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弟，曾立果如果真的能批量生产成品针剂，那咱们怕是拿他没办法了啊！”
见曾立果拿着试剂盒走远了，杨中奥附在姜泽宇的耳边，焦急地说道。
他实在是想不出，如果接下来的药效试验成功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去戳破曾立果的伪君子面具。
“杨老哥，你太高看他了。”姜泽宇却是不慌不忙，拍了拍他的肩膀，镇定说道，“很多东西，考虑得太复杂了反而不好。”
“嗯？你什么意思？”杨中奥听了一惊，心说姜泽宇难道还留着什么后手吗？
姜泽宇并没有解释，因为时间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他摆了摆手示意杨中奥安静，然后快步地追了上去，叫住了曾立果道：“等一下，曾总工，再让我看看。”
此刻，背对着他的曾立果，心底闪过了一丝慌乱，但多年养成的城府，还是让他没有表现在脸上。
“这有什么好看的？”曾立果回过头，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瓶子都是一样的瓶子，高纯度的药液只能通过分析仪进行分析，你以为你是机器吗？”
“这…不行，我还是要看！”姜泽宇神情倔强，满脸的不可思议，但心里其实已经在不停地冷笑了。
一样的瓶子？信你才有鬼！
不久前，在曾立果的休息室中翻看那一摞实验记录时，姜泽宇发现了他的一个习惯，那就是这个老家伙喜欢在复杂的数据表上做一些记号，以免看混。
这是人在年龄增加后，眼力和注意力下降的表现。
而周香凛取来的这只试剂盒中，针剂瓶是呈五行五列摆放的，很难分得清先后顺序，于是姜泽宇从看的第一眼起，就开始在里面寻找着。
最后终于在其中一只针剂瓶的劲口处，他发现了一个极其隐秘且不显眼的凹痕。
正常情况下，即便有人注意到了，也会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工厂加工时留下来的瑕疵。
但是姜泽宇是何等的眼力？在他的眼中，这个凹痕的边角呈现出异常笔直规整的样子，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的。
那么在这二十几支针剂中，为什么唯独这一支的瓶子上有记号呢？
答案显而易见，那就是除了这一支，其它的都是滥竽充数的残次品！
虽然这个把戏很简单，却是极为有效的。
因为在见识到了各种新奇的实验仪器后，身为外行的他们，注意力肯定早就被吸引走了。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思维断层。
再被曾立果拿出了针剂后，给众人带来的震惊感所影响，一般人就更难想到这一点了。
不得不说，曾立果这个老东西是真的阴损！
但可惜的是，他遇到了姜泽宇。在后者的观念中，曾立果是不可能破解得了那篇古方的。
所以在看到那盒针剂的第一眼起，姜泽宇并没有像杨中奥那样胡思乱想，而是直接以“针剂是假”为前提，去考虑问题，寻找线索。
另一边，曾立果并不知道姜泽宇已经识破了他的计谋，他觉得自己在针剂瓶上做的那个记号万无一失，没人会发现不对。
而且就算姜泽宇猜到了里面的针剂有真有假，也不可能凭借一双肉眼辨别出来。
等到实验的时候，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曾立果并没有拒绝姜泽宇的请求，他冷哼了一声，把试剂盒交到姜泽宇的手上，恶狠狠地说道：
“想看是吧？那我就让你看个够！还有，等试验成功了，别以为今天这事儿就算完了，你对我名誉的侮辱，还有实验器材和药剂的损耗，老夫一定会全部讨回来！”
曾立果的怒斥声回响在整间实验室内，身为业界的顶级学者，他身上的气势自然不会弱，好几个年轻的实验员都被吓得肩膀颤抖，脸色煞白，纷纷低下了头，不敢言语，同时心中感到一阵奇怪。
叫他们来，不是说给客户演示靶向药效果的嘛，怎么还闹起矛盾了？
在一号实验室，曾立果就是天，掌握着团队内职位任免的生杀大权，所以从来没人敢和他顶嘴。在场的实验人员，不少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愤怒的样子。
看来杨主管带来的这个年轻人是真的得罪曾总工了，下场估计会非常的惨。
只是在姜泽宇眼中，曾立果的这副德行跟村子里跳脚骂娘的老头老太太并没有什么区别，想要吓住他，还差得太远。
“额…曾总工，这些针剂真的是你们生产出来的吗？”姜泽宇也飙起了演技，抬头看向曾立果，神情困惑地问道。
察觉到对方眼神中的惶恐和畏缩，曾立果得意地抿起了嘴，说道：“呵呵，当然是！等到药监部门的合格通知下来，我们就可以进行批量生产，不出一个月，就能上市销售！”
姜泽宇挠着后脑勺，双眼露出了贪婪之色，他咽了咽唾沫，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这一支针剂得卖多少钱啊？”
曾立果整理着实验服的衣领，道貌岸然道：“我们阳光药业是良心药企，再加上这款中药提取靶向药是造福百姓的重大研究成果，自然不会申请高额的专利费，初步估计，每一支的售价大约在五百元吧。”
《青囊要术》中的那篇古方虽然药效神奇，但用到的原材料都是非常常见的，换算过来，每一支针剂的成本还不到一百元。
结果曾立果直接将售价定到了五百，刨除人工费、包转费等杂七杂八的项目，利润依旧翻了好几番！
当然，如果是正常程序下研发出来的药物，就是定价一千元也很正常，毕竟科学家们也是要吃饭的，上亿的研发经费不能光用爱心来弥补。
但是这款药不同，曾立果的核心技术完全是剽窃他和红帆的，研发经费几乎是零。
在这种情况下竟然定价五百元，还美其名曰良心企业，真的是当了婊子还立牌坊，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喂，你看完了没？看完了就还给我，别耽误时间。”
见姜泽宇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曾立果脸上的笑容更甚，他一边伸出手，一边大声地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