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王宫大妃寝宫,阿巴亥突然听说大汗今日微服出去了,心中不由得忐忑不安。
“大妃,谣言我们都派人传出去了,就算大汗见到了海兰珠,也没人会相信海兰珠的胡说八道,有人害她?我看她是神经兮兮!”不济自鸣得意地向阿巴亥欠身,安慰阿巴亥道。
“海兰珠这个丫头不死,本宫心中就毛骨悚然,不济,这些谣言已经传出京城了吗?人们相信不相信?”阿巴亥战栗地目视着不济,不寒而栗地质问道。
“大妃,这些谣言都是从科尔沁传来的,您放心,没有人不相信,不祥之女就是海兰珠,要是海兰珠想给自己平反,我们反咬一口,说她坏,骗得群情激奋,让科尔沁的那些人都以为海兰珠骂他们,我们便借刀杀人,让科尔沁的福晋搞死这个狐媚子!”不济穷凶极恶地对阿巴亥禀报道。
“不济,派人去辽阳的各个街上,若是海兰珠敢跑回京城,企图给自己平反,你就立刻带几个包衣,骚扰破坏,让海兰珠身边都是冷嘲热讽!”阿巴亥抓着自己的芊芊玉指,忧心忡忡,小心翼翼地嘱咐不济道。
“大妃放心,四贝勒府的那位,也对这个贱婢切齿痛恨,这么多人要她死,大汗能相信她?”不济奸笑道。
再说努尔哈赤,和皇太极蓝欢欢微服,骑着马,兴致勃勃地出了辽阳城,驰骋到辽阳郊外的农庄,让努尔哈赤如同五雷轰顶的是,浮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安居乐业,粮食仓廪,而是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农庄怎么这么凄然?”努尔哈赤惊愕地目视着这已荒芜的田地,十分惊愕地目视着皇太极。
“父汗,圣旨命令八旗与汉民同吃同住,同耕田地,八旗亲贵趁机圈地抢汉人的土地,再逼汉人投充,想有地耕,就投充做亲贵的农奴!京城郊外的农庄吗,汉人尚全部逃跑,其他的地方,汉人逃亡更多!父汗,情况严重呀!”皇太极满腔怒火地跪在努尔哈赤的面前。
“汉人若是逃跑,命令各旗固山与汉官,缉捕逃人,辽东无粮无地的逃人肯定是明国的奸细和举人,朕已经命令各旗,把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全部诛杀!”努尔哈赤顿时气急败坏道。
“父汗,各旗都杀了,辽东血流成河,上回儿臣和阿敏反攻镇江,杀了几千与毛文龙里应外合的汉人,但是屠杀竟然让汉人更加同仇敌忾,各地谋反的,越来越猛!”皇太极愤慨地拱手道。
“汉官为什么不帮助各旗?额驸李永芳呢?”努尔哈赤眼睛血红,质问皇太极道。“父汗没有亲眼见到,儿臣当时也不相信,直到和海兰珠一起去了农庄,儿臣才亲眼看到,地方八旗亲贵横征暴敛,汉官就是包衣,许多汉官的妻女,都被各旗亲贵抢为奴婢,随便**!”皇太极一脸郑重,噙着热泪对努尔哈赤禀报道。
“用汉人抚养我女真八旗,是我大金之基,皇太极,你平常汉书看多了,是不是只为汉人说话?”努尔哈赤转了转脖子,突然怒视着皇太极质问道。
“父汗,不管是汉人还是女真人蒙古人,现在他们的地方都被我大金统一,他们就都是我大金的臣民,得民心者得天下,明国为什么会丢了辽东,让百姓群情激奋,就是因为明朝横征暴敛,不但不养民,还疯狂剥削百姓,用百姓的血来让自己荣华富贵,明朝官员贪污无能,压迫我们女真和各族,各族才会人心都离明朝,父汗,这是明朝的教训,我们不能再走明朝这条错路!”皇太极语重心长地严肃对努尔哈赤说道。
“老八,虽然父汗不能全听你的,但是你的话确实是良药苦口,父汗知道你有雄才大略,父汗现在就下旨,让你去巡查金州沈阳等地,缉捕反贼,抚养民心!”努尔哈赤皱着眉头,痛心疾首地三思了一个时辰后,突然把跪在地上的皇太极扶了起来,笑容可掬地目视着一脸真挚的皇太极。
“大汗,臣女叩请大汗,保护四贝勒,一起去地方巡查,平反冤案,帮助百姓!”这时,笑靥如花的蓝欢欢弱眼横波柳眉一竖,英姿飒爽地挺身而出,向努尔哈赤欠身道。
