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城王看见他正在看什么“这位尊上说什么?”
旭凤将信笺翻了过来“信笺的背面上写着‘还剩九百九十八个’。”他就是照此说出,这也是她的恶趣味。
擎城王走过去,拿过信笺“这是,九华上神的笔迹?”
旭凤点头“是。”
丹朱回头“所以她果然知道了。”
旭凤知道这是她的警告“魔尊这样的气息,她不可能没有察觉。”
卞城王招来魔医让他查看那个比小拇指还小上一圈的玉瓶中装了什么。
魔医亲尝了一下“无色无味,小医无能,完全不知这是什么。”
“好狡猾的九华。”鎏英生气“她给了一点点药就是要我们知道她治的好魔尊的伤,又是一个威胁。”
丹朱挠头,好像就在嘴边的话,可细细想来又不知出处了“凌霄剑,这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彦佑见丹朱想的辛苦,便给出了他所知的答案“在我们那里赤霄剑是上清天上的上神联手铸就,加以封印,可以诛仙戮神,斩妖除魔,现在是天帝的宝剑,而当时上清天的诸神们铸就有两把神剑,一雄一雌,凌霄剑就是那把雌剑,在当年东凌元君明媒正娶龙君宠之时,就以凌霄剑为聘礼,为她赠威添势,所以自古赤霄剑代表天帝,凌霄剑则是天后之剑。”
“彦佑说的没错,那把剑是天后所用,也是东凌元君作为聘礼给予姑姑的,虽然后面有新帝,也有天后,但无人敢提出让姑姑归还此剑,而且那场让六界都元气大伤的大战之后她就因此剑杀戮太重,封印了;据说因为是雌剑,剑身上的力量更是阴柔了些,魔族之人一旦被剑锋触及肌肤就会腐蚀溃烂,更难治愈。”旭凤也为丹朱解惑:直到那场大婚,她才为了润玉的安危重新开启。
丹朱拍了一下手“没错,就是雌剑,天界一向有这个传说,说有一柄上清天诸神炼制的宝剑唯天后所有,只是不知为何那把雌剑始终不见踪影,历代天后都在寻找却都无功而返;没想到九华竟然握着这柄神剑,怪不得凤娃的情况一日糟过一日,如今她还封印了能解金丹的篷羽……她到底要干吗?凤娃,你也有金丹反噬,她她她,封印篷羽,岂不是连你都不想救了?”
“她说不定早就准备好了我家凤娃的篷羽。”彦佑听到这个消息倒不紧张“你问我家这个凤娃,锦觅当初拿了多少篷羽去魔界,他吃了吗,他啊,就是想着让姑姑给他种篷羽,存心让润玉吃醋,可偏偏姑姑就是死活不肯给他种篷羽,他也就是仗着知道姑姑不会对他见死不救,才这般对我家可怜的美人儿。”
旭凤瞥了趁机说道自己的彦佑。
“这个九华上神算盘倒是打的好,可如今凤兄可在我魔界啊。”
“所以啊,这就是一种平衡,现在双方都有人质,你们有我们的魔尊,而她手中也握着你们魔尊的性命。”彦佑找了一个地方靠着,态度纨绔“若想大家都平安无事,那就双方都得利的起出邪阵的阵眼石,这对两个魔界都有好处,而若你们这位魔尊不受威胁,那到时天上那两位七窍玲珑心的联盟就会更紧密,加上心有九窍又心狠手辣的九华姑姑,血洗魔界就在眼前,他们这次出兵更是顺应天命,可以打着阻止六界崩塌,解救六界众生的名号,就姑姑那伶牙俐齿,加上她对上清天诸神们的了解,那些老神仙也许不会直接出手相助,但肯定也会借出他们各自的法器助阵天界,旭凤,你是跟着龙君宠打过仗的人,你自己说你有把握对付得了她吗?”
旭凤没有说话。
“唉,你们都说是九华的诡计,难道这些不会是你们那里冷血白龙的诡计吗?”丹朱对于他们俩不说润玉有些不满。
“说姑姑就是说润玉,他们俩本来就是一起的。”彦佑脱口“润玉是姑姑抚养长大,从小跟着她,琴棋书画诗歌酒花,刀斧剑戟兵法诡计,包括那晚上不准时休息的毛病都是跟龙君宠学的。”
鎏英讥笑而出“这九华上神是老牛吃嫩草,养了一个童养夫啊……”
“姑姑是我的长辈。”旭凤冷冷的断了鎏英的嘲笑“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是旭凤的姑姑。”神情严肃,态度郑重。
鎏英一震,拱手“鎏英失言。”
旭凤看向屋内众人,然后对上魔尊“我静待尊上的回答,彦佑,走。”到底怎么选择就是他们的决定了。
彦佑还是什么都不过心的态度“得了,终于能睡觉了,今日一天可累死我了。”话说是一日,其实都已经是第二日的凌晨了。
他们走后,丹朱看向魔尊“凤娃……”
魔尊攥紧了拳头。
……
“鱼儿,快点,那里就有麦芽糖。”
他看见龙儿就一个劲的往前跑着。
“你慢点,铺子又不会跑。”
而自己却怎么都追不上她。
“龙儿,慢点。”
自己的腿跟灌了铅一般,怎么都跑不动,向前伸手。
“龙儿——”
她就这样在自己眼中消失了。
“龙儿!”
