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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武侠仙侠 > 你对气运一无所知 > 你对气运一无所知 第74节
  “你的朋友很关心你啊。”见幸北看过来,谢思妄感慨着解释。
  “如果是他们和你一组,我也会很关心他们的。”幸北露出甜美的假笑,然后冷不防把谢思妄扔了出去。
  看着少年一瞬愕然稍显慌张的动作,幸北甜美的假笑变成一串开怀大笑。
  谢思妄报复性地把幸北抛得高了一点,优美地以公主抱的姿势落进他怀里。
  幸北下意识抬手,搂着男生的脖子,和他面面相觑。
  “你确实比我想的要轻。”谢思妄用手臂掂了两下,脸上依旧是那种斯文里透着丝狡黠的笑。
  幸北:……要不是这里地势危险她此时此刻必须要打他。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排斥我?还是因为龚呈?”
  这次换谢思妄把幸北抛上去。
  “我没排斥你。”
  幸北小心操控触手,让少年以公主抱的姿势落在她双臂上,咬着牙假装抱他抱得毫不费力,同时偷偷用触手作弊,瞳孔中透出股令人害怕的欣喜若狂,斩钉截铁地大声喊道:“你好轻啊!你比我想象中轻诶!”
  谢思妄:“……”这报复心是小学生吗?
  端木周洞悉的眼神看过来:这女人可笑的胜负欲。
  谢思妄失笑,无奈地指了指端木周和乐爱:“那两个也是刚加入的,你为什么只对我这么不放心,要亲自来看着我?”
  幸北的回答是把他丢了出去。
  谢思妄学习能力超强,已经适应了节奏,游刃有余地固定,拽起幸北。
  飞在几百米的冷冽高空时,幸北不由思考,她抵触谢思妄,真的不是因为他亲自揭发了龚呈吗?
  的确,他和她在18302星时关系不好,可是谢思妄已经解释过,他那时是因为要让播种者放松警惕,相信他是个没有背景的世家纨绔,所以才故意找幸北的茬,表现得自大虚荣又无脑。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误会解除后她应该会毫无芥蒂接受他才对。
  当然,还有一件,谢思妄是可恶的谢思洋的堂哥,但是他们上一场比赛戏耍谢思洋和昌和隆时,谢思妄笑眯眯在一边看着,甚至还出了几个不错的主意。这堂兄弟俩在家族的身份也明显天差地别,幸北不至于因为一个谢思洋就把姓谢的全都一棍子打死。
  说到底,谢思妄和她之间的恩怨已了,现在与谢思妄有仇的,只有龚呈。
  幸北觉得,在最初被背叛的惊愕、愤怒和赌气全都平复之后,她大概在内心深处,还是在相信着那个人的。因为相信他,所以潜意识排斥站在他对立面的所有人。
  可是那一份信任,终究随着他这个人以及关于他的记忆一起,逐渐从她的生活中消失淡去了。
  他这么久都没再出现,没有传来一丁点消息,已经用实际行动沉默地认下所有罪行。
  她并不是故意在等他……她只是还存有期待。
  她只是忘了把那份期待从心中划掉。
  择日不如撞日。
  幸北降落在谢思妄身旁,和他相牵的触手黏黏糊糊地往上爬了一段,缠上他的精神体。
  谢思妄微笑看着她。
  “我不排斥你的,你看。”
  幸北的小触手在他的念力表面悠然游走,很是放松很是信任的模样。
  谢思妄瞳色深了点,笑容随着呼吸也深了点,小触手无声无息地探出,顺着对方的柔和念力盘绕。
  和准备要接纳的人用千万根触手满满拥抱的感觉,幸北眼睛享受地眯起。
  幸北突然想起什么。
  “你也不排斥我吧?……我可以进去吗?”
  女孩清澈的声音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切入他的心脏。
  这是幸北认识谢思妄以来的第一次,少年一切的游刃有余都被一句话定格,眼尾的睫毛轻轻颤着,龟裂的表情里,似乎藏着细微的羞臊。
  无际的宇宙深处,一艘外壳标有军团长徽章的星舰上,巨大光屏泛着荧光,上面赫然是实战演习的直播画面。
  俊朗非凡的年轻男子安闲地坐在绒缎面沙发上,面无表情,眼神却很是专注地落在幸北脸上。
  偏远的润河星系边缘,另一艘星舰隔了五秒才接收到直播信号。
  男人从光屏中女生甜美的微笑上收回目光,默默慰藉地拍了拍身边绿毛少年的肩膀。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少年脸上并没有露出类似受伤或者落寞的情绪,只有担忧和急切,像是怕对面的人受到伤害。
  男人垂眼,半晌,长叹一口气:“我有时候在想,当时把什么都不知道的你捡回来,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是。”少年抬起头,草绿色的发顶颤了颤,“我一直对那一天心怀感恩。不管让我重新选择多少次,我还是愿意用全部换取这个保护她的机会。”
  他从未后悔,从未怀疑。自从那个世界观颠覆的夜晚,看到那头一闪即逝的蓬松卷发,他的直觉就帮他做出了最正确最坚定的选择——这才是他此时此刻在这里的原因。
  男人沉默,看着他。
  “哪怕你保护她不能让她知道?”