“好,你这个小妮子,这次若不是你,朕可能就是死也不知道大金国已经到了千钧一发危若累卵的惨像,你和老八一起去吧!”努尔哈赤凝视着眉似春山的蓝欢欢,心中突然忆起昔日的东哥,突然质疑自己的眼睛呈现出了幻觉,循循善诱地欣然笑道。
“兰儿,真是没有料到,你看得汉书,比姑父我看得都多,你对我说的孟子,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保民而王,我看了都感到似乎茅塞顿开,真是开卷有益呀!去沈阳这一路,你一定要和我一起骑着小白去!”皇太极凝视着悠然一笑的蓝欢欢,眉眼弯弯道。
“皇太极,当一名英雄就该学习,自强不息,自己只有越来越强以后才能统一天下,让天下太平!”蓝欢欢嫣然一笑道。
“好,你就是本贝勒的好军师,我们坐一匹马吧!”皇太极点了蓝欢欢的鼻子,执着蓝欢欢的芊芊玉指和如白如凌脂的素手,幽默地一笑道。
“皇太极,小白还是个小孩子,它一个背上怎么坐我么两个?”蓝欢欢古灵精怪地小嘴一撅道。
“这简单,给小白也找一个姑娘不就是了?当时候马上鸳鸯,马下连理夫妻双双把家还!”皇太极学着蓝欢欢的声音,舒然一笑道。
“皇太极,小白还小!”蓝欢欢愤愤地看着吊儿郎当的皇太极,嗔怒道。
就在此时,突然草地后面,传来了一声长啸,一匹如同天使一样的白色母马,春风满面地飞到了小白和蓝欢欢皇太极面前,小白似乎也认识它,兴高采烈地与它连理并蒂,头对头地温暖在一起。
“大白?这是我妹妹的马,它竟然也找到我们了?”蓝欢欢顿时十分惊诧道。
“蠢女人,人家早谈朋友了,你骑大白,我骑小白,我们一起出京,马瞻超带着侍卫在那等着我们!”皇太极瞥了傻傻的蓝欢欢一眼,和蓝欢欢上了马,眉开眼笑地出了城门。
“大妃,海兰珠和四贝勒一起出京城了!”后宫,焦头烂额的德因泽,来到阿巴亥的面前,欠身向阿巴亥禀报道。
“皇太极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和她一起出京私奔了?”阿巴亥大惊失色道。
“大妃,奴才暗中笼络询问了几个大汗手下的宫人,听说大汗今日微服去四贝勒府,暗中命令四贝勒去地方巡查,海兰珠也跟着皇太极一起去地方了!”德因泽欠身对阿巴亥小声道。
“贱人,竟然和皇太极一起去巡查,机不可失!”阿巴亥凤目一瞥,从嘴角浮出奸笑。
“大妃,派人在半路,把海兰珠给?”不济目视着阿巴亥,小声询问道。
“不,不济,你暗中派人把皇太极和海兰珠巡查的路程都泄密给科尔沁的兖那福晋,本宫要借刀杀人,让兖那和四贝勒府的那位,同舟共济,杀了这个贱人!”阿巴亥穷凶极恶地奸笑道。
再说皇太极和蓝欢欢,与马瞻超率领的正白旗侍卫会师,这时,侍卫队中,一名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读书人,捋须和颜悦色地拱手,向皇太极和蓝欢欢作揖。
“这位先生是?”蓝欢欢奇怪地凝视着皇太极询问道。
“范先生,真是没有料到,你确是一身是胆,而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真的敢从京城逃出来,与本贝勒会师!”皇太极笑容可掬地郑重向这位先生拱手道。
蓝欢欢迅速恍然大悟,眼前这位“军师”就是清初的著名汉臣范文程,但是从前,在蓝欢欢的心中,这个范文程也不是一个好家伙。
“此人是一个汉奸,祖先是抗击西夏的北宋名臣范仲淹,先人是明朝的官员,但是他却还是一个举人,就投奔了侵略明朝的后金军,这个人应当厚颜无耻,但是今日暗忖,却没有一点心愧!”蓝欢欢端详着眉开眼笑的范文程,心中思忖道。
“范先生,你虽然是汉人,但是却在辽东帮我大金安抚民众,你不害怕你的家人说你是认贼作父的汉奸吗?”皇太极和范文程并着马兴致勃勃地走着,乐不可支地询问范文程道。
