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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上门,关上窗户,沈灼在房间落下一个简单的禁制,神识一动,再次出现在小世界。
  刚才因为凌霜雪的缘故,他没能好好看看这个空间,现在重新进入,他发现这个小世界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
  大概是受沈灼现在的生长环境所影响,小世界的模样和后山十分相似,翠绿的草地上,一座孤零零的院子拔地而起。四周花开满野,天井出长出参天古木,树下一口古井水波粼粼。
  沈灼走进院子,随意打开一个房间,他本想看看这个小世界幻化出来的东西和外界有什么不同,没想到这一开门,成堆的灵石像洪水一般冲出来,直接把他掩埋。
  浓郁的灵气充斥在沈灼身边,头上全是透白的光晕,什么也看不清。沈灼被压的一口气喘不上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从灵石堆里伸出一只手,艰难地往上露出胸口。
  眼前灵石堆成山,塞满了打开的屋子,沈灼捡起一块看了一眼,是中品,品质一般。
  沈灼心念一动,脑海里闪过一个疯狂的猜想,他挥掌将其他几道门一起打开,不出所料无数的灵石冲出来,下品,上品,甚至是极品。
  沈灼瞬间躺在灵石的海洋中,一|夜暴富。他看着眼前这一切,口干舌燥,仔细回想系统提到的奖励,神识散出去,在院子后面溜了一圈。
  很快沈灼收回视线,他坐在灵石堆上,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如果说小世界打开前的他一穷二白,那小世界打开后的他瞬间走上人间巅|峰。在这里,在这片天地间,堆积着他在相似位面积攒的全部财产,不仅是灵石,在院子后面还有生长天材地宝的药园子。
  他仿佛是手握一整个秘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沈灼止不住地兴奋,手指发抖,他躺在灵石山上大笑起来,这些东西在旁人看来是庸俗,在他眼中却是及时雨,足够他给沈家打开新的局面。
  这样一想,系统也不是那么坑,起码它给的奖励非常妙。
  笑过之后沈灼清点了自己的奖励,小世界只是作为储物柜保存,这些东西是从不同的位面扔来的。
  沈灼算着算着忽然想到小豹子,这些能发放的奖励都在小世界中,为何唯独小豹子不在?
  沈灼想到自己当时修为微弱,脸色变得很是精彩。
  小豹子不是系统不负责任丢到凌霜雪面前,而是沈灼没有能力打开小世界,致使此地一片混沌,养不活生灵,小豹子就自然而然地被踢出去。
  娇娇:惨还是我惨!
  第二十四章 送药
  幻月仙宗久违地迎来了一场秋雨,瑟瑟秋风中,沈灼和闻人且参加宗门大比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般,飞到宗门的各个角落。
  看到宗门张贴出来的名单,宗门弟子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闻人且被沈灼毒瞎后一直在追云峰闭门不出,消息甚少,谁也没料到他再次引起关注是参加丹试。若是以往,其他人说不定还会忌惮几分,但如今他伤了眼,那几分忌惮都变成了蠢蠢欲试。
  闻人且是想干什么?他难道觉得现在的自己比以往更厉害?
  还有那个沈灼,他以为去多修行了几天早课就能扭转局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我怕他这次上的去下不来,那以后沈家就真的要从世家里面除名了!
  你这话就不对了,要是沈灼死了,说不定沈家反而能够起死回生。他把他爹娘害的多惨啊?万宝楼的各个分点前面都还立着沈灼和畜生不得入内的牌子,公输家更是上门退了亲。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宣扬了公输家退亲的事,沈氏夫妇大丢颜面。不过这要是搁我身上,我也受不了自己未婚夫跟在别的男人屁|股后面追,说不定他睡过的男人比纵|情宗的女修睡过的还多。
  宗门大比的消息散出去后,宗门上上下下议论纷纷,毫不避讳,沈灼一路走来,不管是唱衰还是阴阳怪气,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此刻面前这几人更是不加掩饰,把沈灼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捧腹大笑,嘴里的话没个把门的,一句一句往外冒,逐渐变得不堪入耳。
  沈灼听到万宝楼和公输家时皱了皱眉,一边有竹马一边有青梅,两家都是大陆上赫赫有名的世家,这样的存在免不了会出现在江凌的故事中占据一席之地。
  和沈灼这个路人不同,他们有着众多的笔墨渲染,万宝楼的财力和灵通的消息网,公输家的锻造,两者皆是江凌前路上不可或缺的助力。
  但是因为冒牌货的嫉妒,这些还未发生的剧情已经产生了偏移,甚至很大程度上不会和江凌再产生过多的纠葛。
  冒牌货对这段记忆做了处理,沈灼没办法窥探到全部的真相,他只是模糊的知道是一次简单的弟子试炼,由幻月仙宗牵头,集结了几个世家进入秘境。在秘境中发生了什么沈灼看不真切,只知道冒牌货阴谋得逞,差点灭杀万宝楼和公输家的年轻一辈。
  这件事彻底撼动了沈家在大陆的位置,随后在极短的时间内,沈家大厦倾覆。
  沈灼每每想起这事都忍不住胸闷,杀意渐起。以至于那日凌霜雪说他的青梅竹马都还在帮衬沈家时,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难过极了。
  他的青梅竹马也参加了秘境试炼,冒牌货是把毒手伸向了他们。
  以朋友手足的身份行背叛之举,背后插刀,沈灼光是想一想,就能体会到他们当时的愤怒和绝望。
  这笔债,沈灼早晚有一日要向冒牌货讨回来。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异样,平复心情后,沈灼轻咳一声,打断面前这几人的议论。
  今日寒潮骤袭,秋雨如注,校场的几位长老停了早课,沈灼腾出时间来寻曹疯子,准备把手上的丹药交给他。
  只是没想到曹疯子性情大变被关了几次禁闭后,早已不在原来的地方住,沈灼扑了个空。朝雾峰这边他不是很熟悉,就想找个人问问,不曾想打着伞在雨中随意这般一走,就听了墙角。
  看着眼前这几人被吓一大跳,各个如临大敌,神色戒备,沈灼无奈地弯了弯嘴角。
  沈灼,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最后说话的女修高声尖叫,大概是背后说人被抓包难堪,脸色绯红。
  沈灼无意和他们纠|缠,含糊道:刚从这边路过,我找曹师兄,你们可知他现在住在哪儿?
