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凝这句话,那一大一小的父子两个瞬间眼睛亮了。
搞事!
他们最喜欢搞事了!
苏凝有些无奈,总算知道了元宝这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闹事性格到底遗传了谁的。
一家子决定要搞事,那就真的是搞事了。
很快,渝兴王府就发生了很多事。
有下人开始频繁的撞鬼,撞见的都不是女鬼,而是男鬼。
那男鬼身上穿着戏服,总是在夜深人静时,在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曲儿。
好些个下人都听见了,有胆子大的,看了一眼,一下子就认出了这都是之前来府里唱过戏的角儿,还都是那些消失了的角儿。
那些消失的角儿成了鬼,在府里游荡,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就死在这里!
一时间,流言蜚语都传到了外面,哪怕大总管立刻惩治了几个乱嚼舌根的下人,将事情给瞒住了,然而还是架不住这个传言如同风一样飘出去了。
与此同时,渝兴王府开始生出了一种怪病。
生了这种病的人一开始就会皮肤红肿发痒,会开始挠,且都集中在脸上,奇痒无比,怎么都忍不住去挠,挠多了就破了皮,开始流脓。
脓液黏在脸上 ,不好擦,擦了会更痒,久而久之,脓液越来越多,脸就越来越奇怪。
甚至最严重的的那个人已经看不出原来的五官了。
这可吓坏了众人,急急忙忙的请了很多大夫,但是都查不到原因,等同于无药可治。
于是,外面的传言变成了厉鬼来索命了,那些死去的戏子不放过渝兴王府的人。
这个传言有模有样的,信的人就越来越多了,止也止不住。
最后,就连渝兴王本人都感染上了这个恶疾。
柳眉衫看着床上不断哀嚎的渝兴王,一阵心惊胆战,尤其是看见那张脸满是脓液糊住了,就更是无法直视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请来的所有大夫都没办法治好这个病,他必须要请天师来看看了!
但是天师上一次说了,以后万万不能在找他,否则会暴露了。
可他等不及了。
不仅仅是病,他也看见了那个‘鬼’,他还记得,那是他剥下来的第二张皮,是个很清秀的戏子,他的皮格外的滋润。
柳眉衫分明记得,那张皮还在暗室里,但再去找的时候,就不见了!
更恐怖的是,他每天都觉得疲惫,没有一点力气,前些日子养出来的精神气都没了,每天醒来都累极了。
脸色肉眼可见的变成了病态。
柳眉衫听说过,怨鬼害人就是会吸了人的精气,所以他一定是被吸了精气,才会这样!
越说就越觉得害怕,柳眉衫便不管约定,拿出了天师留给他的信号弹,在当天夜里就放了出去。
苏凝看见那一枚信号弹的时候,就知道鱼儿上钩了。
燕君赫看了整个前因后果,道:“你怎么知道柳眉衫也无法轻易见到那个人?”
“那个人想躲在身后掌控全局,就一定不会轻易现身,柳眉衫只是他需要的蛊虫宿主而已,相当于养蛊的盅,为了一个盅不至于现身。”
苏凝想要找到的人是幕后的人。
“原来如此,可我瞧你什么都没有做,渝兴王府就闹了鬼。”
苏凝懒洋洋的说道:“不需要做什么,柳眉衫做了就好。”
“怪病呢?”
“小病,只需要时间久了,就会痊愈。只有渝兴王看起来‘病重了’才能躲开杀机。”
“你是说,幕后的人要杀了渝兴王?这是为何?”
“不,不是杀,而是要替代,一只成熟的换脸虫可以随意的变幻人的模样。那个幕后之人想要的,是成为渝兴王。渝兴王是王爷,还拥有兵权,名下还有不少资产,有了这个身份,能做的事就多了。”
苏凝说到这里,燕君赫就明白了她接下来的话,直言:“一个王爷可以拥有领地,蛊师需要地盘?”
“嗯,我没猜错的话,蛊师谋划着想要大举出现,那么这种虫子就是最方便的。”
人脸蛊一旦成型了,可以变换任何人的样子,不仅仅是脸,一旦被种下了成型的人脸蛊,蛊虫会吃掉人的脑子,将人的记忆和行为习惯全部记住,哪怕是至亲都无法分辨出来。
只需要将手握大全的人变成听话的傀儡,还不会被拆穿,有多可怕?
苏凝原本只是想要找到蛊师的聚集地,但是不想一下子就摸索到了背后的目的。
所以渝兴王只有病了,才能暂时阻碍一下被杀了替代,毕竟虫子可以变脸,但是没办法莫名其妙生了莫名其妙的病。
苏凝伸了个懒腰,道:“今晚就可以知道是谁了。我先准备些东西,你带着元宝找个大点的池子,给他动一动吧。”
燕君赫也觉得崽子成天泡在小小的盆子里,不好活动,便同意了 。
“那我现在便去。”
燕君赫抱着盆子,很快离开了。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后,苏凝平静自然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捂住胸口,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这几日,她看似什么都没有做,实则一直在操控柳眉衫体内的虫子。
所谓的鬼,都是她通过虫子,短暂的控制柳眉衫弄出来的鬼。
至于他自己看见的鬼,便是苏凝给他的暗示。
为了演这出戏,苏凝透支了精神力,这会后遗症也出现了。
方才险些连站都站不住。
她缓了一会后,酝酿了一番,才张开手心,一团小小的火焰冒了出来,漂浮在手心上,慢慢变成了火凤凰。
但,仔细看去,便会发现这火凤凰不再是一开始那般明亮炽热,而是暗淡了很多,就连散发的高温都降低了,从翅膀的边缘开始泛黑了。
苏凝看了一会这火凤凰,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手掌一合,直接将火凤凰给收了起来。
她艰难的爬上床,躺上去,看了看天色,距离晚上还有时间,便安心的合上眼。
几乎在合上眼的瞬间,她就睡着了。
她开始做梦了。
又是那个梦。
她再次看见了熟悉的场景,本以为又要被迫看一遍原先的梦境,但此刻,梦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