“四贝勒,说实话,看到这几年,大金在辽东的管理,文程在前几日,曾企图从辽阳逃回关内!”范文程正大光明地直说道。
“范先生要会关内?”皇太极顿时一怔。
“是,这天下,民为贵,得民心者得天下,昔日大秦横征暴敛,二世亡国,汉高祖斩白蛇攻进咸阳,约法三章,告示天下,杀人抢人伤人者都要捕罪,让百姓安居乐业,五年统一天下,明太祖朱元璋,当年攻下集庆,不但没有称帝,还高筑墙缓称王,让百姓都复旧业,几年后消灭元朝,收复北方,从古到今,只有为民办事,首先让老百姓安居乐业的君王,才能雄才大略,坐了天下,并且昭告天下,世袭罔替,但是四贝勒,看看现在的大金国,文程觉得,比当年的秦朝秦二世,好不了几日!”范文程捋须豪言道。
“范先生说话真是像刀子一样,又直又毒!”皇太极仰面大笑道。
“范先生,你说得天花乱坠,那我们去地方巡查,你有什么建议,可以约法三章,让百姓安居乐业吗?”蓝欢欢明眸目视着范文程,大声询问道。
“哈哈哈,贝勒爷,格格,我们去了地方,百闻不如一见!”范文程笑道。
大家驰骋了一日,到了沈阳城,听说去年打下的广宁和辽西等地,后金军都放弃防守,撤兵回京,沈阳的汉人百姓,人人自危,都害怕万一后金军也放弃了沈阳,恐怕会屠城逃跑,皇太极带着范文程马瞻超等人进了城后,迅速命范文程拟旨,在城门贴了告示,昭告百姓,在家各复旧业,安居乐业,种地的种地,做生意的做生意,并且严禁八旗兵掳掠百姓,定要军纪严明,秋毫无犯。
百姓被八旗军抢了几次,虽然都不相信告示,但是他们胆战心惊地回家后,那些八旗军竟然真的没有无法无天光天化日抢女人抢东西了。
“哈哈哈,这就是当年商鞅南门立木,四贝勒,您成功了,现在百姓有点相信四贝勒了,我建议,让和外城汉民合住的八旗兵,立刻撤回内城,把汉民的田地和财产,还给汉民!”范文程胸有成竹地建议道。
“范先生,父汗的圣旨,我一个贝勒不敢这么违反呀!”皇太极突然皱眉忧郁道。
“皇太极,暂时在沈阳实验新政,大汗必然不会龙颜大怒的!”蓝欢欢怂恿皇太极道。
“范先生,立刻拟告示,命令外城和汉民合住的八旗兵,五日内,全部撤回内城!”皇太极一脸刚毅道。
过了五日,果然在皇太极的一本正经下,约法三章,沈阳城外城的八旗兵,全部怏怏不乐地撤回了内城,皇太极在内城,严肃地命令马瞻超等部将,训练这些纸迷金醉的八旗兵,让大家士气盎然。
“皇太极,你真是天生的英雄,这沈阳城,原来像是鬼城,但是我们来才五天,沈阳城就安居乐业,车水马龙了!”蓝欢欢眉飞色舞地骑着小白,陪着皇太极回了府邸,对着皇太极莞尔一笑道。
“你这个妮子,确实是我的贤内助,这几日,我也想了一句话,治国之首要,莫先安民,天下万年,要想强国,必定富民!”皇太极喜上眉梢道。
“皇太极,虽然你还不能完全了解我的话,但是在古代,你果然可以一言九鼎,你已经是个好皇帝了!”蓝欢欢噙着热泪,凝视着皇太极悠然一笑。
“贝勒爷,奴才有大事要禀奏!”就在这时,路上突然有一名侍卫,跪在皇太极和蓝欢欢的马面前,郑重地跪下,手中呈着信笺。
“大事?难道是京城?”皇太极顿时心急如焚地目视着此人。
只见那个侍卫,在刹那间,呈上了一封信笺,皇太极打开一瞧,只见信笺上写着几个大字:“科尔沁不详妖女海兰珠,是明国斥候!”
“岂有此理,你这个奸贼,说,谁让你传播谣言?”皇太极顿时怒发冲冠怒视着这名侍卫大声质问道。
突然,这名侍卫轻功一飞,消失在了路上,就在瞬间,大路上到处飞着一塌糊涂的纸,上面全部写着蓝欢欢的黑材料。
“就是她,她是汉人?化妆蒙古格格,她是明国的奸细!不,她是科尔沁的妖女!”瞬间,路上,那些留着长辫子的人,暗中窃窃私语,白着蓝欢欢议论讥笑。
“马瞻超,我们回府邸!”皇太极怒气冲冲,搂着蓝欢欢,坐在小白马鞍上,与蓝欢欢回了贝勒府。
蓝欢欢罥烟眉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