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宫。
锦觅重新走入舞雩殿,这里已经完全被改动的不是那般空荡,偌大的殿宇被合理划分,她的床榻也搬到了宫阁内侧,书房、起居、寝室……她就好像一个陌生人闯入了她人的闺阁中。
这时侬儿走了进来,她也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锦觅娘娘,这里请您不要再随意入内,陛下下令,这间舞雩殿要保持原样,您的居所搬到不度殿了。”
还是连翘模样的锦觅看向侬儿“保持原样?难道他以为龙君宠还会回来住吗?”冷笑起来。
“上神自然不会回来住。”侬儿依然看着她“但也总会有一位好姑娘会来住,到时候再改也不迟。”
锦觅没想到侬儿会回怼。
“你看不到陛下的好,难道陛下就不好了?”侬儿也冷哼了一声:在陛下重孝时和魔尊做出不知羞耻之事的你又有什么好来着“娘娘还是想一想自己做过些什么,对陛下,或者二殿下,您又做过些什么?”害了一个又一个“同样是美人,为何有些是红颜祸水,而有些却不是。”
“她不是吗?龙君宠也是红颜祸水,不然异界天帝怎会来此?!”锦觅大怒。
“那也是东凌元君执意妄为才会……”
“侬儿。”有人阻止了侬儿说下去。
侬儿回头,是邝露站在了门口。
邝露入内,向锦觅行了礼,又对侬儿“你出去吧。”
侬儿忿忿,转身离开。
邝露确定她离开后,正对锦觅“陛下对娘娘还是有情意的。”只是你不知珍惜。
锦觅轻蔑“情意?我也曾天真的以为他对我的宽容和情意是真的,可最终事实还是残酷的,这天下怎会有一位男子对一位女子好到那般极致呢,若是有也不过只是假象罢了。”说的是天帝在自己守孝的三年中那般关怀备至,殷勤周到之举。
邝露自然知道她所知。
锦觅依然意有所指“所谓痴心,皆是假象,若非亲身经历,怎会了解,这和风细雨的背后竟是如此狠辣的血雨腥风。”这也是她意难平的之处。
邝露只是淡然一笑“所以说过往的二殿,随后的魔尊都未让娘娘你感受到感情中的痴心?也是,不管是二殿还是魔尊身边都有各位红颜,是很难做到对一人痴心,所以仙上在看见异界天帝夫妇后才会如此心不甘、意难平,其实姑姑倒对我说过,她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懂得珍惜异界天帝的情意所以才有了随后的幸福。”
“她真的厉害,不过这些日子就将侬儿的心也收了去。”锦觅口气不好“你也是吧。”邝露这话明显就是指她不懂珍惜“珍惜,那要是该珍惜的人才会让人珍惜。”
邝露对她还是以往态度,恭敬有礼“九华上神是客人,知道客随主便,待人也宽厚,自然得人欢喜。”暗示龙君宠知礼懂分寸。
锦觅眼眸微微而动“这其中也有天帝陛下吧。”所以他才下了这种命令。
“娘娘素来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不度殿是完全按照过去舞雩殿的风格布置,您会喜欢的。”邝露没有接锦觅所语“若您愿意,我愿引路。”
“是啊,他怎会不动心,同样的人却有他想求而求不到的,漂亮、诡计多端、又专情如一,龙君宠就像是为了他而生的女人。”锦觅无所谓的很“他其实很嫉妒异界天帝吧,这样好,这样最好,就该这般惩罚他,让他看到情浓,让他知道意重,却怎么都得不到。”
邝露知道锦觅对天帝已经满心怨恨,陛下应该也知道,不明白为何他还不愿放手。
锦觅踏出舞雩殿,大声“留着吧,留着也得不到,这个天界没有龙君宠,永远都不会有,龙君宠是异界天后,永远都不会爱上他,更不会属于他。”
邝露略微回眸看她走远。
锦觅走远,她现在不被拘禁在璇玑宫了,但是天帝也下令,若她私自离开天界,他便会处置花界,她一日不归,他便一日灭一品花木,直到她归来。
从璇玑宫里跑出来,她跑的气喘吁吁,扶住一处石桌,坐下,但是堵在胸口的不甘还是让她喘不过气来。
“觅儿。”有人偷摸的过来。
锦觅听到是彦佑的声音,定情看去,果然是扑哧君“扑哧君……”现在自己的身边只有他了,一时间不由红了眼眶。
蛇彦佑见她红了眼眶,马上摇头“你可别哭啊,怎么样?在璇玑宫找到集魂珠了吗?”
