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走了……”
“孩子,你别走,我想抱抱你,亲亲你……”
“娘,有坏人来抓我了,我不走不行啊。娘,那个坏人好冷好冷,我不要跟他走,不要啊。娘你救救我,我不要冰冷的下去……”
“孩子……我的孩子……”
林香草尖叫着,腿间,一大涌血液涌出。
她看着腿间的殷红,痛苦地揪着头发,“孩子,你别离开娘,别走。下面冷,没有阳光,你回来……回来……”
她伸手,想要紧紧抓住那个还没来的及抱过的,却会笑着管自己叫娘的孩子。但是,小家伙只是无辜地眨着眼睛,不断尖叫着,被一只黑手抓走。
“娘,娘……好冷,好冷……”
“孩子……我的孩子呵……”
手一软,林香草直直地晕了过去。
木玉儿一直紧盯着林香草。看着她又哭又叫,不断挣扎。
却徒劳无功地任由着孩子流掉。内心,又痛,又揪的紧。
若是让表哥知道了……他会怎么处理自己!
看林香草这痛苦疯魔的样子,若是表哥!她不敢深想下去。此事,绝对绝对不可中让人知道!
木婉吟赶来时,只看见林香草张着手,象是要搂着什么一样。满脸全是泪水,披头散发的,全身跟水时捞起来一样。
地上,一滩鲜血刺人眼睛。
直到,木婉吟瘫倒在地,木婉吟才疾喝一声,“赶紧找大夫,大夫呢?”
钟大夫才看完了府里另外俩个孩子,这还没离开呢,又被人请转回来。
一番诊治后,大夫摇头。
“才上身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呀……”他欲言又止,看看李嬷嬷,又瞅瞅屋里一堆的女人,张了张嘴,最后,又摇头。
“脉象显示,这孩子才上身没几天,胎儿不稳,又这样长久地跪在太阳下面……唉……”大夫的眼神儿,再一次落在李嬷嬷的身上,最后,在木婉吟的身上转了一圈子,便赶紧敛首。
造孽啊。
大宅门儿的事情,他也算是看的多的。是以,只是叹着气,把养身的药方儿开了后,便起身告辞离去。
木婉吟站在院里面儿,一直等到大夫出来,抬头紧盯着他。
钟大夫还是知道这位就是王府的管事娘子王妃大人的。当下便赶紧上前要跪拜请安。
“钟大夫免礼且到一边儿来询问。”
春海几个听着娘娘这话,眼神微眨,她抬手,示意众人不用再跟上去。
目送着娘娘和大夫走到僻壤一些的地方。
木婉吟压低了嗓音,“这种小产,对她以后会不会有影响?”
钟大夫面色难看。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刚才还在寻思着,最好不要有人问这事儿了。
现在可好,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钟大夫你就径直说吧,本妃不会怪责于你的。”
大夫这才再一次请安问好。
“娘娘既然非要知道实情,那贱民就如实道来。那位姨娘,原本身体就是亏空了的。小时候的底子太差,能怀孕,都是极不容易的事儿。这一次好不容易怀上了,又遇到这样的事儿……”
越说,木婉吟的面色,就越发的难看。不远处,一直观察着俩人的木玉儿和春海,看着这一幕,内心却是暗自欣喜。
毕竟,这会儿木婉吟的面色越发的难看,就越能证明,林香草的情况,不算太好。
“以后,那位姨娘,恐怕再难怀孕的,就算是怀上了,只怕也容易有习惯性的滑胎。终归,还是身体底子太薄了哟。”
木婉吟身体一晃,只觉得,脑袋更疼了。
“李嬷嬷,点香,点香。”
李嬷嬷一听,瞳孔紧缩。
她紧赶上前几步,一把扶起虚弱冒汗的木婉吟,“娘娘……”
木婉吟凄然地倚在她胳膊上,“嬷嬷,别说了,我脑袋真的快疼死了去……给我香……我要香啊……”
看着她痴狂的要成魔的样子,李嬷嬷暗自心惊。娘娘最近头疼病犯的越来越严重。虽然竭力不让她吸那种香,然而,她似乎,越发的依赖了。
扶着木婉吟回去,看着她在香气中闭上眼睛,慢慢沉入睡卢当中,李嬷嬷轻声叹了口气。
“娘娘呵,你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啊?也不知道,王爷和公子知道了,会怎么个心疼哟。香草那丫头也是,唉,怎么就这么的……”
想到林香草,李嬷嬷眼里全是心疼。
此时,大公子慕容逍遥带着王府里的一群兄弟们,正行驶在往王府归来的路上。
因为这一次前往皇室祭祀,是以这一次的年轻一批,全由慕容逍遥带着前往。
车里,慕容南轩淡然地倚着靠背,半眯着眼睛。车外,七里时不时地扫一眼外面。
“轩哥,你也下来罢,在外面看看风景多好啊。这样坐在车里面儿,就跟个娘们儿一样。”
慕容清在外面嚷嚷起来。这是三房的清哥儿。排行第四的一位公子。只不过,这位公子跟他爹一个德性,都是个好吃懒做,也爱胡乱作为的人。
在外面的时候,更是人来疯的紧。
慕容宝到尖酸的语气跟着响起。“我说清哥哥你怎么说话呢,人家轩哥哥可是特殊人物,能跟着去上香,还是贵妃娘娘特意吩咐的呢。你还想指着轩哥哥跟我们一样的正常出来玩乐,为难人了吧。人家那腿要是好的,还能搁今天这样儿的闷着?”
