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陈胜派人潜入吴广的住宅,于其书房之中寻得信件,并交给了陈胜。
陈胜打开信后,将内容详细的看完之后,整个人气的发抖,他将此信扔到了地上,怒骂道:“吴广果然要出卖朕,混蛋!!”
“大王,是否将假王就地拿下?”陈胜的心腹们说道。
“不可,吴广人脉盘踞,若在此时将其拿下,恐怕会引来诸多人的不满,虽说朕为大王,他为臣首,要想杀他也没有那么容易。”
正如陈胜之言,吴广虽说是臣子,但也有着他的人脉,当初造反之时,不少人都是看在他的情谊才肯帮忙的。
要是贸贸然将其杀害,非但起不到好的作用,反而还会让其他人跟着一起造反,此为下下策,断不可行之。
“话是不假,如今吴广勾结秦军的证据已经齐全,继续留着他只会为害,大王还需立即决断。”心腹说道。
陈胜如何不知道呢,此刻,吴广在他的心中就好似一颗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要是和秦军真的打了起来,吴广临阵倒戈,那么自己可就麻烦了。
陈胜陷入了沉默当中,他想了好是一会儿,听到旁边有人牙牙碎语:“能否让他被秦军所杀呢?”
经此一言,顿时将陈胜给点醒了,是啊,既然自己不能杀他,何不让秦军杀了他,到时候,他手下的人一定会跟秦军报仇的。
倒是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借助秦军之手,杀死吴广,此计策堪称绝妙。
只见陈胜露出一抹得意阴险的笑容,他似乎可以想到吴广的结局,而城外的三丈黄土便是他的埋骨地。
说做就座,陈胜装作一切都不知情,他下令着急了所有将士,包括吴广在内,说道:“如今秦军驻扎于城外三十里地,随时都有攻城的可能,与其我等苦苦等待,何不主动出击,如此亦可掌握主动权。”
在座之人听闻,有表示赞同的,也有表示反对的,其中吴广及其他的心腹则表示反对,他越是这般,越是让陈胜觉得他勾结秦军。
而吴广之所以反对的理由也很简单,他认为陈胜勾结秦军,突然就要发动攻击,觉得其中有着猫腻,需得从长计议。
很显然,吴广提出的反对意见,被陈胜给驳回了,他身为起义军的首领,这点儿权利还是有的。
他忌惮吴广,可不代表着害怕吴广。
由于蒙毅的“离间计”,让陈胜吴广二人之间的隔阂变得更大。
之前,二人惺惺相惜,还以为找到了懂自己的知己,如今二人恨不能一刀杀了对方,当初对彼此如此的欣赏,现在这份欣赏化为了等同的仇恨。
待敲定出动出击之后,吴广也是无可奈何,他断定陈胜一定会让自己打前战,事实也证明他的预想是没有错的。
“假王,而今兵临城下,我等皆是众志成城,愤慨应敌,你作为三军副帅,当行表率之风范,今朕命你为大军先锋官,我们急需要一场胜利来挽回士气,这第一场战斗就由你来为大家打开胜利的局面吧。”
陈胜面带期盼,语重心长地说,饶是吴广想要拒绝也根本就是说不出口的,要是自己拒绝了,只会显得自己贪生怕死。
到时候陈胜一定会落井下石,左右两难,吴广彻底是被逼上了绝路。
纵然吴广有着一百万个不愿意,话至嘴边,却只能说道:“好!我愿替大军带领第一场胜利。”
见他答应了,陈胜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杀意,就这份稍纵即逝的杀意,却被吴广看在眼中,他知道陈胜是想要借助秦军杀了自己。
事已至此,也无路可走,他明白,这场战斗自己只能嬴,不能输,因为输了就等于失去性命。
而后,他们又是商讨了一些计策,大多为无关紧要的,整个过程陈胜得意洋洋,正在为自己的高明计策而感到高兴的时候,却不知自己已经上了蒙毅的当。
两军大战前夕,最为忌讳的莫过于一方内斗,一旦内斗,其失败已然注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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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大营。
陈胜命人送来战帖,要求双方于沙场前决战。
拿到战帖之后,蒙毅等人无不是暗自冷笑,陈胜主动下战帖,说明他们的计策已经成功了,对于这个结果,他们早已是预料到,而一切也按照他们所设计的前行。
“将军高明,之前我只是想到借刀杀人,而将军却可以举一反三,在我的计策之上加以变通,一招借刀杀人活生生变成了离间计。”
庄贾竖起大拇指,对于蒙毅的急中生智表示佩服。
之前,庄贾想要借陈胜之刀杀了吴广,可蒙毅却在最后关头,萌生出一个妙策,分别给二人传信,说是都要投靠秦军杀害对方,使得二人终究是分道扬镳。
“你不必夸赞于我,若非是你对陈胜的了解,我也会想出此计策,我所做的一切如果没有你的基础是万万行不通的,所以当居首功者,你庄贾第一。”蒙毅说道。
闻听这话,庄贾不得不佩服蒙毅,他能够感觉到蒙毅说出这话乃是发自真心。
二人也没有过多的言语,而后蒙毅说道:“叛军下战帖,我们岂有拒绝的道理?叛军首战必然会派出吴广,陈胜的算盘不过尔尔,所以我军的第一站便由田臧将军打头阵。”
“田将军,你意下如何?”
