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贪玩?”
凤青梧楞楞地看一眼怀中的小长安,冲他做了个鬼脸,笑眯眯:“宝宝羞羞……”
“啊,呀呀……”
像是只等她在笑话自己,小长安挥舞着肉嘟嘟的手脚,不满地发出奶声奶气的抗议:“呀,哦……”
“小郎君不服气呢!”
孔嬷嬷看得险些笑成了一朵花,满眼都是喜爱。
人岁数大了,难免就更喜欢小孩子。
何况小长安格外懂事,平时很少苦恼,长得又玉雪可爱,经常咧着没有牙的小嘴露出粉粉的牙床。
谁会不喜欢?
跟在太后跟前,相处出了感情,孔嬷嬷哪里舍得他不高兴,忍不住纠结道:“小郎君还想再玩,这……”
“啊啊!嗯!”
小长安发出响亮的应和声,像模像样的。
凤青梧的眼底闪过惊奇,对上那对乌溜溜的大眼睛。
小长安偏过眼,肉嘟嘟的小手抓住她的衣领,撒娇似的在她的怀里蹭了蹭,跟个小猫崽子似的。
臭小子,不简单啊!
“本王妃,陪宝宝玩。”
眼睛转转,凤青梧抬手推秋水,懵懂的大眼里带着着急,喃喃道:“秋水,做糕糕……”
“王妃要带着小郎君玩?”
孔嬷嬷一时迟疑。
恭亲王妃毕竟是个痴傻儿,自己整天都还只晓得吃吃玩玩,哪儿懂什么照顾孩子?
就算小长安黏着她,只怕也是因为吃她的奶,又玩得到一起。
怎么能指望一个傻子带孩子?
偏偏太后寿诞,她作为太后的贴身嬷嬷,实在是抽不出空闲,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
“嬷嬷,就让娘子照看小郎君吧。”
秋水会意,笑着温声劝道:“娘子照顾小郎君向来妥帖细致,比对吃得还要上心呢!不会有事的。”
凤青梧爱吃,几乎是整个永和宫都知道的事情。
听到她这么说,孔嬷嬷越发迟疑。
“既然孔嬷嬷不放心,本王就帮忙照看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跟没骨头似的靠在花树上的司玄承,眸中掠过暗光。
他笑得一脸风流随意,提着酒壶淡声道:“反正本王要在这里躲清闲,只要王妃不走出御花园,本王自然会看顾两分。”
孔嬷嬷嘴角抽了抽。
太后娘娘寿诞,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众位皇子公主和宫妃们,装也要装出繁忙殷切来。
这位六皇子殿下却大喇喇地直接当着她的面儿,说自己要在御花园里躲清闲。
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凤青梧也有点无语,偷偷地瞪他一眼。
司玄承知道她不是傻子,自然清楚不需要担心她照顾不好小长安。
揽了这差事,既能跟太后表表孝心,又不用干什么活,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最后,孔嬷嬷也只得点头,躬身行礼:“劳烦六皇子殿下。”
“应该的。”司玄承笑得坦然,从善如流地道:“本王一穷二白又没什么才华,帮忙照看一下,也算为皇祖母尽孝了。”
一点都不遮掩。
秋水也装模作样地哄着凤青梧,一再盯住她不要离开御花园的范围。
两人这才相携离去。
凤青梧眉梢微挑:“六皇子殿下可真是会抓紧时机,将一切利用到极致。”
不花一文钱,不出一点力,还能在太后面前表现表现。
干得妙啊!
“托皇婶的福。”
司玄承笑眯眯地喝了口酒,快乐地脚下一踩,飞身躺倒花树枝上。
简直像是炫技。
他身若惊鸿,自在悠然地躺在细细的树枝上,伴随着树枝轻轻晃了两下。
那花树的枝条,才不过一根拇指粗细,而他好歹也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叫人忍不住担心会不会被他压断。
然而他却稳稳地躺在上面,盘着二郎腿洒脱饮酒,甚至还困倦地闭上眼睛,笑道:“我且睡一会儿,一会儿要是到了时候,皇婶记得喊我一声。”
得,不但不帮忙看孩子,反倒还要让她给他当人形闹钟?
凤青梧哭笑不得,白他一眼:“我管你醒不醒呢!”
抱着小长安往远处走了两步。
小长安发出兴奋的笑声。
“臭小子,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讲话。”
凤青梧点了点他的小鼻子,跟他清算:“平常装听不懂,故意撒娇是不是?”
她早先就觉得小长安格外聪慧,经常像是在配合她说话似的,奶声奶气地应和。
今天更是觉得,这孩子只怕不仅是聪慧,简直是妖孽般的小天才。
如果不是把他从小带到现在,清楚他是从一个懵懂稚童,逐渐展露出天分,凤青梧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可能是重生穿越之类。
“啊,咿呀……”
小长安冲她抿唇笑,胖乎乎的小手捂着她的嘴巴,满脸无辜地歪歪头。
乌黑的大眼睛上睫毛卷翘,一眨一眨,像是个洋娃娃。
“不让我说我也知道。”
凤青梧忍不住亲了一口他肉嘟嘟的掌心,感觉像是亲了一口棉花糖。
柔软稚嫩,下一刻就要化开。
她笑着点点他的额头,轻哼一声:“小滑头。”
才几个月大,就知道卖萌撒娇,真是叫人受不了。
不过,幼崽本来就有任性的权力,更何况小长安只是给自己讨一点小福利,她当然不会计较。
难道说,腹黑这东西也能遗传吗?
冥皇叔这种妖孽,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狡猾的小妖孽。
见她不再追究,小长安的笑容更加灿烂,搂着她的脖子朝着一朵艳红的花伸手:“啊,啊啊……”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看见漂亮的花儿就想摘来送给她。
凤青梧无奈,抱着他去摘花,却听不远处陡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
“咚!”
循声看去,粉紫色的身影跌落下树梢,不像是之前故意所为,这一次他掉在地上没有爬起来。
“砰!”
司玄承宝贝不已的酒壶也砸成了碎片,浓郁的美酒香气弥漫开来。
坏了,出事了!
凤青梧的心瞬间提了起来,顾不上许多,抱着小长安飞奔过去。
司玄承倒还有些意识,张嘴呕了口血,可惜地看着手边的碎瓷片,声息微弱:“本王,本王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