锦觅抓住自己的心口“我在那里一刻都待不住,从来没发觉那里有这么冷。”
蛇彦佑自然偏袒她“你先忍忍,我们要先找到集魂珠才行,我问过另一位彦佑了,既然龙君宠说了已经将集魂珠藏在璇玑宫那就一定在那里,我也想过了,这集魂珠也算是天帝想要之物,且现在龙君宠身魂分离,那颗珠子在璇玑宫内才能让天帝心安,借此稳固与天帝的同盟,但不给他也是让他有所忌惮,恐怕龙君宠也担心东凌元君暗中拉拢润玉。”他说的润玉自然是本地天帝。
“我真的不甘心,为何龙君宠想做什么就能毫无顾忌的放肆而为,凤凰什么都没做却要被她设计如此。”锦觅真的越想越气“她就是仗着自己灵力高强,她责我仗着天帝喜欢就肆无忌惮,难道她就不是吗?”
“觅儿,这些眼下都不重要,要救凤凰就要尽快找到集魂珠和九转金丹。”蛇彦佑还是知道她心思“这些日子你在璇玑宫找集魂珠,我也想办法进入琼华宫寻九转金丹……”
“那你找到了吗?”锦觅听到他这般立刻问到。
蛇彦佑面露苦涩“哪有这么容易,琼华宫倒不难入,可是放着龙君宠真身的宫宇被异界润玉设下重重结界,我根本进不去。”那应龙结界实在太强了“不过,你放心,我定然会想方法的,只是集魂珠就真的只能靠你了。”润玉下了死命令,不许自己靠近璇玑宫半步,就连他请求见干娘都被他回绝了。
锦觅其实如此一直不敢面对此事“扑哧君,你说我是红颜祸水吗?”害了凤凰一次又一次,还害得狐狸仙也被罚下界受苦。
蛇彦佑抬手拍拍她肩膀“这不是你的错,觅儿,你别想那么多了,还是一心一意找寻集魂珠要紧,这若是被润玉或者邝露还是璇玑宫里其他人先找到,那旭凤可真的就是死透了。”
锦觅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她真的不明白为何过往在天界也算如鱼得水的自己会到现在这般困境,没了爱自己的凤凰,没了疼自己的爹爹、临秀姨、狐狸仙,也没有了对自己那般宽容的小鱼仙倌,除了彦佑她身边连个可信的人都没有,而龙君宠来了不过几月,就与天帝联盟,她也看得出来天帝对她渐渐宽容,收了邝露的心,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天上各路神仙都与她交好……自己怎么会落到寸步难行之地?