  空气安静了半晌,随后响起少年清晰的声音。
  “哪怕她永远不会知道。”
  第59章 陷阱 小北,你背叛我
  “太顺利了。”
  幸北小队第一个登顶时, 某个军官评价道。然而她的语气却不是赞许,而是一种对于事态发展不在预期的忧虑。
  其他人了然看向她。
  “太顺利了。别的小队或多或少遭遇过类似没抓稳差点掉下去这种危机, 但这几个人不管怎么浪都没有任何失误,没有遇到任何危险生物,甚至从第一场开始,他们连异种的面都没见过。”
  如果幸北在场,一定会说他们抓得稳是因为他们实力强。
  不过另外两点……
  罗慎贤不动声色接话:“幸北的运气能帮她规避灾祸,这一点到了真正的战场上也会成立。”
  然而周围人的眉头更深了。
  “战场永远比演习凶险百倍, 运气可不能帮她挡住所有袭击。”第一个发言的女军官边说边摇头。
  “胡闹!平时训练的时候就靠运气偷懒,这是把自己和队友未来的命拿来赌!”
  被叫做老古板的男人脸黑如墨。
  郭泰和几位老师坐在不远处,闻言阴阳怪气:“那个学生啊, 向来懒散不思进取,能依靠外物和他人的时候从来不靠自己。”
  花白头发的老古板拂袖而去,似乎被幸北的表现气得看不下去了。
  葛卉子张了张嘴, 想说幸北也不是故意偷懒的,但是门已经关上了。
  而葛卉子犹豫了一下,不由又怀疑,幸北真的不是故意偷懒的吗?
  以她对那个学生的了解, 就算幸北能选, 也肯定会选择偷懒。
  但是……葛卉子眼珠动了动, 又想起幸北气运反转时, 每夜给自己加训那股不服输的劲。
  ——大概也只是因为不服输吧。
  一片哗然声中, 葛卉子看着光屏, 眉头终于忍不住狠狠一抽。
  光屏中, 幸北小队第一个到达终点,却没有全员打卡离开赛场。
  幸北让端木周、乐爱、谢思妄和翟洪广先走,自己和唐濯则留了下来——阻碍后面的人到终点!
  幸北记录下光脑的时间, 笑容奸诈得不忍直视:“第一名所在队伍,全队到达时间按照冠军的到达时间算,也就是说,我们有的是时间陪后面那些人慢慢玩。”
  “这、这也太无耻了!”
  葛卉子看了那位惊叫出声的女军官一眼,有点庆幸老古板已经走了,不然那把九十八岁高龄的老骨头可能会被气出高血压来。
  只见幸北和唐濯闲闲坐在最上面一块圆形巨石的顶端,听着声音等待。
  第二名是世家队伍。最先到达的一对是幸北精英班的熟人,史乔和杨振风。
  史乔被抛上来,越过球形中线的一刹那,眼眸骇然睁大,刚想发声警示下方队友,骤然发现自己的喉咙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更恐怖的是她的人也被念力触手牢牢抓住,掉不下去,停留在杨振风的视觉死角,杨振风无法发现异常!
  史乔很快冷静下来,放弃挣扎,被缚在空中狠狠瞪着班里两个欺师灭祖的小崽子。以队友的敏锐,她只要再有一秒没有说话,杨振风肯定能意识到不对。
  然而就在这时,让史乔惊恐的事情发生了!
  唐濯白嫩的小脸甜甜朝她笑着,小嘴一张,发出了她的声音!
  史乔倒吸一口气,不由抬头看了看人造太阳,怀疑自己大白天见了鬼!
  “好了。”
  史乔冷静果断简洁有力的声音,连本人都听不出丝毫差别。史乔浑身发冷地听着下方的杨振风毫无怀疑地松开攀在石壁上的支点,把全部重量交托到和她相握的触手。
  “啊卧槽——!”“砰!”
  史乔早有准备,集中全部注意力,迅疾地射出触手,设法抓住下面的某个衔接处。
  杨振风难以置信的声音遥遥传来:“乔姐你怎么……”
  “被埋伏了。”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出史乔的咬牙切齿。
  幸北和唐濯在顶上哈哈大笑,清脆地击了一掌。
  就这样,每次从下方抛上来一人,在对方对上他们邪恶的眼睛、面露惊恐还没来得及尖叫时,幸北就一把用念力把对面连人带嘴五花大绑,唐濯紧接着模仿对方的声音和对方队友沟通,这种“本体被压制身份被取代却无处申冤无法发声”的可怕体验,足以让每一个经历过这一切的人做一个月的噩梦。
  时间滴滴答答过了十五分钟。自从幸北组登顶,没有一组能成功越过他们的防线到达终点。
  “这不行啊。”观战的老师皱起眉,“要不要派人进去把这俩人带出来?”
  “这对前面几个队伍不公平。”立即有人反驳。
  于是幸北和唐濯得以继续留在赛场中干扰后进生。
  前面几组自己被坑了,自然不会提醒后面的人,让别人踩在他们的失败头顶晋级。
  有些人,比如史乔,掉下去后能随机应变抓住什么,但是有些组惊慌失措之下直接掉到山底,更有人掉下去连护盾都忘记加,直接重伤出局。
  “心理素质太差。”看到那个学生自从翻上去看到幸北的那一刻起就一脸空白,直到摔断脊椎才开始哭喊,观战军官止不住地皱眉。
  罗慎贤悄悄揉了揉眉心。演习场遍布隐形微型摄像头,本来主屏会在各个队伍间切换,暗中观察每个人的表现。然而现在,主镜头80%时间给在幸北这边。这俩人傲然立在山顶,就像守擂的常胜将军登上最高的舞台,耀眼的光芒根本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