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局出来,慕浅脸色一直不好。
上了车,贺霄皱眉道:“送你先回家去休息一下吧。”
慕浅疲惫地靠在车坐里,摇摇头,“你相信她是自杀的吗?”
贺霄将暖风打开,“不是。”
“这么笃定?”慕浅诧异抬了抬眉。
“自己用勺子割开的伤和别人可以制造的伤口是可以看得出差别的,林婉婷那道伤,不是自己割的。”
贺霄徐徐开口道:“加上勺子本身再尖锐也不会比得上刀,没那么容易致命,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和疼痛,我不认为林婉婷能忍受得了。”
慕浅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
她喃喃道:“所以她之前和我说的神秘人,应该是真是存在。”
“你觉得是那人杀林婉婷灭口?”
“不然还能是谁?林婉婷如果和他合作,必然知道他的一些秘密,如果一切都是这个人干的,那不可否认的是,他一定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一条命和很多条命,在他眼里,不会有什么区别。”
贺霄点头,“年年,你确定还要继续查下去?接下来你要面对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慕浅看向他,打断他的话:“我知道往下查会很危险,但是你知道我回来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父亲,一方面是为了当年的事情,不查清楚,我不甘心。而且……”
慕浅若有所思道:“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林婉婷针对我,我隐约有种预感,我可能才是他的目标,与其如此,被动的等着对方找上我,不如快一步,我们先去掌握他的情况。还有迟宝和辰宝,对方不止盯上了我,更盯上了我的孩子,不论如何,我不可能让他们陷入险境。”
贺霄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他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帮你。”
慕浅笑着转头,“哥,谢谢你。”
贺霄摸了摸她的头:“母亲给我安排的任务就是好好照顾你,记住,我们是你永远的后盾。”
慕浅心底一阵暖流划过。
五年前她出事,并非没有收获。
遇到贺霄和伯母,是她此生的幸事。
……
林婉婷在监狱里死亡的消息很快传了出来。
林宅,林诚儒得到消息,只长长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曾经,他也将这个女孩当做亲生女儿疼爱,只是她走上了岔路,最后甚至起了那养恶毒的心思。
事到如今,一切只能说她是自作孽。
然而,毕竟曾经也倾注过感情,林诚儒摇了摇头,对慕浅道:“浅浅,回头将婉婷接出来,她的后世我们帮忙操办了吧。”
慕浅应了一声:“好,按父亲说的办。”
……
三天后,林婉婷的葬礼在墓园举行,出席葬礼的人寥寥无几。
陆厉洵还在医院,林婉婷从小生活在福利院,无父无母。
最后墓园里留下的,反而只有慕浅和林诚儒——
这两个生前被她百般算计迫害的人,变成了唯二能够送她一程的人。
她的墓碑离叶安雅的不算远,如同宿命般的相望。
林诚儒将一束白色的花放到她的墓前,目光沉痛。
旁边,慕浅望着墓碑上的照片,心头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她虽没料到林婉婷会是这样的结局,但在心里,她早已经将林婉婷判了死刑。
林婉婷对自己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没有半点值得原谅。
斗了半辈子,最后却只得了一条黄泉路。
若是她早知道这个结果,不知道在最开始的时候,还会不会选择一步步将自己带进深渊?
……
这边,葬礼上氛围沉重。
另一边,陆正霆的宅院。
书房中,男人坐在宽大的靠椅上,神色阴沉。
“先生,今天林婉婷被下葬了,慕浅和林诚儒安排的。”
“嗯,他们确定没有发现破绽?”
“确定没有,我们做的很隐秘,而且警方那边也结案了,只是……”属下小心道。
“说。”
“林婉婷小姐之前还联系过我们,希望我们能帮她出去,如今她就这么死在里面……”
“你怕她留下我们的把柄?呵,”陆正霆冷笑:“那女人蠢的要死,她若能长这个心,也不会让自己落入这个境地,不过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死了便死了,不值得上心。”
“是,属下明白了。”对面人头低的很低,一副恭敬的态度。
陆正霆随意挥了挥手,“好了,没事下去吧。”
属下点点头,离开了。
从书房出去的瞬间,迎面碰上一个人。
属下连忙地头道:“少爷。”
对面,那人身材高大,白色衬衫妥帖自然。
他随意点点头,便走进了书房。
房门被关上,属下赶忙离开了。
书房里,陆正霆看到对面的人,神色明显舒展不少,“来了?”
对面人微微颔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怎么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记住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对面人顿了顿,随后开口:“从来没忘。”
陆正霆满意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不要让我失望。”
对面人沉默一瞬,随后神色冷淡道:“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做,你不要插手。”
“我不插手可以,”陆正霆手指敲了敲桌子,“但你要答应我,见了故人,可不要感情用事。”
对面人微微扬了扬嘴角,“我早已经没有感情,又何谈感情用事。”
“如此这般,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