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是不是你在家里虐待曾晓琪，才害得她全身都是伤。”秋岚气愤地咬了咬红唇，眼神冰冷。
“是。”常妙月愧疚地点了点头，轻声应答，“不过，我当时真的是鬼迷心窍了，我只是用她出气，可是没想到越下手越重。”
“出气？为什么要拿她出气？她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死得时候都不到七岁，身上那么多处骨折，你怎么下得去手？”秋岚不可置信地瞪着面前的女人。
大概是因为自己从小寄人篱下，又备受欺凌和迫害的原因吧，她非常痛恨家暴或者是虐待孩子的人。
孩子是世界上最单纯的人，他们拥有最真挚，最淳朴的心，他们的笑容也是最干净的，不含一点杂质。
可是这世界上总有一些黑暗，伤害了这样的美好。
而在这起藏尸案中的小女孩，不过六岁多，身上却遍是骨折和骨裂的痕迹。
这样的痛苦是一个成年人都难以承受的，更何况一个小孩子呢？
气愤的秋岚怔在了原地，心里完全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痛苦。
“我，那时候我躲到了东廊山，一直都躲着那帮赌场的人，不敢出门。”常妙月咽了咽口水，惊慌的眼神飘忽不定，“躲了两年，一直都风平浪静，我以为没事了。”
“之后，之后，又没忍住，偷偷在半夜溜出去赌。”她紧紧地皱着眉头，羞愧难堪。
“所以如果你赌输了，你就回来拿曾晓琪出气，是不是！”秋岚沉了沉眸色，厉声质问。
“是。”常妙月点了点头，哽咽着应答她的话，声音颤抖：“不过，不过我赢钱的时候，也有，也有买好吃的，买衣服回来给她。”
“买好吃的？买衣服？这些有用吗？根本没有用！”秋岚紧咬着后槽牙，眼中满是愤恨。
一旁的徐承彦看着她有些情绪失控，担忧地走了过去，柔声安抚：“秋医生，你别激动，如果你有什么不适的话，先去外面喝口水休息休息。”
“没事。”秋岚抿了抿红唇，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心底翻滚的情绪。
看着她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徐承彦才走到了原来的位置，敛了敛自己的唇角，恢复了之前冷硬的表情，“那我问你，你是怎么杀死张云梅还有曾晓琪的？又是怎么埋尸的？”
“还有，曾齐鹏的断指和你有没有关系？”
听到徐承彦的问话，常妙月倒吸了一口凉气，恐惧的死寂一点一点蔓延上了空洞的双眸，“那，那天。”
她颤抖着嘴唇，紧绷的身体冰冷无比，“我还往常一样出去赌钱，那次真的很倒霉，本来应该一把就能翻盘的，可是没有想到被两个打架的男人毁那把牌，我压下了全部的家当，输得一干二净。”
“我气，特别气。”常妙月紧紧地皱着眉头，语气急促而又沉重，“所以，我，我没忍住，回来就打了曾晓琪，因为特别愤恨，所以下手很重。”
她流转着眼波，不停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曾晓琪被我打到吐血倒在了地上，张云梅和曾齐鹏都站在旁边看着，可是他们不敢来阻止我。”
“为什么不敢阻止你？”徐承彦沉了沉眸色，冷声问道。
“因为曾齐鹏怕我，从一开始就怕我，张云梅也是，她从小就怕我，都不敢和我争辩，更别说动手了。”常妙月咽了咽口水，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
“之前，我当着他们打晓琪，他们只能在旁边自己心疼，不敢动手的。可是，可是没想到，那次张云梅一看到曾晓琪吐血了就立刻扑了上来，抱着她。”
“我，我一时气急了，就重重地推开了她，谁知道地上有钉子啊，那张云梅也是巧，她的脖子直接被钉子戳穿了，鲜血直流。”她惊恐地望着长桌，脑子却是那日可怕的一幕。
“我看到她死了，心里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我想跑的，可是曾齐鹏就像疯狗一样扑了上来，他掐着我的脖子，力气大得像是要要了我的命，我没办法，就在地上摸索。”
常妙月睁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恐惧和惊慌，就像是被人扼住了脖颈一般激动。
“我摸到了一把砍刀，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举起来了，没想到曾齐鹏看见了，他一反抗，一反抗。”常妙月咽了咽口水，声音哽咽，面色仓皇不已。
“他的手指，手指就被，就被砍掉了。”
审讯室外的监控室里，重案组的小条一直通过监视器看着里面的情形，在听到了常妙月说的话之后，他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汗毛直立。
没想到，一个看起来这样瘦弱的女人居然杀了一个小孩，一个女人，还剁掉了一个男人的手指，最后依然还埋尸，逍遥法外的二十几年。
实在是太恐怖了。
“所以，你后来就埋了张云梅的尸体，那么曾晓琪你是怎么处理的呢？还有曾齐鹏，他看到了你杀人，你又是怎么处理的呢？”徐承彦凌冽地凝视着面前的人，厉声问道。
“我砍掉了曾齐鹏的手指之后，他就晕倒了，我很害怕，张云梅已经死了，所以，所以我把他买到了粪池边的土里。”
“为什么不直接丢到粪池了，要埋到土里 呢？”徐承彦拧着眉头，口气沉冷。
“不能直接丢，那时候，是有人专门清理粪池的，会被发现，我没办法，就埋起来了。我还顺便把那个断指也丢进去了，免得被人发现。”常妙月急促地喘息着，脸色苍白，神色惊慌。
“可是，没想到那红玛瑙的手串被土里的铁丝勾断了，那是我妈送我的，所以我又捡起来了。”
听着她的话，曹凡将手中的资料翻到了红玛瑙珠子的那一页，用笔在上面记上了她所说的内容。
“之后呢，曾晓琪和曾齐鹏你怎么处理的？”徐承彦抬了抬眼眸，冷声问道。
“院子里的血太多了，我怕被人发现，而曾齐鹏和曾晓琪那时候还有呼吸，我，我本来想杀了他们，可是我下不去手，所以，所以就把曾晓琪到了旁边的棚子里。”
“曾齐鹏太重了，我搬不动，只能勉强拖到了旁边，然后我就开始翻新土地，清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