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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成滨咬牙切齿,道:“那怎么办?难道苏家彻底就成了苏成渊的了吗?这怎么可以!他当年都被逐出家门了,这家里还有他什么事?气死我了,父亲他都不争吗?”
  老管家:“圣旨都要下来了,哪还能有假?大人现在也没办法啊。”
  苏成滨一听到这个,气得发抖,实在是没忍住,这就又砸了东西。
  他气得快说不出话来了,阴沉道:“我就说跟太子扯上关系就没好事,父亲非不听,现在好了,白费那么多力气,结果是替别人做了嫁衣。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
  老管家担心他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急忙拦下了。
  苏成滨喘着气,道:“你不用拦我。今日我说什么都不会让苏成渊好过的……”还有太子那个扫把星……
  说完,他就推开了老管家,冷冷地出了门。
  …
  圣旨下传当日便是苏成渊正式承爵之时。他如今是低调行事,前来道贺的人不多,但平素里那个足不出户的太子都赏脸了,别人也不会太不识趣,人不到场,却及时送礼的不在少数。
  叶葶在苏家见到九皇子的时候,就很意外。
  九皇子也来道贺了,还规规矩矩送了礼。他平时跟苏家走动不多,有结交关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他就显得孤零零的。
  叶葶发现他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人在廊下似乎是有心事,走神了。
  她走过去,问了句,“九皇子怎么了?”
  九皇子回神,看到叶葶就老老实实地喊了句良媛嫂嫂,随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自己走出来透气,没让人跟着,迷路了。”
  叶葶也真的是服了。
  九皇子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皮。
  没办法,她就让春芽带他回去了。
  但是九皇子却偏偏又不干了,道:“屋里闷得很,没到时辰呢,我还不想回去。”
  叶葶就想随他去了。
  但是她很快就发现,九皇子不是不想走,而是非要跟在她后面。
  叶葶心平气和地问:“九皇子到底想做什么?”
  九皇子这才说了实话,道:“我想跟二哥说句话。二哥不在前厅,我找了一遍都没有。”
  叶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只好问:“九皇子找太子殿下说什么?”
  九皇子犹豫了一下,道:“那不能说。”
  行了,真的有代沟。叶葶觉得心好累,疲惫地看了一眼春芽,示意走人吧。
  九皇子就很识趣地跟了上来,他在叶葶后面沉默了半天,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我听说了。”
  叶葶有点漫不经心地回应,“听说什么?”
  九皇子抿唇道,“二哥在找一个叫火骨莲子的东西对吗?”
  叶葶脚步顿住。
  九皇子有点不自在,他像是很想挺直腰杆说话,但一开口语气又有点不太确定,“我可能知道那个东西。”
  叶葶猛地回头。
  “你知道?”
  “可能是知道一点……”
  九皇子还没说完,叶葶冷静地看了眼左右,然后直接带人走了,“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殿下。”
  萧知珩在阁楼,人在外风冷夜寒有些不适,便没有早早下去。他坐在炭盆旁边暖着身体,垂目看信。
  这时叶葶就带着九皇子来了。
  萧知珩听到动静,抬眼看两人。
  他的目光落在九皇子颇为紧张地拉扯叶葶袖子的手上,忽而笑了,“怎么?这次你们又给孤什么惊喜?”
  第39章 万一失败了呢  孤托付给你了
  叶葶默默地后退半步, 将面上茫然无措的九皇子给推了出去,道:“殿下,是九皇子有惊喜要对你说。”
  九皇子:“……”
  萧知珩神情平静, 看向九皇子, 语气依旧柔和,耐心十足, “什么?”
  九皇子支支吾吾, 说,“我听说太子在寻一种奇药。如果太子找的是火骨莲子,我应该是知道一点……那个东西不是大周所产,它出自南疆,一种罕见之物, 早已绝迹, 在大周境内寻的,都是真假难辨的残次劣品。”
  叶葶也是真的没想到, 这九皇子知道的居然是这个, 残次伪劣品,就差直说现场打假了!
  萧知珩听了似乎并没有多意外,他没有往下追问这东西行踪, 只是笑着问:“你是听谁说的?”
  九皇子面上有点纠结, 道:“我早就听说太子在寻药,一直不知道是什么, 一次不小心听到四哥说起这个东西,我就记下了。难道我又听错了吗?”
  听说是说得过去的。
  毕竟之前萧知珩并没有刻意要隐瞒这件事,太子府的人外出寻药不是什么秘密。
  连宣帝都知道,担心他病急乱投医还赐了一堆补身的药草。若是有心人打听,这其实也不难打探。
  萧知珩掩唇轻咳了一下, 语气平静地说道,“没有。孤的确是让人去找这个东西。”
  他笑了一下,继续说:“本来是有些眉目了,但听你这么一说,孤大概是要失望了。不过,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九皇子想说什么,最后又放弃了。
  他犹豫了片刻,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琉璃瓶,有点别扭地说道:“我打听这个,是因为我正好有这个东西。太子想要,我便带来了。”
  他说完,结果就真的掏出了一个装着火骨莲子的琉璃瓶,通体黑红,样子跟原来叶葶见过差不多,但这个颜色就很接近毒草了。
  叶葶震惊,九皇子你真的是个人才,说话大喘气真的要折腾死人。前面给人泼了这么一大盆冷水,以为没希望了,结果最后你把东西带来了。
  萧知珩也顿住了,他伸手取过了琉璃瓶,垂眼看着,声音很轻,问了一句,“你要给孤?”
