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洛顿了顿,站在门口里停下,一眼就看到了凌乱的卧室。
江淮手里抓着一份协议,怒斥着披头散发的沈蓉:
“我没良心,我不是人?沈蓉,这些年我哪里亏待你了?要不是我,你能过上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你哥沈林那一家子能在景城立足?还有,你别给我说什么江甜,你看看你都教出来的什么东西,年纪轻轻就跟人乱搞。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她?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我真是瞎了眼,才倒霉催的娶了你!”
一想到江甜跟两个男人做那种事,还直播给了这么多人看到,且都是他生意场上的伙伴,江淮这几天,羞得连门都不敢出。
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抬不起头来。
背脊骨都要被人给戳穿了!
不但帮不上他任何忙不说,还尽是知道给他闯祸找事,他一张脸都要被她们母女俩给丢尽了!
彼时再听沈蓉拿江甜来说事,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江淮色厉内荏,看着愤怒的沈蓉,不由冷笑:“你给我戴绿帽,你生的女儿,把我江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就你那宝贝侄女沈青青,也就特么一个白眼狼,你们沈家就一个好东西!沈蓉,我现在倒是想问你,江甜别是你给哪个野男人生的吧!”
伴随着江淮的话音落下,紧接着响起的还有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几乎没把江淮的脸都给打歪了!
沈蓉紧紧握着发麻的手掌,气的浑身都在发抖,难以置信江淮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沈蓉,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
江淮怒喝了一声,抬腿就踹了沈蓉小腹一脚。
沈蓉措不及防连退了三步,狼狈的倒在了地上,她满脸痛楚,披头散发的,哪还有从前江太太的风光得意?
江淮阴着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沈蓉,一字一句,恶狠狠地威胁道:“我告诉你,你最好把离婚协议给签了,好聚好散,我还能给你一百万。你要再不识趣,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你!”
“你做梦!”
沈蓉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眼神满是怨恨:“想让我给徐若丽那狐狸精让位?让她带着她的野种上门,我告诉你江淮,你想都别想!”
她近乎咆哮出声,余光不经意瞥到没关紧的房门,地板上倒映出的人影,和浅白的衣角,一个猜测浮现。
沈蓉心头涌起一股报复的心理,抬头死死地盯着江淮:“江淮,你别以为抱上了顾云彻的大腿,你就可以甩开我了。你不仁我不义,你要真把我逼上绝路,那你也休怪我无情!”
“江晴洛还不知道她妈裴茗是怎么死的吧?要是江晴洛那小贱蹄子知道那场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你精心策划的,你看她还会不……”
“贱人,你给我闭嘴!”江淮脸色骤变,抬腿就朝沈蓉肩膀踹了一脚。
男女的力气本就悬殊,何况沈蓉的伤也才好了没几天。
沈蓉闪躲不及,硬生生的挨了他一脚,痛的龇牙咧嘴。
她手撑着冰冷的地板,抬起愤恨的脸,怒视着江淮:“恼羞成怒了吗?江淮,一夜夫妻百夜恩,我跟了你那么多年,你对得起我么?我说我给你戴绿帽,可你呢?你在外面都养了多少小三情人?我有说过……”
“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没有我,你能有今天么?”
江淮转了转眼珠子,算计的神色一闪而过。
他冷笑,鄙夷轻蔑道:“你不想离婚是吧?好,我让你继续当这个江太太,但你敢乱说一句话,你也休怪我一点情面都不念!”
江淮拿起离婚协议劈头盖脸的砸向沈蓉,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江淮这一走,卧室里骤然一阵寂静。
沈蓉稍微一动,牵扯到伤口,便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她抓起扔在地板上,已经签下江淮名字的离婚协议,愤恨的把协议撕成了碎片!
想到刚刚看到站在门口里的身影,沈蓉紧咬着牙关,艰涩的起身。
……
江晴洛心有余悸的背靠着门,听着那越走越远,渐渐在耳边里消失的脚步声,微红的眼眶不经意便被酸涩的泪水给泛滥。
尽管早已经知道母亲的是不简单,江淮跟沈蓉肯定脱不了关系。
彼时亲耳听到,江晴洛仍是心如刀割。
为什么?
为什么要害死妈妈!
前世今生的记忆一步步的在脑海里闪过,江晴洛紧攥着的粉拳,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里。
她揪着胸口的衣服,竭尽全力想要把那愤恨悲伤的情绪压回去,却仍不住它在心口里泛滥。
江晴洛身体轻轻颤抖,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伴随的还有沈蓉的声音。
江晴洛狠狠咬了下嘴唇,迫使自己冷静。
她深吸了口气,整理好情绪,让自己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般,才打开了房门。
果然,一开门,对上的就是沈蓉阴冷的眼眸。
江晴洛轻抬起下颌,掀起粉唇道:“沈阿姨找我,有什么事么?”
少女一脸平静,宛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但那微红的眼眶,还是出卖了她刚刚哭过的事实。
注意到这一点,沈蓉掀起唇角,嘲弄道:“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沈阿姨再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蓉冷笑,鄙夷道:“现在没有第三个人在这,你不必跟我装模作样,你那一套,骗骗鬼迷心窍的江淮管用,对我可不奏效。”
从一开始,沈蓉就没相信过得了势的江晴洛会老实。
江晴洛在她跟前,也没多加以伪装过。
现在装傻,就太不必了。
江晴洛轻轻笑着,没反驳,也没承认。
沈蓉直接进了江晴洛的卧室,大大咧咧的,丝毫没有不请自闯的自觉。
一眼,沈蓉就看到了放在书桌上的相框。
是裴茗抱着年幼江晴洛的合照。
这张照片里,没有江淮。
沈蓉眯了眯眼,上前拿起了照片,看着照片中长相绝美,一身西服,气势凌厉高傲的年轻女人。
妒忌的神色一闪而过,沈蓉狠狠地抿了下唇,才说:“你妈妈裴茗的死,全都是江淮一手策划的,跟我无关。是他在车上动的手脚,引导你妈妈当年开上天使桥,连人带车沉入江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