的,便不能与你安安静静的待着了。”
以往未成亲的时候还能去把玩她的青丝,如今梳了妇人发髻,整个都盘了进去,便只能玩她腰间的缓带了。
他不是个小动作多的人,也不喜与旁人太贴近,从前在军中便是再热的天,他都要穿着衣裳练武。可一靠近妻子就是忍不住在她身上窸窸窣窣,恨不能日日将她揣在怀中,贴在心口,到哪里都带着。
他的指尖在她小腹上划过,有些痒痒的,灼华轻拍了他的手,睨他一眼:“你就躺一会儿,我给你按着。那边你怎么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