  一听沈灼是路过,还是找曹疯子,这几个人的脸色才好看一些。之前沈灼要给曹疯子治病的事他们也知道,这会儿自然想到这上面,面色又变得精彩起来。
  女修神情古怪地多看了沈灼两眼,指了个方向道:曹疯子早自请搬到山脚下的修炼室去了,他这几日闭门不出,你去应该能遇见。
  沈灼往女修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道:谢谢,我去看看。
  女修一愣,本来已经淡下去的脸色更红了,她绞着手指,本想多问一句曹疯子的病情,可是话到了嘴边又顿住了。她看着沈灼远去的背影,小小声地说了句不用谢。
  其他人没有注意到女修的异样,一个个松了口气不长记性地又开始议论。女修看了他们一眼,这次没有搭话,很快离去。
  朝雾峰海拔高过其他几个主峰,它的山脚还要从宗门往下走。这里常年云雾不散,生长静心凝神的仙植,曹疯子选在这里也是为了可以让自己能保持片刻的理智。
  沈灼撑着伞,一席窄袖锦衣,器宇轩昂。路上遇见几个同门,大多行色匆匆,没有将他认出来。他到了山脚的修炼室,神识一扫,很快锁定曹疯子的位置。
  只不过此刻的曹疯子并不是一个人在这里,沈灼到了他住的小院门口敲门,正遇上曹疯子送温如宁出来。
  三人面面相觑,曹疯子有些诧异道:沈师弟,你怎么过来了?
  经过沈灼多次的治疗,曹疯子的神情体态都比之前好太多,那头爆炸式的枯发也恢复了一点光泽,勉强能够扎起来,但还是有一些细小的发卷。
  沈灼给温如宁问好,笑道:你的丹药练好了,今日早课休停,我正好给你送来。
  曹疯子眼神一亮,欣喜之色表露无遗。这纠|缠他多年的宿疾把他害的不人不鬼,如今终于可以完全拔除,他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
  沈灼把药递上,道:这个丹药是两粒,分两次服下,间隔时间为十二个时辰。
  曹疯子双手颤|抖地接过药瓶,他感觉自己就像做梦一样,脚下都有些飘飘然。
  沈师弟,大恩不言谢,你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要是说一个不字,就让我身死道消
  曹师兄,沈灼打断曹疯子的誓言,道:我帮你是和你互利互惠,不是你白占我便宜,这毒誓大可不必。
  修道者以道立誓颇受约束,沈灼只是顺手帮个忙,并不是要曹疯子感恩戴德。再者药材是曹疯子提供,丹药是宗主炼制,他只是在中间起了个压制作用,断然不敢独揽功劳。
  曹疯子不是个拘泥小节的人,见状知道多说无益,只是在心里记下这份恩情,来日说什么也会偿还沈灼。
  在一旁安静聆听的温如宁瞧着眼前这一幕,面带笑意,道:曹师弟,与其言说之后不可测之事,我看你应该先请小师弟去你屋里坐坐。
  屋外大雨连绵,沈灼站在台阶上,雨雾沾湿了他的鞋袜。
  曹疯子太过高兴忘了这茬,这会儿连忙侧身歉意道:瞧我着待客之道,沈师弟快点进来,容我送温师兄离开,我们再聊两句。
  沈灼前来只是送药,并没有别的事要忙。而且等下还要去追云峰,和温如宁同行更好。但是温如宁的出现让沈灼心生异样,他想了想没有开口告别,而是进屋等待。
  曹疯子很快就送了人回来,沈灼瞧见了,不经意地问道:大师兄来这里做什么?
