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少澜尽管不打她不骂她,可那盘视频对她有极大的威慑作用,所以她只能乖乖地服从他的指挥和命令,但她的心里却极度不满。
楚薇薇洗完澡没有进佟少澜的房间,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见是佟少澜打的,打开接听键就吼:“这么近你打什么电话?毛病!”
佟少澜冷冷地说:“限你一分钟之内进来,否则,后果自负!”
楚薇薇吓了一跳,很快跑了进去,嚷道:“干什么啊?人家刚刚洗完!”
“上床,给我按摩。”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我不会!”
“不会也来!”他厉声说。
佟少澜今天拍的是古装打戏,骑在马上跳了一天,那马性子烈,他还从马身上摔下来了两次,虽然没有受伤,却感到累得厉害,一身的骨头都松松散散的。
如果在大城市,他怎么也要去桑拿房按摩按摩,但这小镇上没有条件,他只能忍着一身的酸疼让楚薇薇给他按摩,希望能缓解疲乏。
他的大吼吓了楚薇薇一跳,她嘀咕了几句,双手半握拳,从他的肩头开始,轻轻敲打起来,嘴里问:“重一点还是轻一点?”
“重一点。”他一身酸疼得厉害,敲轻了没有感觉。
楚薇薇于是加重了力度:“行不行?”
“再重一点。”
楚薇薇给他按摩的时候,看见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不由暗想,拍戏这么辛苦?不是可以用替身吗?难道打戏他还亲自上阵?
她张口问:“佟少澜,你们今天拍的什么戏?”
“古装武打片!”
“要真的打吗?”
“当然真的,不真打怎么能拍得真实。”
“难怪你身上这么多伤。”
“所以才要你按摩!”
楚薇薇明白过来,开始认认真真给他按摩。
她看见佟少澜的腰上有一粒红色的肉痣,嫌弃地掐了一把,说:“佟少澜,你这一身都光溜溜的,怎么不把这颗肉痣去掉?好难看。”
佟少澜吼:“废话多,好好按摩。”
“我看着烦,不喜欢它。”她又掐了一把。
佟少澜反手抓住了她,“你再掐!”
两个人一边斗嘴,楚薇薇一边忙,在她的按摩下,佟少澜一身的筋骨得到了舒展,觉得舒服多了,不久就沉沉进入了梦乡。
佟少澜醒来的时候一身松爽,但觉得趴着睡不舒服,于是翻了个身,却又压着了什么,吓了一跳。
他睁开眼睛一看,楚薇薇歪在旁边,两手还保持着半握拳的样子,看来她为他按摩的时候累得睡着了。
佟少澜微微一笑,弯腰抱起了楚薇薇。
楚薇薇醒了,睁开眼睛看见佟少澜抱着自己,急忙挣扎:“咦?我怎么睡着了?”
佟少澜柔和地说:“别动。”
他将楚薇薇放在自己枕边,拉过棉被为她盖上,按开壁灯,关了大灯,搂着她的腰说:“睡吧。”
楚薇薇“嗯”了一声,安静地蜷在他的怀里,好一会儿都没有动。
“女人。”佟少澜忽然在她耳边喊了她一声。
“嗯?”楚薇薇睁开眼睛:“佟少澜,你在叫我?”
佟少澜吻了吻她的脸颊,说:“你有过两个丈夫?”
楚薇薇惊讶地转过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不是赵幺鸡把你骗到t国的,而是你被人从z国的冬江市带去的,是不是?”
楚薇薇胀红了脸:“佟少澜,你调查我?”
佟少澜吻了吻她的耳垂,说:“为什么对我撒谎?”
楚薇薇不回答。
佟少澜说:“我给你一次机会,明天能不能下床,就看你自己了!”
楚薇薇红着脸骂:“你变态!”
佟少澜继续追问:“你是怎么被带去的?”
楚薇薇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答。
佟少澜的手伸过去在她背上拧了一把,楚薇薇“哎哟”叫了一声,生气地吼:“佟少澜,你干什么啊?”
“回答。”
楚薇薇气乎乎地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不想读书,就从家里跑了出来,遇到了一个人,他说可以给我找一份工作,既好玩又能挣高工资,我以为是真的,就跟他去了。”
楚薇薇的额头上有一缕头发飘了过来,佟少澜伸手捋开,看着她的脸问:“然后?”
