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庐二福的威胁,柴燃堂的心里也是有些打鼓,是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虽然日子过得不咋样,但好死不如赖活着,他才三十几岁,还没吃够玩够啊!
“这样吧,我给你二十万,咱们各退一步行不行?”柴燃堂小心地从窗子里探出头,跟庐二福讨价还价道。
“我退你姥姥!”见柴燃堂在这种关头还如此小气,庐二福气得牙根直痒痒,猛得一抡镐头,砸得车门一阵颤动。
柴燃堂蹲在驾驶室里,怕庐二福把铁皮砸漏,便把申大公的尸体拖过来顶住车门,脑浆和血液顺着尸体的七窍流下,看得人脊背发凉。
“二福哥,你办事得讲点良心,再怎么说我也是头功,起码得五五分成吧?!”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柴燃堂心中焦急,咬了咬牙,把价钱砍到了一半。
庐二福心中一动,嘴角露出了一丝狡诈的笑容:“那你快点给我数好了,顺着窗户扔下来!”
不知是不是冷静下来后,柴燃堂的智商也跟着下降了。面对庐二福的态度突然转变,他竟然一点怀疑的念头也没有,还真的回身去拿钱了。
虽然说好了一半,但柴燃堂并不信庐二福真的敢在这里浪费时间数钱,特意多倒了几捆出来,觉得看起来差不多后,便对外面喊道:“我查好了,你拿了就快点滚!”
连叫了几声,外面都没人答应,柴燃堂心里一凉,正准备探出头查看,谁知他刚直起腰,就看到一张黑炭一样脸从车子的前挡风玻璃上探了下来。
原来是庐二福趁他不备,爬到了车顶上!
“艹!”柴燃堂怪叫了一声,急忙护住头,就听一声脆响,整面玻璃便被镐头砸了进来。
庐二福当年也是个爬树的好手,这些年虽然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但技巧并没有忘,趁着砸碎玻璃,柴燃堂猝不及防的当口,庐二福抓住窗框的边缘,纵身跳进了驾驶室内。
当他看到申大公的凄惨模样时,心里也是一惊,但随之而来的,则是强烈的恨意。如果没有那处倒塌的院墙,他现在已经被压成肉饼了。
“啊!”庐二福大叫一声,抡起十字镐便朝着被碎玻璃埋住的柴燃堂砸去。
别说是高手,就是普通人生死相拼,胜负也在一瞬之间。本来就在气势上输了三分,又被对方抢了先手,柴燃堂虽然极力躲闪,但还是被十字镐敲到了小腿骨。
只听“咔嚓”一声,柴燃堂的小腿骨应声碎裂,透过伤口朝外翻着,红的白的搅在一起,惨烈无比。
柴燃堂惨叫连连,身子更是不停地抽搐起来,强烈的疼痛已经让他失去了还手之力。
“二福哥,饶命,饶命啊,钱都给你!放了我……”柴燃堂口齿不清地哼叫着。
“嘿嘿,钱当然全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当然,你的命我也要定了!”庐二福也杀红了眼,说实话,他也有些傻眼该怎么收拾现场,但此时,他的脑子里有一个最优先的事项,那就是杀死柴燃堂,以解心头之恨!
说着他便扬起十字镐,朝着柴燃堂的头部便是一顿猛砸,直砸得胳膊都酸了,才把十字镐扔在一边,靠在座椅上喘着粗气。
不远处庄稼地里躲着的姜泽宇把这一切看得清楚,心中大定。镐头不像片刀,属于大杀器,这么一通打,别说是人了,就是老虎、大象,也只有一个死字!
“勇子,你现在把车开回去,注意别吵到村民,这两天咱们使用过的各种发讯器必须全部销毁,记住,要用火烧,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就扔了!”姜泽宇拿出手机,在电话里给方大勇下着命令道。
“好嘞,大哥,脚印我都擦好了,等下您回来的时候注点意。”听到姜泽宇的轻松语气,方大勇也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
虽然他当了几十年的混混,但最多就是把人打成残废,真正涉及到人命的,这还是第一次。
“嗯,我知道了。”交代完了方大勇的任务,姜泽宇又打电话给了沙大彪,让他马上给镇上的派出所报警,就说是姜泽宇公司的货车和钱款被偷了。
姜泽宇之所以把钱款增加到了一百八十万,一方面是为了让庐二福等人更为眼红,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在报警的时候,更能调动警察们的积极性。
一百八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在靠山镇这块巴掌大的地方,绝对属于大案子,而在接到报警电话后,即便是在晚上,以常守珠的敬业态度,也肯定会第一时间出警。
到时候,他这边的货款失窃案,就会合理地引出庐二福的杀人案。
至于蝎子沟这边,他也早就安排好了,张铁牛有个亲戚就住在附近,姜泽宇特意让他今晚过来亲戚家借宿,并且告诉他,等他听到庐二福家这边的动静后,就马上报警。
两个人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即便被警察问起,姜泽宇也自信,张铁牛绝对不会出卖他。
果然,他刚给沙大彪打完电话后没多久,便收到了张铁牛发来的短信。上面说镇派出所的民警告诉他,现在已经有一队人马出警去姜家庄了,等初步了解了那边的情况后,便会顺道过来查看。
万事俱备,姜泽宇悄悄地退出庄稼地,绕了跳远路离开了现场。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才给常守珠打了电话。
刚一接通,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常守珠语气严肃地说道:“小宇,你不要担心,我以对肩头国徽的誓言为担保,一定会维护靠山镇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对了,刚才局里又接到了一通来自蝎子沟的报警电话,我怀疑这两起案子有着密切的联系。”
姜泽宇心说你不用怀疑了,那就是。当即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什么?你说蝎子沟?靠!绝对是庐二福那个孙子,除了他,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嗯,我也这么认为。可以的话,现在你就去蝎子沟一趟,如果货车在那里,你先不要轻举妄动,马上通知我。”常守珠犹豫了一下,但考虑到姜泽宇的身手矫健,还是决定让他自己调查。
“那行,我马上就去。”姜泽宇说完便挂掉了电话,一边等待,一边组织着等下要跟常守珠说的话。
蝎子沟距离姜家庄有几里地的路程,姜泽宇等了有将近十分钟,便再次联系了常守珠,语气听着异常地焦急:“喂,守珠姐,你到哪了?快点过来吧,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