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伤者家属和厉尚寒约定好了,明天早上十点,在这里同时签订赔偿协议和不追究法律责任的免责协议。
协商完后,伤者家属就絮絮叨叨地离开了办公室。
“末末,你没事吧。”秋岚抿了抿红唇,轻轻拉起了齐末的手,满脸担忧,“事情已经解决了,你放心吧,赔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还是有点积蓄的。”
“小岚,对不起,又要麻烦你了。”一颗温热的眼泪悄悄划过了齐末的脸颊,滴落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什么麻烦啊。”秋岚拿出了纸巾,心疼地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温柔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响起,站在一旁的两个大男人都不免有些动容。
“是啊,齐小姐,你别太担心了,我们都会帮你的。”徐承彦皱了皱眉心,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听着他的声音,齐末抬眸瞥了他一眼,眸光微沉,嘴唇紧抿,脸上那不自然的表情轻轻抽动了一下。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视线挪到了秋岚的身上,“小岚,我们走吧。”
“嗯。”秋岚点了点头,和她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厉尚寒和徐承彦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医院的门口,齐文家已经被志高铐在了警车里,他一看到齐末的身影立刻暴跳了起来,在车里大声咒骂着。
可是因为警车的隔音效果极好,外面的人完全听不见他的声音,只有志高满耳朵轰鸣。
“徐警官。”齐末在警车面前停下了脚步,缓缓回头,嘴里叫着徐承彦,可是眼神却在地上扫视,“我爸的事麻烦你了。”
“好。”徐承彦抿着薄唇轻声回应了一句,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
他总觉得齐末今天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今天的事吧,他心里默默想着,所以也没有太在意了。
“好了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大家也不要站在医院门口了,咱们走吧。”秋岚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异样,连忙上前转移话题。
可谁知道,厉尚寒在听到了她的话后,下意识开口回应,“嗯,走吧,回家。”
回家?
这令人浮想联翩的两字瞬间吸引了徐承彦的注意,他拧起了眉头,迷惑地盯着面前的两人,欲言又止。
幸好秋岚及时看到了他诧异的表情,强行解释,“对,回家,咱们各回各家。”
话音落定,她咬着红唇狠狠地瞪了厉尚寒一眼,小生气的样子倒是有些俏皮可爱。
“对对。”厉尚寒挑起了眉头,饶有趣味地望着面前的人,点头附和了两句,微扬的嘴角略显邪魅,“秋医生,你没开车,要不我送你回家吧,还有齐小姐。”
不等秋岚回答,站在一旁的徐承彦就抢先回应了一句,“厉律师,齐小姐赔偿协议的事你不是还要整理吗?送秋医生的事就不麻烦你了,我送他们回去就好。”
倏然之间,厉尚寒脸上的表情瞬间沉冷了下来,深邃的眸子里默然迸发出了一束刺骨的寒光,俊美的五官上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嘴唇轻抿的秋岚看着他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果不其然,厉尚寒直接走到了她身边,嘴角冷然一勾,声音清冷,“不必了,齐先生的事比较重要,那一份小小的协议不打紧,很快就能整理好,不劳徐警官费心了。”
话音刚落,他侧目瞥了瞥身边的人,眸光意味深长,“秋医生,齐小姐,请吧。”
“那,那个,徐警官,你先回去处理齐先生的事吧,我们先走了。”秋岚抿了抿红唇,悄悄咽了咽口水,拉着身边的齐末向那辆黑色的宾利走了过去。
站在医院门口的徐承彦紧拧着眉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点点失落之意。
a市,厉尚寒开着车在主干道上疾驰着,失魂落魄的齐末斜斜地靠在车窗边,木楞地望着窗外的景象,表情滞愣。
坐在一旁的秋岚关切地瞥了她一眼,低声问道,“末末,你现在是住在水岸花都,还是酒店啊?”
车内沉默了十秒,齐末才缓缓抬起了眼眸,凝望着身边的人,“小岚,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住吗?我不想一个人。”
“嗯,当然可以。”
没来得及多想,秋岚直接答应了她。
此时此刻的齐末就像是多年前那个躲在秋氏别墅废弃花园的秋岚一样脆弱,在她的眸子里,秋岚看见了那种苍白的无力感。
她知道齐末现在最需要的是陪伴,所以她根本没办法拒绝她。
可是两分钟后,秋岚忽然看到了后视镜映射出的厉尚寒的脸,心脏瞬间收紧,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
现在清水湾还有他住着呢?
她怎么会忘了这一茬?
秋岚咬了咬红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心里一阵无奈。
没办法,她只能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悄悄点开了“a尚寒”的姓名条,发送消息:末末今晚想和我住,你先回别墅吧,就一天。
点击发送的下一秒,厉尚寒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完消息后,他的脸色瞬间黯淡了一些,在车后视镜里,两人的视线默默相遇,心虚的秋岚拧了拧眉头,一脸祈求的模样。
无奈,厉尚寒一见到她这样的表情就没办法拒绝她的要求,只能微微点头。
十分钟后,清水湾公寓的楼下,车辆缓缓停下,秋岚轻轻拍了拍失意的齐末,“末末,到了,咱们下车吧。”
“嗯。”齐末点了点头,轻轻拉开了车门。
就在这时,厉尚寒突然转过了头,面色平静地望着身后的人,“秋医生,你等等,上次有个案子的有关资料,我还想再了解了解。”
什么有关案子?
秋岚瞬间张大了双眼,一脸疑惑。
“怎么了?你不记得了吗?”厉尚寒抿了抿薄唇,眉心微动,“就是四月二日的那个案子。”
听着他的话,秋岚的身体瞬间麻木了一下。
四月二日哪里有什么案子?那明明是他们去民政局结婚的日子。
她虚了虚眼睛,犀利地打量着面前的人。
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都这样说了,她肯定不能拒绝,只能轻轻勾起唇角,附和点头,“我,我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