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什么?
许知意脸上浮现不解,在场的人皆与她神色相似。
大概只有司征尘知晓他说的是什么。
“逐星。”
逐星会意,了然的拍拍手,随后从门外又进来两个人,合力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
箱子端正的放在许知意跟前,她不安的看向陆廷野,陆廷野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笑。
心便瞬间宁静下来。
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房门重新关上,屋子并不算小,然而此刻房间里差不多有十多个人,便显得稍微逼仄。
陆心水蹙着眉头,与许知意手掌相扣。
干巴巴立在房中的平含桃与董北萝几人,只觉尴尬无比,尤其是平含桃,还带着隐隐愤恨。
凭什么?
她是平家的千金小姐,而陆心水不过是个下贱的阶下囚,为什么她却能坐着?
司征尘究竟是何意!
她心口憋着恶气,又不敢发问,整张脸色阴森森的,宛如罩着层厚重的霾。
逐星走上前,将箱盖掀开,赫然入目的,是一排排货真价实的银锭子。
这么大一箱,足足有几万两!
众人皆惊,一时无法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司征尘自有安排,他随手抓了几个银锭子过来,在掌中上上下下的抛着。
突然,他瞄准了站在正对面的平含桃,将一枚银锭子直直的砸向她的脑袋。
平含桃哪里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等到想要闪躲之际,银锭子已经落下。
“唔!”
砸过来的是银锭子,不是花生米、不是纸团,而是有着真切重量的银锭子!
她痛的低呼出声,脑袋嗡嗡的,两眼噙着因痛意涌出的泪花儿,敢怒不敢言的看向司征尘。
“王爷……”她斟酌着言辞,“是不是小人做错了什么?”
“自己猜。”司征尘故弄玄虚,却笑盈盈的说道,“本王砸的如何?”
平含桃委屈无比,但她什么都不敢说,也不能说,只一个劲儿讪讪的赔笑。
司征尘啧了声,道,“本王同你玩个游戏,等下你别杵着不动,本王砸你的时候,你要躲,若是躲掉了本王的银锭子,那本王就不砸了,若是躲不掉,那就要一直砸下去哦,你可要努力哦。不过,你也不能到处跑,逐星,给平家小姐画个圈,你要是出圈了,也算失败。”
平含桃哭丧着脸,她不懂,她真的不懂,为什么要同她玩这个游戏!
“王爷……”
她想给自己求情,然而司征尘一摆手,显然并不想听。
她瞬间噤声,无能为力的默默流泪看着脚下画了个三尺左右的圆圈。
董北萝颇有些慌了神,她看着自己脚下同样画了圈圈,胆战心惊的看向司征尘。
她嘴唇相碰,害怕的想哭出声来,断断续续的嗫嚅道,“王爷…我…为什么……”
“人多了好玩。”司征尘难得赏脸回应,他招来那个得花柳病的男子,将银锭子放在他手上,命令道:“你也来,等下你就照着她们砸,若是砸不中,就砍了你的手!”
男子吓的一哆嗦,银子险些拿不稳。
司征尘安排好之后,脸上笑意大盛。
他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歪歪斜斜的侧着身剥橘子,半晌没听见动静,整张脸立刻冷下来。
“磨蹭什么?不想活了?!”
西凉五皇子阴晴不定、残忍狠戾的名声在外,没有人认为他是在开玩笑。
那男子最先反应过来,点头哈腰的道:“小人这就开始,王爷还请消消气。”
他得保住他的手,所以砸过去的时候非常用心,全神贯注之下,平含桃和董北萝连连中招。
一开始他是迫不得已,后来玩着玩着,竟然生出了些许乐趣,不亦乐乎起来。
可怜平含桃和董北萝,被咋的鼻青脸肿,哭哭啼啼,血流不止。
二人齐齐跪下求饶,司征尘才笑盈盈的说:“求饶做什么,这是本王赏给你的恩赐,试问这天下有几个人能有幸被银子砸到?好好受着吧,等砸完了这一箱,还有一箱,如果你们能活下来,那这两箱白银就是赏你们的。”
什么!
居然还有一箱?!
平含桃当即想晕过去!
许知意这才明白,是在帮她出气。
她见不得血腥场面,尤其是此刻二人脸上被砸的血肉模糊,令人生理性不适。
她用蒲扇遮面,小动作被陆廷野看到,他说,“你们先去屏风后喝茶。”
陆心水也有此意,她与平含桃的确不对付,可从未想过要她死。
她私以为二人间的攀比与吵闹,都是小女儿家的小情绪。
如果不是许知意告诉她,平含桃那些肮脏狠毒的打算,她完全没有往人性更恶劣的地方想。
她没有料到,就因为她们的小小恩怨,对方居然想毁了她,还想抹杀她的尊严。
平含桃活该!
她干脆利落的起身,在经过她的时候,忽然笑着问了句:“这个游戏好玩吗?”
陆心水居然在嘲讽她!
平含桃气急攻心,作势就要去抓她的脸!
她原本今天是要来看她求饶的,哪想二人颠倒,换成她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干净净!
银子砸的她脸疼,胳膊疼,浑身都疼,陆心水那个下贱的女人竟然敢笑话她!
“啊!”
她大叫着扑过去,下一秒被人踹飞,死猪般重重趴在地上。
平含桃痛的在地上打滚,浑身蜷缩着,她倔强的看向那人,血淌下来模糊了视线也不在意。
是他?
可他是谁?
看样子应是区区门客,样貌平平,居然敢擅自动手?且司征尘竟没生气?
平含桃意外自己此刻思绪如此活跃,然而紧跟着又一个银锭子砸下来。
包厢里充斥着敲打声和被压抑的惨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安静下来。
司征尘看着昏死过去的血人,直嚷着恶心,催促逐星把人抬出去。
脚步声由远及近。
陆心水本已放松下来的情绪,瞬时变得紧张,她无措惶恐的看向许知意。
许知意拍拍她的手,低声的道:“不会有事的。”
陆家没有出事之前,陆心水就与司征尘没什么交集,她畏惧他,平时见面都会绕远了走。
她害怕他出现,单单那人身上的气场,就让她感到无法呼吸。
然而走进来的另有其人。
陆心水看着这个样貌平平的男子,对方眼神漆黑而压抑,眸底浮现的浪,莫名带着几分熟悉感。
她不解的看向许知意,便听到有人温声唤她,“阿芷。”