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不计外头围猎如何的热闹,灼华一直闭门不出,旁人去瞧大半也都被婉言拒绝了。
因为梅家此举丢人,知情的夫人们到底也是有涵养的,便也没有传出去,而梅家那边除了梅侍郎每日照旧的进出,也是安静的很。
外头的人见灼华闷着不出来,不免暗暗猜测,徐家大约是有了什么想法,郡主被气到了,这才不肯见人,否则也不会连徐悦也被赶了出来,同姜遥住在了一起。
长天在外头转了一圈回来,怀里抱了一堆果子,“外头真是越穿越离谱了。”
灼华对于外头的谣言表示无奈,她把徐悦赶出去实在是那家伙太过分了,一盆水浇灭了火盆,在此处还要同她……口口声声说要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是属于谁的!那夜她几乎是咬碎了牙才没让声音漏出去,不然她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她原也是不想来的,既然旁人觉得她是气坏了,这样正好,让她躲个懒。
“由着他们去吧!”秋水拿了个笸箩接了她怀里的果子,“这是哪家的郎君,日日给你塞这好些果子?”
“这一回不是闵大人也来了么,我就去同他打了招呼,都是他身边的一个禁军给我的。好像叫什么杨淇的。”长天笑呵呵的,纯然一副没有开窍的样子,“刚刚我要去围场那边看看的,正好碰见了,他又给我塞了一大把的果子。”
禁军值守哪有那么巧遇上的时候身上带了果子了,怕不是就等着遇见这小丫头的吧!
“哦?”灼华转身与秋水相视一眼,挑了挑眉,“倒是许久未见过闵大人了,他今日没跟着去猎场么?”
长天把果子都摆进彩柳燕碗里,回道:“今日轮到他们值守营地。”
秋水笑眯眯的凑近她,“你倒是什么都知道了。”
长天呆头呆脑:“小杨告诉我的么。”
灼华笑道:“什么时候……”
身畔一阵悉悉索索,脚边的小猪仔不安的叫起来,灼华以为是帐篷里钻了老鼠了,吓得赶紧跳下了床。
“小心,是蛇!”外头岑华的声响传进来。
“别用手!”
灼华赶紧阻止了长天,可长天的手已经去掀开了毯子,黑影猛地向上一窜。
真是蛇!
三角头,通体褐色,隐隐夹杂着片片红斑,分明是毒蛇。
好在秋水反应快,把长天推开,否则即便有太医在,她怕是要吃大苦头了。
又是几声悉悉索索,还有蛇在往里钻。
琅琊山有蛇,可她的红帐就在王帐边上,里里外外都是洒遍了硫磺的,怎么会有毒蛇钻进来?
定是有人故意了!
灼华面色发白的楞在原地,看着地上扭摆着的毒蛇,浑身鸡皮疙瘩直起,一股恶心感梗在心口,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蛇啊!
长天惊恐的扯着嗓子喊起来。
倚楼和听风听到岑华的警告,正掀了帐帘进来,就看见几条毒蛇四处乱窜,两人甩出暗器,钉在了毒蛇的脑袋上。
“姑娘,没事……”
倚楼的话还没说完,灼华两眼一闭,晕了!
晓得这里怕是不安全的了,倚楼把灼华抱去李郯的红帐。外头岑华已经抓到了偷偷放毒蛇进来的禁军。
岑华放了信号,徐悦闻消息调转了缰绳直奔了营地去。
暗卫受训的时候受尽各种折磨,以免他日被抓后受刑供出不该供的,是以她们也懂得如何让人招供,不过几招,那禁军就把背后之人吐出来了。
“是梅家姑娘。”
梅侍郎得到消息,匆匆赶回营地,想着拿了妻女去请罪,盼对方能看在李彧的面上放过梅家一码,却见妻女已经服毒自尽了。
她们自己死便也罢了,可连伺候的丫鬟也都死了,这便很明显是被人灭口了。
两撇小胡子的刘太医给灼华把了脉,“郡主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下官开一剂安神镇静的药,吃下了就好了。”
灼华梦见自己被围困在蛇窝里,密密麻麻的毒蛇不断朝她吐着信子,她害怕极了,也恶心极了,想求救,却发现自己好似哑了一般,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徐悦看她眼珠不停的动,手指僵硬的微动,却又不似醒来的样子,仿佛十分痛苦,紧紧攥着她的手,忙扯了太医问:“她这是怎么了?”