……
九州华宫。
龙君宠剥了颗龙眼,但始终没有搁入嘴里:这里是妖毛都入不了之地,她的耳目可以说都被断了,不过好在为了配合润玉行动,在黑潭时他们用了一种也算禁忌的法子,才算让自己不至于耳目闭塞,而且通过润玉的实践让她知道那个法子他们是成功了的,希望润玉能将钰倾的消息传去幽冥界,冥界找他这么久现在也算得到了他的消息。
“是果子不好?”东凌元君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龙君宠抬眸“你怎么突然出来,吓我一跳。”
帝靳颇觉委屈,自己光明正大而来“明明是你心不在焉,不知道这心里打什么坏主意呢。”
“我当然会心不在焉。”龙君宠放下龙眼“我离开真身也有些时日了,那孩子不知如何了。”
帝靳拿起那颗已经剥好的龙眼,搁入嘴里“是啊,还是得早日回归本体才好。”
龙君宠没说什么。
这时有仙侍端来了仙桃,仙桃都已经被处理好,切成了块,马上可以吃。
“阿妖,你最喜欢这种果子,我的人去了桃仙那儿带回了一些,尝尝。”帝靳将果盘推到她面前。
龙君宠看到已经切块的桃肉“妖君宠喜欢脆桃?我还是喜欢软桃。”不过还是尝了一块,但也只是一块而已。
帝靳见她将果盘推回来“那就叫那人再去一次。”带些软桃回来
“算了,葡萄也是吃。”龙君宠不在意。
帝靳瞧着她的不在意“过去总是嚷嚷民以食为天的九华上神如今倒不在意吃食了。”
“有得吃就行。”龙君宠拿起一颗葡萄,要挑也得回去挑。
帝靳看了站在一边的仙侍“重新带点软桃回来。”撩袍也坐下了。
龙君宠见他这动作,也不说话,专心剥她的葡萄。
他也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看着她剥着葡萄,然后放入嘴里“可甜?”
“嗯,不错,不过比我家的还是差了一点,甜度差不多,个头差一点。”龙君宠又拿了一颗,自顾自的剥起来“大一点的葡萄吃起来果肉也厚实。”自然吃的过瘾。
“这样真好,能看着你在这里悠闲的剥葡萄吃。”帝靳很欣慰“暂时可以什么都放下,就这样心无旁骛的与你坐一会儿。”
龙君宠又剥了一颗搁嘴里,抬眸瞅瞅他,并不说话。
帝靳回视,温柔笑着,也并不说话。
龙君宠吃掉了那一大串葡萄,吃饱了便说累,回去睡觉了。
帝靳没有阻止,她现在用缚灵棺凝集的身躯非常耗费神魂之力,又为了挽留簌离的神魂而耗灵过多,自然虚弱不少……手指敲在石桌上。
白凛走了过来“主上,已经查明九华上神借冥界的大军就驻扎在魔界虞渊。”
帝靳笑着“果然。”怪不得她对魔界之人如此心狠手毒,就是想让这支冥军藏在魔界“魔界乱吗?”
“乱的一塌糊涂,天帝扶持一个又一个,令他们自相残杀。”白凛是完全旁观者的嘲讽,虽然这是龙君宠为了冥军驻入魔界的计策,但魔界乱了对他们也不是什么坏事“主上,卞城王父女皆亡,他们的势力范围也被周边一边魔城城主侵吞,这二十万冥军会不会真的常驻下来?”
“为何不会?说不定这也是她许诺的条件之一,冥界长年闭界的原因你我都清楚,如今天界更迭他们自然要寻找机会来报当初之仇。”帝靳说的轻描淡写“阿妖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自然会寻找我们的弱点攻而袭之。”当年冥界闭界就是他的所为。
白凛听着“那我们是否要偷袭?”打掉这支在魔界驻扎的冥军,这一战若胜好处不少,震慑天庭、幽冥和魔界之外还能彻底削了异界天帝的底气和依托,被迫让龙君宠改变应对策略,说不定就能留下她。
帝靳微微侧眸“你可曾想过那些冥军为何不回冥界,而要驻扎魔界?”说不定她和那支冥军正张网等待你自投罗网“还有,你怎能保证那里只有冥军?一旦开战,若天界军队出现,断我军后路又该如何?”那就是腹背受敌“对天帝而言打这一仗也有利。”一来可以摸清九华州的实力,二来也借此削弱九华州,让他占得先机,他也可借此战在军中立足。
白凛被点醒“既然九华上神已经归来,如今也该与天帝见一面才是。”
帝靳似笑非笑“的确,该好好谈一谈,只是该先找哪位天帝谈呢?”
白凛闻言后,也随即笑出“自然应该是本地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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