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厉尚寒抿着薄唇，微微点头，脸色黑沉，他卷了卷手指，拿出了一支雪茄，“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把手里的雪茄递给了面前的人。
“不用，我刚抽完。”尉迟正抬手拒绝了他，脸上的表情一反刚才嬉笑的模样，“那件事已经调查出来了。”
“之前我发给你的那份名单里，不只是是有李雅娴的名字，还有一个叫于红的人。”他顿了顿声音，眉心微动，“我查过她的背景了。”
“一名神经外科的医生，行医十年，有不少医疗纠纷，口碑很差，而且她和死者周晓军的家属有债务关系，吵闹了很多年了，前两年，还拿刀砍伤过周晓军的家属，因此闹到警局去了。”
神色凝重的厉尚寒皱起了眉头，点燃了指尖的雪茄，深吸了一口沉醉的烟气，嘴里弥漫出了淡淡白雾。
“你的意思是说，杀死死者的人不是李雅娴，而是这个叫于红的人。”
“按动机来说是这样的，因为李雅娴没有明确的动机，和死者或者死者的家属完全不认识，可是于红有，矛盾还很深。”尉迟正挑了挑眉头，嘴角一撇，“警局今天早上好像已经找到了那个人带回去问话了。”
眉眼深沉的厉尚寒垂了垂眼眸，狭长的眸子了迸发出来一束冰冷的寒光，他轻轻挑了挑手中的雪茄，心里漠然。
在他的心里，这件事不是一件简单的谋杀案，至少之后的家属闹事和网路舆论这两件事就是专门冲着秋岚来的，可是他不确定死者周晓军的死和这个圈套有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换而言之，就算是李雅娴和秋岚之间，他也想不到会有什么作案动机，毕竟按照秋岚的说法，她们之间只是因为案子有过一面之缘，应该是没有什么矛盾的。
表面看来，李雅娴的嫌疑确实很小。
但厉尚寒在法律界驰骋多年，眼光犀利是出了名的，在接手一件新的案子后，他基本上都能最快找到这背后的诡计，人也一样。
无论是谁有问题，或者是在背后动了手脚，他都能一眼就看出来。
这次，他确实是觉得李雅娴有问题，可是苦于找不到直接的证据。
“尉迟，还有那出租车司机，他是怎么回事？和秋岚的失踪有关系吗？”厉尚寒拿着雪茄抽了一口，薄唇间吐出了一阵又一阵的白烟。
“有，就是他，我一收到你的短信就放下了怀里的美女去找他了，还好，这个人不难找。”尉迟正抿了抿嘴唇，微扬的眼角边呆着一丝深沉。
“今天凌晨的时候，在一间出租屋里，那个人被我拎出来了，本来他什么也没说，但是一阵吓唬之后，还是只得吐了个干净。”
“说重点。”厉尚寒沉了沉眸色，冷冷地扔出了两个字。
“好好好。”尉迟正挑着眉头点了点头，“他说，他是被人买通的，让他在清水湾小区门口去等着，一看到嫂子就假装开过去，等她上车后，在合适的位置下药迷晕她，之后再拉到那个巷子里，把人交到另一辆车上。”
“被人买通？”厉尚寒一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冷硬了几分，“那个买通他的人是谁？”
“不知道。”尉迟正摇了摇头，淡然开口，“他说，所有的交易都是在手机上进行的，没见到一个人，连男女都不知道，把嫂子放到另一辆车上的时候，也没有看见人。”
“至于他说的电话号码我去查了，是太空号，还有那辆车是一辆报废车，什么信息都没有，基本上是到了这个出租车司机就断了。”
蓦然间，一阵冰冷的寒气瞬间袭来，厉尚寒脸上的五官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周身的气息低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假借齐末的名义引秋岚出门，然后破坏她的车，让她不得不坐出租车，再用太空好买通出租车司机迷晕她，带她到一辆报废车，最后送到荒无人烟的芦苇湖上。
这计划可真是缜密，几乎是没有一点错漏，而且每一步都计算得非常精确，把秋岚一点一点引到狼洞虎穴。
如果不是她能在芦苇湖上想到办法逃生，恐怕真的是丧命在那里。
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这么想要她的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嫂子这是得罪谁了吗？怎么连报废车都用上了，你知不知道这报废车在南美那边可又叫做杀手车啊，专门杀人的。”尉迟正皱了皱眉心，眼底闪过了一丝疑惑，“是秋家的人吗？”
“应该不是。”几乎是没有一刻的迟疑，厉尚寒脱口而出了这个答案。
秋妍和秋世明他是接触过的，这两个人只知道利益，金钱，地位，脑子腐朽，智商低下，就算是讨厌秋岚，也不可能计划出这么周全的计划。
况且，这件事要做到悄无声息，是需要雄厚背景的，秋妍和秋世明现在拥有的一切不过是仰仗秋氏集团的存在，而秋氏集团现在都在他的控制下了，所以肯定不是他们。
冷清低沉的楼梯间里，阵阵烟气缭绕，厉尚寒静默地凝视着雪茄的点点火星，眸光黯淡。
站在一旁的尉迟正垂下了眼眸，他知道厉大律师是在想事情，所以没有出言打扰他。
片刻后，脸色阴沉的厉尚寒抬起了眼眸，满含深意地盯着面前的人，冷然开口，“尉迟，李雅娴在秋岚出事的时候出国了，不过我始终觉得这件事和她有关系，所以帮我盯住她，有事一定要通知我。”
“好。”尉迟正点了点头，轻声应下。
“行了，你先回去吧，我去病房里看看她。”厉尚寒撂下了一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楼梯间。
穿过走廊，他回到了病房，在病房门边看着原本紧闭的房门正虚掩着，抬眸看去，徐承彦正晃着床柄，把床摇了起来，还贴心地拿了一个枕头垫在秋岚的背后，秋岚也正笑脸盈盈地看着他，嘴里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站在门口的厉尚寒没有出声，漠然凝视着眼前的两人，心里泛起了点点酸楚和苦涩。
他抿了抿薄唇，周身散发着无尽的寒气。
就在这时，悠长的走廊上响起了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道低微的女声，“厉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