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沉着步子走过去,脸色冷的生冰,他走到门口时听到窸窸窣窣的水声从浴室传来。 男人幽眸扫了眼室内,脸色忍不住一沉,卧室内的陈设完全焕然一新,过去熟悉温馨的氛围不在了,那丫头的东西全都被替换成了沈澄月的东西。
心里的某处好像被抽空一般,傅西洲薄唇抿的僵直,拾步走进去,坐在沙发上冷着脸等她。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门忽然打开,沈澄月披着白色浴袍出来。
但傅西洲根本无心观察这些,漫长的等待几乎已经让他失了耐心,他阴冷着脸色,似乎在等待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可没想到沈澄月看到傅西洲时,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扬起无比喜悦的笑容,然后走过来。
“西洲,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忍心一直把我自己丢在家里的。”
她说着,却不料傅西洲突然站起了身。
沈澄月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时,才发觉到周围森然无比的低气压。
“不解释一下?”
男人薄唇动了动,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但这一次她明显感觉到其中夹杂的怒火。
沈澄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圈,然后突然笑了,“西洲,这几天你又不在家,我偏偏就想搬到离你近的卧室,思来想去还是这间最适合,所以就擅自做主了。”
“家里这么多房间,你偏偏选这一间?”
男人眼角沉了沉,表情淡漠的让她觉得陌生又可怕。
沈澄月咬了咬牙,一股怒火涌上心尖,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回来第一句就是对她进行劈头盖脸的质问,全都是因为那个阴魂不散的死丫头!
“怎么?这一间动不得吗?反正她也搬走了,既然搬走了凭什么还要占用这个家的地方,那个贱丫头根本就是鸠占鹊巢!”
最后一句彻底将男人激怒,傅西洲一拳垂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力道大的让人心惊,沈澄月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略带惊恐的看向俯瞰着自己的男人。
“鸠占鹊巢?”
傅西洲勾了勾唇,眼尾轻蔑,但笑意却丝毫不及眼底,“沈澄月,她不过是个孩子,我把她接近傅家的时候,她才刚刚十五岁,你有必要如此针对她吗?”
“呵……”
沈澄月轻笑一声,突然别头不再看他,只道,“你现在对我这副暴怒的样子,确定只是把她当孩子吗?你又让我怎么单纯的看待你们的关系?”
她的话让傅西洲的黑眸泛起一丝波澜,可又很快恢复平静,男人突然收回自己抵在墙壁上的手,怒火也跟着平息了一些。
“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老爷子还躺在医院昏迷,什么时候醒还是未知数,当年若不是江家出手援助,傅氏不一定会有今天。”
男人说着瞥了她一眼,目光依旧冰冷,突然道,“你扔了那丫头的东西,她心里自然不好受,今天你住客房,我现在就叫人将这间房腾出来。”
沈澄月还没来得及反应,脑海里还停留在傅西洲说老爷子不知何时醒来的余悸中,他若醒来,那自己的处境可想而知……
见她不说话,男人再度开口,“还有,她的东西我也会按照原来的样子重新买上新的,这间房以后就锁起来,任何人都不能碰。”
一句话彻底将沈澄月思绪拽回,她捏了捏掌心,略有不甘的开口。
“可以按照你说的那样做,但西洲,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不知为何,她说完男人内心竟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抗拒和排斥,他微不可微的蹙了蹙眉,然后冷然道,“我监督着搬完以后就会回公司,这几天太忙,为了方便我都会住酒店。”
这借口太随便,甚至连敷衍他都懒得敷衍,沈澄月内心的怒火越憋越大,突然开口质问,“那你今天为什么回来?”
“拿文件。”
男人云淡风轻,没有丝毫破绽,纵然沈澄月再气急败坏也毫无办法。
抿唇沉默半晌,她似想到什么一般,猛然扑到男人面前,男人瞳孔震了震,猛地别开视线。
男人黑眸一沉,猛然将其推开,沈澄月重心不稳,一下扑倒在了冷硬的地板上。
傅西洲黑眸愈发阴沉,冷冷道。
“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身为一个女人,你该有起码的自重,今天我还有事先回公司了,一会儿我会打电话叫人过来替你收拾房间。”
男人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沈澄月自己狼狈的坐在地板上,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她其实早就知道,对于这个男人,她早已没有任何筹码,有的只是他对自己的愧疚和责任。
可是就是这点愧疚,都是建立在谎言和伤害之上的,所以她更加不能让傅老爷子醒过来,如果被拆穿,她不仅将一无所有,更会换来男人的恨和厌恶。
她恶狠狠的看着地板,心里的滔天怒意再次被燃起。
凭什么傅西洲处处护她、处处偏袒她?甚至不惜和自己暴怒、争执,如果他自己还不清楚自己对江之虞的感情,那她大概已经看清了……
她绝不能让那个毛头丫头成为自己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