  曹疯子不疑有他,爽快答道:闻人且的眼睛缺一味药,大师兄请我去南山亭帮忙问问,看看有没有消息。
  第二十五章 退亲一事
  南山亭规模庞大,看似只是一个买卖集市,实际其内势力错综复杂,各个联盟之间都有自己的小九九,相互抗衡时谁也不服气,他们日益争斗,致使一部分人在南山亭背腹受敌,久而久之,这部分人就在南山亭内搞出一个小尖塔楼。
  相比明处的尖塔楼,此地形如暗市,奇货可居,分布着极其灵通的消息网。只要出得起价,就没有小尖塔楼办不到的事。
  曹疯子因为自身奇特的寻宝特性和小尖塔楼有一点来往,所以温如宁才来拜托他帮忙寻药。就算找不到现成的药材,能得到消息也可。以温如宁的身份,他有的是办法把药材取来。
  沈灼不太记得冒牌货用的是什么毒,但能令温如宁都感到棘手,缺的这味药材一定非比寻常。
  沈灼留心多问了一句,他的奖励中有一个药园子,里面栽种的是从各个位面收集来的药材,倒也可以碰碰运气。
  温师兄要的是玉茯苓,这味药其实不难找,难的是他要的是极阴之地生长的玉茯苓。曹疯子一张嘴,什么话都像倒豆子一般讲给沈灼听,他给沈灼倒了一杯水,毫无恶意道:我现在越想越觉得别扭,你当初为什么会对闻人且下毒?
  这段时间的相处扭转了曹疯子对沈灼的印象,他觉得过往那场荒唐就像是做梦一般,他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沈灼和对闻人且下手的沈灼联系起来,那种强烈的违和感让他觉得这根本就是两个人。
  沈灼没想到曹疯子有此一问,嘴角微弯,道:你就当我当初脑子进水了,不太正常。
  伤害闻人且的是冒牌货,但这事无人知晓。沈灼不否认也不承认,在没有沉冤昭雪之前,他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曹疯子想到自己,眸中痛楚一闪而过,叹道:就像我一样。
  错把鱼目当成明珠,真心呵护。只不过他的鱼目是毒,沈灼的鱼目是江凌。
  即便到了此刻,曹疯子也觉得沈灼性情大变和江凌脱不了干系,如今和沈灼关系日渐好转,他对江凌是越来越不顺眼。
  听说江凌最近在他们主峰很出风头,卫长老对他疼爱有加,委以重任,他都办的十分出色。
  这样一个人才确实有着让人敬佩的资本,但莫名的曹疯子就是不太爽。
  沈灼听出曹疯子意思,他有些诧异,一笑而过。
  尽管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和江凌都会避不可免地被人联想在一起。
  曹师兄,我还要去一趟追云峰就不叨扰了,如果你有玉茯苓的消息,可否先告知我?
  沈灼用神识在药园子里扫了一圈,没有找到合适的玉茯苓。
  他此前一直想为闻人且做点什么,但即便他就在追云峰闻人且也不见他,他想知道病情都是向温如宁询问,更别说帮忙。
  如今难得有一件事能插手,沈灼不想错过。
  曹疯子一听这话就猜到沈灼的打算,爽快道: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肯定先告诉你。温师兄虽然神通广大,但偶尔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
  沈灼笑了笑,谢过曹疯子离去。
  他撑着伞原路返回,路过刚才那群弟子对他评头论足的凉亭时,瞧见温如宁竟然也在其中。
  他端坐在石登上,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仿佛在品尝什么琼浆玉液,神情淡然。而那几个弟子规矩地站在一旁,寒蝉若惊,大气都不敢喘。
  沈灼觉得有些惊奇,不知道这几人怎么得罪了温如宁,竟然让温如宁逮了个正着。
  大师兄,我们又碰面了。沈灼自然地上前打了声招呼,顺口道:要不一起回去?
  温如宁放下茶盏,起身道:好,那就劳烦沈师弟撑伞送我一程。
  温如宁没有打伞,他这样的修为只要稍微灵力外放就能在雨中穿梭自如,片雨不沾。沈灼也能做到这个程度,但他还是喜欢撑伞,他觉得雨天打着伞漫步,雨水落在伞上的清脆声响让他放松。
  他邀请温如宁只是顺口一说,没想到温如宁也顺口答应。两师兄弟你来我往分外和谐,一点也看不出生分的样子。
  凉亭里的几人见状脸都绿了,看向沈灼的眼神凉飕飕地像是带着刀锋一般,恨不得从他身上刮下几片肉来。
  沈灼有所察觉,不经意地撇了一眼,若有所思。温如宁性格好,能让他出面小惩大诫都是有出格之处,这几人就在凉亭避雨,能做什么出格的事?
  除了议论沈灼和闻人且。
  沈灼顿时了然,追云峰的护短一脉相承,这几人说不定是背后嚼舌根被温如宁听见了。沈灼不在意他们的议论,温如宁却不能当做没听见。
  知道温如宁是帮自己,沈灼手中的伞都不自觉地往温如宁的身边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