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假肢,走路很不方便。
陆厉洵在附近找了一根粗壮的长木棍,借力走到屋外。
外面,太阳已经爬到云上,不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岸边停着六七艘渔船。
他找了个在村外收拾渔网的老人打听,才知道他们被海水冲到了西城和南城的交界处,这地方很是偏僻。
眼下是在一个叫做广平村的地方,这里靠海,村里人世世代代以打鱼为生。
虽然现在才早晨六点,但村里大部分人都已经跟着渔船出海去了,等回来后再将新鲜的鱼拿去镇上卖。
他和慕浅的手机早不知道在海里被冲到什么地方了,陆厉洵皱着眉头问老人:“这附近有能打电话的地方吗?”
老人点了点头,“老原家就有,但前几天刮大风,通信线都断了,等着抢修,得修好才能用!”
陆厉洵暗下眸色,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拄着木棍又慢慢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正好遇见原婶。
见到陆厉洵,她很高兴的样子,笑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这几天可把那女孩急坏了,天天缠着老李头问你的情况,他现在看到那丫头都绕路走!”
陆厉洵举止分寸拿捏得恰好,他解释道:“给您添麻烦了,我带着妹妹出海游玩,没想到遇到台风,险些丧命。这次多谢收留,等我们养好伤就会离开。”
“不打紧不打紧,”原婶人很热情,“我们这里外人少来,你们放心住着,别说什么谢不谢的,无非是添两副筷子的事儿!”
陆厉洵和原婶寒暄完,回了屋子。
通讯设备中断,身份证件丢失,他们怕是要“与世隔绝”几天。
这村子的经济很落后,捕鱼带来的收入只能勉强维持温饱,是以根本没有多余的房间能空出来,给陆厉洵和慕浅住的房间其实是平常用来堆放杂物的。
此刻……倒也勉强能住人。
回到房间,他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慕浅,找到假肢后,试着戴上。
但腿部肿了一圈,如同那个李中医所说,根本没法戴上。
试了两三次后,他不得不放弃。
烦躁袭来,他不禁又将注意力放到慕浅身上。
这会儿她的脸色不复之前那般惨白,带上些许红润,只是呼吸有些沉重。
陆厉洵蹙眉,伸出手覆在女孩的额头上——
温度滚烫!
他眉头蹙得更深,轻晃着她的身子,“慕浅,醒醒。”
女孩迷糊着睁了睁眼,下一秒又闭上,嘴里无意识嘟囔着什么,模样可怜又委屈。
陆厉洵的心顷刻紧缩,摸了摸她发烫的脸颊,起身出门去找人。
……
李中医抱着药箱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我说你们两存心给我找麻烦是不是!我说了多少次,要注意休息!结果这小姑娘就是倔,两天一夜没合眼,这回好了,一个醒来另一个又倒下了!”
陆厉洵在一旁没说话,只是听着李中医的念叨,脸色沉郁。
慕浅的烧来势汹汹,他立刻去找了这个李中医,没等对方吃饭,就将人带了过来。
他看着李中医走过去要将慕浅的裙子解开。
陆厉洵顿了顿,上前拦住——
“发烧要解衣服?”
李中医莫名其妙地看了陆厉洵一眼,“你不知道她为什么发烧?”
男人愣住,“不是劳累外加着凉……”
“当然不是!”李中医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当哥的?你妹妹伤得这么重,你都不知道?!”
闻言,陆厉洵神色凝住,“什么伤?”
“你自己看!”说着,李中医上前,将慕浅裙子上半部分的扣子解开。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白花花的纱布,此刻纱布已经被血迹渗透,泛着刺目的红。
刹那,陆厉洵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