任凭自己怎么呼喊她都没有回头,而刚才还喧闹的街市上除了自己再无其他人了。
用力挣扎,发现自己似乎被束缚了起来。
“出来!”润玉感觉到了自己的灵力被压制,怒叱一声。
空无一人的街市上凭空幻出了一个人影,身姿挺拔,身影高大,不过他背对自己,一身玄色衣裳,衣裳上金红色的龙形勾勒。
“东凌元君?”润玉试探的唤了他。
那玄色的背影没有回头,一直朝龙君宠刚才消失的方向望着。
润玉不知现在自己处在何地,他身上似乎被万斤铁箍扣着不能动弹半分,这里也不是太虚幻境,这个人间的街市让他感觉很不好“回答我,我知道你是东凌元君。”他抑制下那份不适,恢复了冷静与理智“你想让我看见龙儿离开了我。”
“那不是我让你看见的,而是你内心的恐惧。”那人的声音非常低沉,很是好听“你始终在恐惧龙儿离开你。”
润玉沉声“因为你始终在她心里。”
“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讥笑“你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我已经离开太久了。”
“可她没有一天忘记过你,没有,你消失在六界中却没有在她心中离开过一天。”润玉并不在意他对自己的讥嘲。
“也是,区区一条水系小龙,就算做了天帝又如何,不过是一夜风流也从来不被期待的存在。”
“你想说什么?”费这么大劲,不是只为了来嘲笑自己。
“带着你的兄弟们离开,你可以在你的世界里长久的活着。”
“你想留下龙儿,她未必愿意。”
“她一定会愿意的,你自己都说了对她而言我从未离开,如今,我来接她了。”
“这里不是她的家。”
“我的家便是她的家,有我在,她便有了家。”
润玉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她现在是我的妻,六界皆知。”这句话他也曾说过。
“那让她选择如何?你我之间,她会选择谁。”那低沉的声音好听的让润玉厌烦。
“你太小觑龙儿了,她敢前来就是为了解决掉隐患,哪怕是你她也不会放过。”
“是你太不了解她了,如果牺牲她一个能换两个地方六界平安,她会毫不犹豫选择留下。”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你拿两个地方来强迫她留下,办不到!”
“你心里清楚我办得到,她也一定会答应。”东凌元君慢慢转身。
润玉却被一道金光照射而无法看清他的模样。
“她始终都是我的妻……”
“放肆——”
润玉怒喝一声,同时睁开了眼。
有一瞬间他的意识是空的,身上的沉重感也没有立刻消失,挣扎着起身,才发现她头枕在自己胸膛上,身子歪斜的睡着,他小心的将熟睡的龙君宠扶正,自己坐起……那股不适还在身上没有褪去,自己的结界还在屋外,不知他是什么法子进入了自己的睡梦,也不知那是梦还是东凌元君做了什么,有些分辨不清。
转头看向熟睡着的妻子,她的长发散在枕边,人蜷起。
润玉深呼吸了下,起身下榻,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坐下,喝了一口,瞧着她依然在榻上睡的安稳,这时踏实才重回体内,有些自嘲的笑起,放下茶盏:一下子被他唬住了。
因为不了解所以一时没有很好应对之策,不过也好,不怕你出现,就怕你不出现。
选择在梦中出现是因为你也知道她对你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吧。
说我不了解她,你又如何能了解守护了天界五十几万年的她呢?那个天界是你留给她的,她将守护当成了习惯,可如果你就这样认为她会选择牺牲自己而守护又大错特错了,若是能随意牺牲自己,便不会坚持这么久,她的守护从来不是牺牲,而是想办法活下来,守着你留下的天界。
龙君宠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离开,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嗯?鱼儿?”
“我起来喝口水,要喝吗?”润玉说着话,也倒了一杯水,起身,走回榻边。
龙君宠挣扎起身,就着他的手喝了点水“什么时辰了?”
“还早,你再睡会儿。”他扶她重新躺下。
龙君宠伸手,抓住他的睡衣“陪我。”似乎抵不过困倦“困……”
润玉替她拉过锦被,轻声“我哪儿都不去。”他已经没了睡意,不过也不打算出去,准备将屋内有关九华州的资料再看一遍。
龙君宠翻了个身,朝里面睡去。
润玉起身,拉好床帘,也不急着更衣,拿了一些她放在殿内的旧档就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