刘太医一看,安抚道:“受了惊吓总会堕入梦魇的,不妨事。”拿了个小瓷瓶,拔了盖子在她鼻下走了两个来回。
那味道便是旁边的人闻着也是直往后退的,被这样近距离的刺激,灼华皱眉瑟缩了一下,立时就醒了。
灼华一醒,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蛇在床上游动的画面闪过脑海,立马吓得跳了起来,掀了被子一下子窜进了丈夫怀里,“悦郎、悦郎好多蛇啊!”
刘太医摸了摸小胡子,笑眯眯的退了出去。
李郯表情丰富的“哇哦”了一声。
见灼华无事,姜敏抿了抿笑,扶着妻子出去。
李郯走到门口,“咦”了一声,“这是我的帐篷吧?”
姜敏淡声含笑道:“难得妹妹投怀送抱,咱们避一避。”
灼华哪里还有心思理他们两个的取笑,搂着徐悦的脖子,缩着脚丫子,整个人虾米一般蜷缩在他的怀里,总感觉周围还有蛇在。
徐悦看着她又惊又吓的样子,浅眸扫着四周,就跟个受惊的小娃娃似的,那还有往日从容淡然的样子,他圈着妻子的腰身,挑眉道:“我的小郡主,今夜要不要我侍寝呢?”
肯定要啊!让她一个人睡,床都不敢上了,灼华防备的看着四周,猛点头,点着又觉得不大矜持,忙又摇头。
徐悦自觉忽略后半段,亲吻了一下妻子的脸颊,非常愉快的决定了,“要啊!好的,就这么说定了。”
“流氓呀!”灼华捶了他一下,还是觉得床上不安全,指挥着丈夫做到桌旁去,“谁放的蛇,人抓到了么?”
徐悦抱着她在桌旁坐下道:“梅家女,被灭口了。”
“到不知是李怀还是蓝氏了。”灼华恨恨拍几下丈夫的肩膀,“真是讨厌死了!坏的很、坏得很!”
“没证据,咱们也晓得是谁做的,有他在里头挑拨,倒让咱们多了两个帮手去对付他了。”徐悦想起也是十分后怕,那种毒蛇咬上一口,便是太医在也未必能救了,拥着妻子的双臂紧了紧,“怎么那么怕蛇。”
“这有什么为什么呀,就是、就是害怕么!”灼华搓搓手臂,“长得那样丑,眼睛可怕,还一扭一扭……咦~”
徐悦失笑,“孩子气。”
“徐大人是老人家了。”灼华斜他一眼,眉眼娇柔,“妾身可不还年少呢么!”
唇瓣在她的耳垂微触,然后含住那粒润白,轻轻吮吸一下,徐大人哑声道:“看来是为夫伺候的不够好,我的卿卿开始嫌弃为夫力不从心了?”
“胡扯什么呀!”灼华粉面雾眸,推开他从膝头跳了下去,她倒是盼着他不要那么尽心尽力了。
徐悦追上去把人圈住,不知羞的问她:“那夜我伺候的好不好?”
“天啊!”想起那夜他在她那处又亲又咬的,自己也沉溺在其中,灼华的脸都要烧起来了,真是吃不消他的露骨,素手糊上他的脸,“你别说了呀!”
“你身上我哪处没吃过,脸皮还这样薄。”徐悦指着后面“呀”了一声。
灼华一惊,一下子跳起来,搂住他颈项,双腿挂在了他腰上,“……”
徐悦笑的得意又露骨,黑眸莹莹放光:“夫人真是热情!”
灼华:“……”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