慕容清一幅恍然的样子,“唉哟,唉啊,轩哥啊,怨我,怨兄弟我。怎么就忘记了你是腿残的人呢。唉呀,说来也真是怪事儿啊,轩哥你都这么些年了,怎么就还是腿不好呢?听说这乡下有些信奉神明的那些个神婆儿,可会治一些惨病儿了。要不,轩哥你也去找找那些个怪医神婆啥的,不定哪天啊,又能跟兄弟们一样的,活的象个健康人。到时候,咱们哥几个一起去院子里面,一人抱几个妞儿,快乐快乐也好呢。”
“还快乐,轩哥那三条腿能好就是不错的。你还抱几个女人,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的,看见女人就急色的要扑过去。只怕轩哥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不过,咱轩哥长相啊,啧啧,也难怪会闷在车里面儿。这哪次出门儿,轩哥的样子,不都是被人争相围观的呀?要我说,哪怕是女人,也比不过我们轩哥呢。有时候兄弟我看着,都有点啧啧称赞啊。就觉得,外面的那些个女人,都抵不过轩哥呢。”
这话,听的七里都冷冷地扫过去。这个慕容宝,还真是目中无人的很。居然当着所有兄弟的面儿,如此抵毁慕容南轩。
怎么着慕容南轩也是慕容王府的一位贵公子,且是端王爷的唯一的儿子。这些人可好,居然把他当成女人来笑谈。
七里气的咬牙。但是,公子不动,他也只能这样瞪眼儿。
那慕容清看他瞪眼儿,一皮鞭甩去。
“狗奴才,没事敢跟爷我瞪眼儿了,瞪鼻子上脸了吧。”
慕容宝也是一皮鞭甩去,“我呸,轩哥就是太善良了,平时里没事儿的时候,还净纵容这些个奴才。要我说,这样的奴才早就应该砍头了。”
七里不闪不躲,只是内心苦涩。公子太可怜了。这些人欺负他可以忍受,可是,这么无视公子而欺凌于他,更是侮辱着公子,他怎么也忍受不了。
“啪达……”
原本还抽的带劲儿的慕容清和慕容宝,突然间手一软。俩人的皮鞭都往地上掉落。
“啪啪……”
又是二道破风声传来。
车里,慕容南轩的尖叫声跟着响起。
“敢打我的奴才,有问过本少爷吗?敢打爷的人,就是看不起爷,我打,打打。”
七里呆了。
少爷也会发飙!
而且是为了他一个奴才而发飙!
慕容逍遥几个也惊呆了。
轩这是怎么了?
他以前只是扔那些靠近他身的婢女们。
现在居然会因为一个男奴才,也跟着发飙发狂。
不过,发狂的慕容南轩是吓人的。
疯狂乱砸当中。
慕容清,慕容宝俩兄弟愣是被砸的鲜血淋漓。
俩人苦着脸,不断四下逃窜。可慕容南轩扔掷的速度,还有那狠劲儿,方向感,居然次次不落空。
慕容南亭眯缝着眼睛,看着这每投掷出来一物,便广告奇准地砸中俩人中的一个,拳头微微攥紧。
他与慕容逍遥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都明白一点。
“轩的功夫,似乎越来越高深了。看来,这些年他并没有落下手上的功夫啊。”
俩人都知道,慕容南轩在每天的上午下午,都会锻炼,习武。哪怕,他腿残了以后,这种事情也不曾中断过。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他居然会在这么多年残疾的情况下,没退缩,还进步了。
慕容逍遥的眸色,越发的冷戾。
车里,再无可扔的东西后,慕容清和慕容宝才从这种被动中解脱出来。
俩人一解放,便满脸是血地找到慕容逍遥诉苦。
“世子大哥啊,你看看咱们这脸,这伤,轩也太不近人情了,这样对待自己家兄弟,这不是摆明的欺负人么。”
“就是啊,那打的可真叫一个狠啊。你们看看,我这脸会不会破相了呀。”慕容宝最在乎自己的脸蛋儿了,不断地呲牙咧嘴让人看脸儿。
七里则在一边儿抬头看天,这天上的云朵……似乎很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