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玄一愣，似乎对这个词很陌生。
“做蛊？”
“嗯，牺牲了这么多的人命，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瘟疫，更像是人为的大型投毒。”
苏凝在说起这个时候，脸色发冷，唇角的微笑都没有温度。
作为蛊医，最厌恶的便是这种大型做蛊的缺德事。
“不过，这是我的猜测罢了，我需要亲自验证，如果是做蛊，那么这个毒无法解，必须破蛊阵。”
褚青玄的怒气上涨，加之体内的毒素霸道，这么气急攻心之下，直接吐了一大口黑色的血。
“咳咳咳……”
苏凝迅速的点了几个穴位，再次将一颗丹药塞进去他嘴里，道：“别动用灵力，冷静下来，否则你就立刻暴毙了。”
褚青玄强迫自己体内下意识运转的灵力停滞下来，强忍着涌到喉咙的腥甜。
“动怒会让毒素蔓延，我的药只能暂缓你的症状，但是吃多了对修为有损害，不到逼不得已不要吃。”
说着，苏凝将一个小瓷瓶塞到了褚青玄的手里。
“谢谢……”
“你已经说了很多次的谢谢了，不必再道谢了，日后有计划吗？玄武灭国了，你总有个去处吧。”
褚青玄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哑声道：“我会报仇。”
杀父之痛，亡国之痛，这些仇恨压在身上，褚青玄的修炼之路可以说中断在这里了，修炼之人最忌讳的便是情绪不稳，拥有这样血海深仇，修炼容易走火入魔了。
但，苏凝却最是欣赏。
只因，他们倒是一样了。
“当然要报仇，修炼增加实力，如果连报仇雪恨都做不到，那么空有一身修为又有什么意义？”
褚青玄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苏凝会这么说。
“如果你没什么地方去的话，就暂且留在途城，我会让人安排你和你的属下住处，也不需要担心，一时半会你们死不了，等我去坐一趟瞧瞧，说不准你命不该绝。”
褚青玄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原本已经被撕碎的心口好像在重新塑造，一股暖流流淌在他已经干涸的心床上。
原本被压抑的情感，被遗忘的情感竟有瞧瞧复苏的迹象。
无数的话涌到唇边，却因为想到了自己此刻的身份，一个灭国太子，一个身中剧毒不知道能否活过明天的人，一个神符血海深仇无法儿女情长的人……他咽下了嘴里的话。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不用这个表情，想说什么就说。”
褚青玄认真的看着苏凝，道：“我欠你一个恩情，我会还，不论代价是什么。”
苏凝笑了笑，道：“那是肯定的，你以为我会这么善良到随便救人？更别说你们的毒素还会传染的。自然，我是会索取报酬的。”
“好。”
褚青玄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微笑，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露出了微笑，毫无戒备。
“你将玄武的事情更详细的告诉我，不要漏过任何线索。”
褚青玄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从中毒，到战乱，到灭国，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苏凝。
搜集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后，苏凝就带着人出发了。
一行六人朝着玄武而去，神殿的大长老闻堰左思右想，决定也跟着一起过去，还带上了另外两个长老。
苏凝没有拒绝神殿的同行，她也清楚这些神殿的人都想要借着这次的危机重新塑造神殿的威望，那么就不可能永远躲在途城的后面无所作为。
“很快就是玄武的交界了，这是最后一个可以驻扎的小镇，只不过……”
隗乐看了看小镇的荒凉，街上几乎一个人都没有，家家户户都是门窗紧闭的。
姬卿崖倒是没觉得奇怪，直接道：“玄武的混乱会影响周边的城池，百姓会举家迁移，搬去更安全的地方，这不是很正常？”
但苏凝却摇头，道：“不，这不是正常的。”
“怎么说？”
“没有逃难的人。”
众人一愣。
“家家户户关上了门窗，但是他们没有逃走，一个国家覆灭了，最先逃出来的自然是百姓。但，这里一个难民也没有。”
苏凝说出来后，众人才意识到这一点。
是了，这里一个难民也没有。
一旦天灾人祸都会难民流离失所，为何一个国家覆灭了，也不见难民逃出？这里虽然荒芜，但不是没有人。
“先找个地方借宿吧，打听一下消息。”
苏凝没有莽撞的带着人就朝着玄武冲。
这种尚不明确的情况下，不该打草惊蛇。
这时，大长老闻堰主动开口，“在这里有神殿的教徒，或许可以借宿。”
他们跟着大长老去了一个大门紧闭的客栈，敲了很久的门，才有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一条缝隙，张嘴就道：“这里没有房了，你们另请吧。”
闻堰上前一步，递上了一块牌子，低声道：“麻烦你交给你家掌柜，他会明白的。”
许是闻堰脸上那种德高望重，仙气飘飘的气息太强烈了，店小二还真的照做了。
没多久，客栈的门被打开，一个胖乎乎的掌柜急急忙忙的出来迎接，说话都结结巴巴了，“大，大大大长老，有失远迎，实在是我大不敬，我给您赔罪，我……”
说着掌柜都要跪下来了，但被闻堰被扶了起来，“不必如此，先进去再说吧。”
“是是是，先进来吧！”
掌柜看了一眼大长老身后的几个人，一个带着面纱的清冷女子，一个穿着眼里笑靥如花的女子，一个板着萝莉脸像是年画娃娃的女子，以及……三个看起来相当不好惹的男人。
掌柜打了一个冷战，赶紧让他们进来，还沏了茶。
“大长老请喝茶，店里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了，实在惭愧。”
看得出来摆出来的食物点心都不是很新鲜了，这个客栈的确窘迫。
幻魅嘟嘟嘴，尝了一块点心，差点吐出来。
“我还以为人间的食物会更好吃一点，没想到这么难吃的吗。”
掌柜听到这句话直接吓得腿软了，跪在地上，脸色惨白，“你，你，你你你是，是是鬼物……”
眼睛一闭，竟生生的吓晕过去了。
幻魅摸着小心肝，道：“我很吓人吗？”
籽乌一本正经的说道：“并无，是他胆小怕事。”
闻堰：能收敛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