  九皇子撇嘴,“反正我也用不上。”
  萧知珩,“你怎么得来的?”
  九皇子显然有些高兴,有点得意忘形,道:“二哥忘了我母妃是南疆异族的了吗?在年关前我都能收到许多奇怪的东西,这个也是那边的人送来的……”
  萧知珩听着,目光一直停留在琉璃瓶上,轻笑着说,“是。孤差点忘了,你跟别人有些不一样。”
  比起其他皇子,九皇子是有些特殊的。属国异族上贡是固定的,九皇子与其有些牵扯,所以他收到这些东西,也算不得十分奇怪。
  但九皇子年纪尚小,在诸位皇子中并不出挑,很容易被忽视。基本他不自己把东西亮出来,别人根本不知道他会有什么。
  就比如现在,真的是很出乎人意料了。
  萧知珩,“你把这个给孤,想要什么?”
  他的态度始终是温煦得令人舒服的,好商好量的语气,带着一点哄孩子的纵容,有点温柔,但温柔里有种说不出的克制疏离。
  叶葶听出来了,太子殿下在教无私付出的九皇子,这事可以当成条件交换。
  “不想要什么,”九皇子说话时声音有点小,道:“这给我本来也没什么用,我又不是来要好处的……”
  就在这时候,外面就有人来了,道:“殿下,时辰到了。您现在可要下去?”
  萧知珩应了一声,看了眼九皇子,这个时候不太适合说这个。
  他面色如常,随手将琉璃瓶交给了叶葶,说了句“晚点再说”,九皇子也跟着下去了。
  宴席不算多热闹,苏成渊在席上招待几位老侯爷的故友,交谈甚欢。苏家其他人也在,个个神色各异,苏铭心中有怒,但这种场合他也不能不露面,否则他丢了地位,还丢了名声,那就弄得太难看了。
  他丢了爵位,给一个小辈让路,自然是怎么想怎么不甘心。可这是陛下点头应下的,亲口允了苏成渊袭爵。他要是敢不接受,那就是跟陛下叫板,就是抗旨。
  所以这口恶气,他不论再如何恶心,都必须得若无其事地咽下去。
  “风水轮流转,谁能知道,最后是被这个被赶出家门的捡了便宜,苏大人运气未免也太差了。你说老侯爷在想什么?”
  “谁叫人家出身好呢,东宫太子不就一个例子么,到底是嫡系,不一样的。”
  “你说话悠着点,别找不痛快。”
  那些闲言碎语,苏铭当然是心里有数的,但这种刺耳的话等他真的听到耳朵里,面色就怎么也好看不起来了。
  他手里握着酒杯,脸色很阴沉很难看。
  苏铭沉着脸忍了许久,出了席间,转而问老管家,“成滨呢?”
  老管家有点着急,低声道:“少爷走了之后,就没回来了。”
  苏铭猛地放下了酒杯,怒道:“都这时候了还出去丢人。还嫌别人看笑话不够是不是吗?”
  老管家道:“少爷也是为老爷抱不平。”
  苏铭没说话,冷着脸说,“把人给我找回来!都什么时候了,还到处去丢人。”
  老管家连忙称是,就让人去找了。
  苏成滨性格浮躁,受不得半点屈辱,加上他平时骄横跋扈惯了,正在气头上,真要做出点什么出格的时候那也是很难说的。
  苏家的人心里都在暗自担心,然而本没有罢休的苏成滨一整夜都没有露脸。
  无人留意时,萧知珩对苏成渊说,“苏大人这次吃了教训,连苏成滨都沉得住气了。你的麻烦可能还没了。”
  萧知珩滴酒不沾,他在最上座,杯子里的是新添的清茶,没碰半点。
  苏成渊微怔,放下了酒杯,道:“谢殿下提醒。”
  今夜想象中的麻烦没有到来,苏成渊顺利接任侯爵之位。他这也算是在众人面前算是过了明路,苏家的当家人就是这一位后生了。
  有人奉承巴结,也有人不看好,等着看盘根错节的苏家私下暗斗的好戏。
  不过也有明眼人从中看出了一点不寻常的东西。苏成渊突然上位,苏家的风向多半是要变了,这要是倒向太子,这朝局说不定是要生变了……
  萧知珩似乎毫无所觉,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也不打算趁此机会结交哪位老臣,像是只是难得有空赏脸走一趟而已。
  但是太子走一趟已经不容易了,对这位病弱的主,要求实在不能太多。
  叶葶不太清楚太子殿下此行只是给苏成渊道贺顺便撑腰的,还是另有打算。她只知道自己跟着走一趟,收获巨大。谁能想得到,九皇子那个倒霉孩子居然是个天降的福袋呢?
  叶葶觉得自己兴奋得几天都睡不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