“然后他把我带到冬江市一户人家……”
佟少澜打断她:“你不是说你老家就在冬江市吗?”
“是啊,但是我老家在冬江市的乡下啊,那个人把我带到了冬江市城里面,我第一次到那么大的城市,进了城连东南西北都摸不着了。他把我带到了一个人家户里,说那家人要请一个女佣人,包吃包住不说,每个月还有薪水,还说他们家有很多佣人,我没多少事做,很轻松。”
佟少澜问:“你那时候多大?”
“十五岁。”楚薇薇撒了谎,其实那时候她十四岁。
“你现在多大?”
“二十三。”年龄她也报大了一岁,事实上她只有二十二。
佟少澜皱皱眉:“你已经离开老家八年了?”
“嗯。”她心里说,八年,我已经八年没有看见过爸爸了。
佟少澜吻了吻她,说:“接着说,然后又怎么样?”
“我到了那里就被关了起来,然后我才知道我被那个坏蛋骗了,那家人要我给那个要死的男人做媳妇冲喜。我后悔不该离家出走,吵着要回家,他们说我不听话,就把我吊起来打,逼我跟那个男人同房。”
“那个男人有多大年纪?”
“不知道,他整天都睡在屋里,不准开门窗,也不准开灯,我看不见他的脸。”
佟少澜皱眉问:“那他没有碰你?”
楚薇薇撇撇嘴:“他都要死了,还怎么碰我?”
楚薇薇继续讲述,她被卖到那家后,晚上被关在那个男人房间里,男人想跟她行房事,但她不肯,男人来抓她,她吓得在黑乎乎的屋子里乱跑,屋里的家俱碰得她一身是伤。
因为男人病得快死了,追不上她,就没能伤害她。
婆婆听说她不主动跟男人行房事,把她吊起来打得遍体鳞伤,她仍然不肯跟男人同房。
洞房之夜,婆婆叫几个佣人把她扒光绑了送到男人的房里,不料这个男人已经奄奄一息了,还是没能对她做什么。
次日早晨,婆婆打开门看见楚薇薇还被绑在那里,她的宝贝儿子却断气了,大骂楚薇薇是扫帚星,没能给她儿子冲喜不说,还让她儿子丧命了。
楚薇薇被打得皮开肉烂,婆婆又命人把她拖到她儿子的棺材里,要楚薇薇给她儿子陪葬。
讲到这里,楚薇薇突然停了下来,她回想起了那一幕,心里还有那种面临死亡的恐惧,她差一点就死了。
如果她死了,现在她早已经成了一坯黄土,坟上只怕已经长满了青草。
有钱人家要弄死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弱女子,就如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如果她真的死了,那她就再也不能回去寻找父亲了。
屋里很静,佟少澜的面容凝重,听着楚薇薇的讲述,他的心里发紧,这个女人真的太不幸了。
他的手伸过去抬起楚薇薇的下巴,让她面对着他,在昏暗的壁灯下,楚薇薇的脸色很平静,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这样的平静却让佟少澜感到心疼。
他低头吻了吻楚薇薇的额头,楚薇薇闭上了眼睛,佟少澜搂了搂她,让她和他靠得更紧一点。
想起楚薇薇说她被人吊起来打,他的脑海里划过了一幅画面,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被吊在一间柴房里,身上全是鸡毛掸子打过的血痕!
他楞了神。
那也是冬江市,那个被吊在柴房里的小姑娘是他的亲戚,虽然只有十四岁,从辈份上来说,他要叫她舅母!
佟少澜突然推开楚薇薇,仔细看着她的脸,问:“买你的那家人姓什么?那个男人是不是姓吴?”
楚薇薇的心里暗暗吃惊,如果他认出自己就是他舅母,那还得了?
她的脸上非常镇静,轻轻摇头:“不姓吴,姓李。”
“姓李?”
“嗯。”
“他们在冬江市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楚薇薇回答:“那个人带着我进了城后,在城里钻来钻去,我根本不知道走了哪些地方,也没有注意街道名和门牌号。”
佟少澜看不出她和小舅母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再说,他和小舅母只见过一面,过了这么多年,他已经想不起她的脸了,脑海里只有她被吊在柴房里打得一身伤的画面。
过了一会儿,佟少澜问:“后来又怎么样?谁救了你?”
楚薇薇知道他没有认出自己,心里放松了,接着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