“末将遵从安排。”
之前,田臧是吴广的手下,尽管算不得心腹之臣,也绝对是备受重用,只不过吴广这人心高气傲,不比陈胜的疑心病,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傲。
他睥睨天下,仿若所有人都应该被自己踩在脚下,自己才是天下的主人。
“给叛军回帖,明日我军定当迎战。”蒙毅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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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过隙,一天时间,弹指刹那。
黎明初晓,天刚刚明亮,秦军和叛军便是开来阵势,沙场之上,十几万人分站两侧,人诸多,却气氛死寂。
沙场上,一片肃杀,此乃大战之刻,容不得嘻嘻哈哈。
一阵风从大地上略过,吹拂在每个人的脸上,一张张严肃凝重的脸颊上布满了杀意,生死之战,可不是儿戏。
不知过了多久,两军的先锋官不约而同的骑马走至两军阵前。
秦军,田臧;叛军,吴广。
此二人相见,吴广的表情甚是难看,如果说被陈胜派遣出来已经足够生气了,而今跟自己对战的还是前手下,无疑是让他彻底的愤怒了。
未交手之前,吴广指着田臧的鼻子骂道:“叛徒田臧,你还有脸出战,像你这种卖主求荣者,就不怕遭人唾弃吗?”
田臧也是不甘示弱,道:“自古良禽择木而栖,我不过是投靠明主,何错之有?”
“难道你是说我不是明主?”吴广厉声质问。
二人已是分道扬镳,田臧也没有必要给他好脸色,道:“你且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自从起义之前我便是给你当牛做马,起义之后更是为你征讨四方,可你呢?是否有一天正眼瞧过我?”
“在你的眼里,我不过就是你的一条狗,反倒是你那些狐朋狗友,各个屁本事没有,却被委以重任,这难道就是你所说的明主?”
田臧被委任先锋官,为叛军挣扎沙场,可以说的立下汗马功劳,可真正论功行赏的时候,自己从来都只有喝汤的份,至于吃肉全部被吴广的手下们分的。
吴广偏袒倒也罢了,田臧忍了,可自从起义后,吴广陈胜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的优点被无限放大,变成了缺点,骄傲自满,狂傲自大,不信任旁人等等。
“在我眼里,你就是一条狗,是我把你从大山里面带出来的,你给我当狗乃是理所当然的,要不是我,你连做狗的资格都没有。”吴广说道。
“我感谢你当初将我从大山里面带出来,而我也为你征战四方,从不奢求什么,只不过是为了还你的恩情,如今恩情已还,你我之前不再相欠。”
吴广冷哼一声,道:“哼!那份恩情其实你说还完就还完的?你欠我的一辈子都别想还完。”
“好好好,那今日我就还你这个人情,留你一个全尸,也算是让你死的体面些。”田臧说道。
“好大的口气,你区区一条叛徒狗还妄想杀主人?痴人说梦。”
田臧眼神凛冽,道:“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狗也是会咬死人的。”
说罢,田臧便是提起刀来,懒得在多废话,朝着吴广砍来,吴广见之,哼道:“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且看我如何取你狗命。”
与此同时,吴广也是手持长枪笔直刺出。
铮~当~~!
说话间,二人已经战成了一团,马背上,二人挥刀弄枪,打的好不热闹,好些人都小瞧了吴广,却也不想他的本事不弱。
诸如田臧这等猛将也难三两招数取他首级。
当当当~~!
不知不觉,二人已是交手十几个回合,打的难分难解,田臧横刀挥砍,吴广劈枪下盘,阵前马鸣风萧萧,好生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